九月,洶湧的熱浪逐漸消退,帶著清涼氣息的秋意慢慢籠罩了整片無盡之海。
無數泛黃的葉片自一顆顆或挺拔、或佝僂的大樹上緩緩飄落,帶著絲絲遺憾,投向大地母親的懷抱。
只是在“混亂之都”,因為土地貧瘠、樹木稀少的緣故,秋天,卻是最容易讓人忽略的季節。
只是隨著突如其來的“獸潮”襲擊,整個“混亂之都”,也是飛快變換著顏色。
不過那不是代表秋意的泛黃,而是渲染血色的殷紅。
“獸潮”的驟然爆發,讓“混亂之都”上近一半的城市或是據點就此陷落,數以百萬計的生命不是被那些殘暴的凶獸無情吞沒,便是就此而流離失所。
這個秋天,對“混亂之都”上所有經歷這抹血色的居民而言,都是永遠無法抹去的血腥記憶,是纏繞他們終生的恐怖夢魘。
而當“獸潮”過後,原本大量遊蕩在荒野的“拾荒者”、獵人、傭兵之類的存在,也是近乎銷聲匿跡一般。
荒野的天空似乎總是那一成不變的陰霾,而無論有無太陽,天空卻始終被一層若有若無的灰色所遮蔽。
死寂、荒涼,這是荒野亙古不變給人的感覺。
只是在某片荒涼的大地上,一陣淒厲的慘叫卻是突然撕裂了原本的寂靜。
“嗷吼——”
雪亮而鋒利的長劍在陽光的照耀下揚起一圈圈的紅芒,而伴隨著一道身影的迅速突進,那把長劍以常人無法捕捉的頻率開始高速震顫,下一刻,血光暴濺。
在觸入這道如小山峰般的龐大身影刹那,長劍之上卻是陡然浮現出一層如水般波動的白光。
白光忽明忽暗,若有若無,不過卻隱隱帶著一股焚盡一切的熾熱,就連四周的虛空在這一刻都隱隱扭曲起來。
“噗——”
伴隨著一聲劇烈的慘叫,大量血水如噴泉般狂湧出來。
被長劍刺中的是一頭極其古怪的凶獸,它的身影有些像猿猴,不過體型卻是一般猿猴的三四倍。
而在這頭猿猴凶獸額頭中央哪裡,還長有一根足有半米多長的鋒利尖角,伸展出去的四肢更是如同百年古樹的樹乾般粗壯,背後則吊著一根鑲嵌有無數倒刺的長長尾巴。
一劍貫穿進身體,這頭不知名的類猿凶獸頓時陷入劇烈的痛苦中,銅鈴般攝人的雙目驟然變成一片血紅,而後如同小山般的身體開始瘋狂的翻滾起來。
哪怕只是無意識的動作,這頭凶獸所產生的破壞力也不是他身下那道身影所能招架的住,對方的力量何等驚人,一臂砸下,只怕一座房屋都會應聲而倒,更別說與這頭猿猴凶獸作對那道身影的小胳膊小腿。
而若是有人看見接下來的一幕,一定會詫異無比。
那道和猿猴凶獸糾纏不清的身影雖然在對方凶猛的攻勢下顯得有些亦步亦趨,猶如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不過身體卻始終沒有真正被那頭髮狂的凶獸真正擊中,總是差之毫厘謬以千裡的躲了過去,反而時不時的用手中長劍繼續騷擾對方,而後再在這頭巨猿凶獸身上再補上一兩刀,劃出道道或大或小的傷口,接著不等對方有所動作,這道身影便迅速後撤。
而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了約摸一刻鍾的時間,這頭猿猴凶獸最終還是不甘的發出一聲慘叫,而後巨大的身體狠狠砸在地面,帶起滿地飛舞的灰塵,至此再也未曾爬起來過。
而與這頭凶獸相比完全微不足道的那道身影見此,卻是依舊有些畏手畏腳的試探了幾番,確定這頭凶獸是真的死了,他方才松了口氣,而後狠狠的在對方的屍體上踢了幾腳,似在發泄之前的鬱悶。
而等這頭凶獸倒下不久,數百人的車隊也緩緩朝這邊駛來。
“怎麽樣,搞定了?”
望了一眼那頭猶如小山丘般倒在地上的凶獸,肖邦也是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有些戲謔的望著顯得無比狼狽的那道身影。
剛剛和那頭猿猴凶獸激戰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肖邦手下目前唯一的“天選者”——瑞肯。
不過此時,他的狀況可謂是差到了極點,原本尚算英俊的臉上,此時卻是布滿了髒兮兮的塵土,而身上那件黑色的精美騎兵服,更是被那頭猿猴凶獸的鮮血染成一片暗紅,至於頭上垂落的縷縷金色發絲,此時也被鮮血和泥土澆築的不成樣子。
見到肖邦的身影,之前一直哭著臉的瑞肯立刻迎了上去,而後開始不斷朝他道起了苦水。
一般而言,因為肖邦的身份,幾乎所有的法蘭西帝國士兵、居民、大臣對他都是懷著無比崇高的敬意,肖邦若是表現的親民一些,他們都會顯得誠惶誠恐,不過瑞肯這家夥卻明顯是個例外,而聽著對方一頓劈裡啪啦的述說,肖邦也隻得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那抹看似淡然的神色中,卻隱隱夾雜著常人無法發覺的凝重。
今天不過是他們這一行人離開“白岩城”的第五天,然而像這樣戰力驚人的四紋凶獸,卻已是他們遇見的第三頭了。
幸虧這些凶獸基本都只是空有一身蠻力, 它們實力雖然強悍,卻很明顯的符合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特征,否則的話,遭殃的就是肖邦他們了。
按理來說,荒野上的凶獸雖然不少,然而短短不到一周的時間,他們遭遇了三頭這樣高級的凶獸,實在是有些不正常。
而除了凶獸外,不知什麽緣故,荒野上的風沙也是愈發猛烈起來,原本午後開始肆掠,到下午三時左右便會逐漸減弱的狂風,非但持續的時間更長,威力也是更加驚人,以至於現在肖邦他們這一行人除了上午趕路,其余時間都是扎營休息,一天根本就走不了多少路。
所幸狂風肆掠的時候,凶獸也幾乎銷聲匿跡,否則的話肖邦他們這一行人想好好休息一下都做不到。
“行了,瑞肯,盡快搞定你的戰利品,然後繼續趕路吧,這樣下去,我們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見對方依舊有些不依不饒,肖邦也是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說道。找本站請搜索“”或輸入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