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灑落下來的時候,布魯克斯也已從睡夢之中驚醒過來。
身下所枕的並非往常熟悉的柔軟大床,原本飄逸在房間之中的淡淡香料氣息也已消失不見,空氣之中反倒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氣息。
睜開雙眼之後,布魯克斯也是有些發愣的望著四周的擺設,原本金碧輝煌的房間,如今卻替換成了簡易的帳篷,裡面除了一張堅硬木板構造的船以及蓋在他身上的那層棉被之外,幾乎再無任何物品。
而好半響之後,布魯克斯方才想起自己此時的處境,作為第一個被國王陛下肯定的人,這一次那批外來成員安置住所的建設難題,他也是信誓旦旦的向國王陛下許諾下來。
想要修建足以讓近萬人居住的房屋,還必須得在短時間內修建出來,這在布魯克斯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過好在按照國王陛下的說法,目前所修建的房屋只需要滿足對方基本遮風避雨的要求就行了,繞是如此,三個月內想要完成這樣的工程,也是相當困難。
巴黎城內的居民大部分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因此國王陛下所能派出的,只能是有限的石匠和工人,不過讓布魯克斯稍稍松口氣的是,就在昨天,陛下一口氣將原本砍伐樹木和開采礦石的那一百多名海盜奴隸全都調了過來。
這些奴隸如今的待遇和過去相比,已經好上不少,不過原本反抗和逃離的心思,卻是在那日複一日的艱辛勞動中變得麻木起來,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般,遊蕩在各個工作場地之間。
從帳篷之中走了出來,那刺目的陽光讓布魯克斯剛睜開不久的雙眼,又迅速閉上,過了一會功夫,方才適應過來。
“蹬蹬蹬——”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伴隨著初升的朝陽一同響起,那擲地有聲的敲擊如同重鼓般不停被擊打,帶出陣陣極富節奏的律動。
為了以防再度出現什麽意外,肖邦也是特意派了一隊長矛兵駐守在這裡。
“早安,布魯克斯閣下!”
為首的長矛兵隊長見到對方的身影,也是大步向前邁出,笑著和對方打起招呼。
作為這次國王陛下欽點的負責人,加上對方本就是貴族的身份,足以讓他向對方行禮。
“早安,羅夫隊長。”
布魯克斯笑著和對方點了點頭,他雖然有著貴族的優雅,但卻絕不會有類似那些中世紀貴族的倨傲與偏見。
“那些家夥,應該不會有意外吧?”
望著那群聚集在一起的海盜奴隸,布魯克斯卻還是有些擔心的開口詢問道。
上一次那名海盜奴隸的逃亡,對於整座巴黎,對於法蘭西帝國而言,倒是根本不算什麽,不過對方成功逃亡的事件,無疑為原本快要陷入絕望的海盜奴隸又重新注入了一絲希望。
誰知道究竟還有多少海盜奴隸也有著類似的想法,表面上雖然顯得麻木、認命,只是誰又能知道,他們內心深處究竟是怎麽想的,是真的已經心灰意冷,還是依舊隱藏著逃出生天的薪火。
“放心吧,上次的事情只是意外,況且,有我們在這裡守護,縱然有什麽特殊情況,也可以輕松擺平。這一次,他們再想有什麽動作,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布魯克斯剛想開口再問什麽,卻見羅夫隊長朝他後方的某個方位一指,他下意識的調轉身軀,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道遍體鱗傷、血肉模糊的身影,此時正吊在半空之中。
“我想,有這個教訓,他們應該不會再不自量力,做些異想天開的打算吧?”
淡然的聲音從羅夫嘴中吐出,不過對某些別有用心的海盜奴隸而言,那卻宛如魔鬼的哀嚎,瞬間激蕩開他們的心房。
對於這些困束在漂流島上的海盜奴隸而言,時間早就失去了其原本的意義。
回蕩在他們腦海之中的,只有明亮的白天與死寂的夜晚,因為那對他們而言,意味著工作與休息。
當那蒼茫的黑暗自無盡之海慢慢退去,無論這些奴隸願不願意,晨曦的曙光卻已灑泄下來。
艾登順著洶湧的奴隸大軍,邁著沉重的步伐從帳篷之中走了出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目光死寂而又無神,整個人顯得無比麻木。
而就在這群奴隸的正前方, 那顆粗壯的古樹上,此時卻倒掛著一道人影。
對方身上到處都是深深的鞭痕,有的地方已經結上了疤痕,有的地方則依舊向下滴落著殷紅鮮血,陣陣低沉而又壓抑、宛如野獸嘶鳴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從那道身影身上發出。
艾登的目光下意識的順著那道聲音的源頭望去,只是這不經意的一掃,卻讓他原本古井不波的心再度泛起波瀾,而後再也無法平靜。
古樹之上掛著的那道身影,他自然無比熟悉,正是他們曾經的首領,那位據說成功逃脫那群魔鬼魔爪的巴奇。
只是他不是逃走了,怎麽又被掛在這裡,難道……又被逮回來了?
就在艾登有些驚疑不定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是突然響了起來。
“這道身影,我想你們都無比熟悉,沒錯,就是曾經哪位逃走的巴奇。”
羅夫踏著精致的牛皮靴,緩緩走到眾人身前,銳利的目光如同雄鷹一般,狠狠在所有海盜奴隸身上掃過,讓所有人的心都不由一顫。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命不怎麽好,現在又被我們抓住了。”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動什麽心思,否則的話,結果就會和他一樣……”
羅夫深深望了身前的一百多名海盜奴隸一眼,臉色顯得無比淡然,不過就在這時,他手中的短劍卻是猛然向前拔出,而後輕輕向前一揮,隨著那明亮的雙目慢慢黯淡下來,鮮血,如泉狂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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