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肖邦所預料的一樣,三千多人的隊伍根本沒有在路上耽擱什麽時間,中間只是簡單的休整幾次,而後便直奔巴黎城,似乎是已經吃定了他們。
因為沒有對火藥有著進一步的研究與發展,作為這個世界最為主要的攻城武器——投石機反倒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優化與改良,射程與威力,和肖邦曾經所處的那個世界的投石機相比,都得到相當程度上的增強。
此時由幾十名壯漢輪流推動的投石機,大致可分為兩類。
一類是彈力投石機,依靠弓弦的彈力來拋射,除了發射大型箭也可以發射石彈,算是機械弓弩的變種。
另外一類則是扭力投石機,從弓發展而來,依靠扭絞繩索產生力量彈射。彈射杆平時是直立的,杆的頂端是裝彈丸的“杓子”,杆的下端插在一根扭絞得很緊的水平繩索裡。
彈射時,先用絞盤將彈射杆拉至接近水平的位置,在“杓子”或皮彈袋裡放進彈丸,松開絞盤繩索時,彈射杆恢復到垂直位置將彈丸射出。
一路幾乎是急行軍而來的三千多道身影,到了巴黎城外卻是顯得極為穩重,最前列的那一千多名戰士只是圍繞在一門門投石機前,卻是沒有什麽別的異動。
而負責這次戰役的幾名指揮官聚在一起商量作戰方略的同時,那一門門沉重的投石機也已被緩緩架了起來。
作為法蘭西帝國的首都,在近1000的時間裡,巴黎都是西方最大的城市,也曾連續三個世紀霸佔世界最大城市的稱號,雖然因為系統數據丟失的緣故,這座極富歷史氣息與底蘊的城市,在來到這異世之後被縮小了很多,而原本圍繞在巴黎城四周的城牆,也被系統大砍不少。
僅有兩丈多高的城牆通體由花崗石和石岩塊堆積而成,不過在來到這異世之後,肖邦又命令巴黎城中那些工匠日夜加工,利用那些不斷開采的石料,卻是讓四周的城牆再度拔高一丈。
近四丈高的城牆,又有護城河守護,康納德手下的這些士兵若是想要強行攻城,也絕沒有那麽容易。
因此負責這次作戰安排的幾名指揮官一商量,最終還是決定先利用那一架架投石機來消耗城牆之上那些防守的有生力量,而後再進行下一步的決斷。
命令一下達,這一千多人的軍隊便迅速運轉起來,沒用多長時間,一塊塊大塊石彈便已運輸了過來。
事實上,投石機除了可以通過拋射巨石,使起將堡壘中將房屋擊得粉碎,又或是將那一名名守城士兵砸成肉泥之外,還有一種重要的心理效果,就是投擲穢物、死獸,敵方死者頭顱,甚至囚徒的屍體來驚嚇城內人民和士兵,從而給予他們極其大的心理壓力,迫使對方投降。
隨著彈射拉杆被拉入水平位置,一塊塊石彈則被裝入放彈丸的“杓子”中,而後隨著彈射杆迅速回味到垂直位置,裡面放置的石彈也是立刻被拋射出去。
一顆顆狂舞的石彈猶如巨人揮舞出的鐵拳,而後張牙舞爪,惡狠狠的朝著巴黎城牆砸了過來。
一般而言,有著城牆的防護和阻攔,加之牆上的士兵也已提前有了心理準備,那些直接砸過來的石彈想要直接命中城牆上的那些防守士兵,卻是不太容易。
當然,直接被那呼嘯而來的石彈生生砸成肉泥,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的士兵,也絕不在少數。
雖然火炮落地之後所產生的破壞力、殺傷力乃至殺傷的規模,都是遠遠超過投石機拋射出去的石塊,不過只要被這兩者正面擊中,結局卻是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必死無疑,如果硬要說有什麽區別的話,那就是前者的死像無疑比後者還要淒慘。
不過那一顆顆西瓜大小的石塊砸在城牆後所造成的二次傷害,才是真正致命性的殺傷!
高速墜落的石塊砸在城牆的瞬間就會迸濺成無數大小不一的碎石,而後朝著四面八方激蕩而去。
縱然這些士兵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面對那些比之羽箭激射速度還要快的碎裂石塊,卻還是難以反應過來。
這些破裂開來或尖銳、或笨鈍、或沉重、或輕巧的石塊,遭受了撞擊在城牆後巨大反作用力的加速,瞬間所爆發出來的衝擊力,哪怕是最為堅固的板甲,也不可能抵擋的住。
因此早在開戰之前,肖邦就已囑咐士兵要將身體藏好在城牆的防護之下。
第一輪十幾架投石機的拋射,只有幾顆石彈砸在了城牆之上,其余的要麽根本沒有擊中城牆,在半空之中帶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而後重重砸落在地面之上,濺起陣陣翻滾的煙霧,要麽就是不知偏移了多遠的距離,隻砸到了城牆中間兩三丈或是其余什麽根本不著邊的位置。
不過隱藏在暗處的肖邦見到這一幕,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喜色,眉宇間的陰霾反而更重。
他很清楚,投石機最開始的幾輪射擊都是在進行測距,以確保之後拋射的石彈能夠精準的命中目標。
而同一時間,原本一直遊曳在隊伍邊緣兩側和中央區域伺機而動的弓箭手,此時也終於有了異動。
弓箭手的射程自然比不上投石機,因此這些看似分散開來,實則緊密相連的五百弓箭手,在小心翼翼向前推進100多米之後,確定沒有任何意外會發生的情況下,方才取出插在箭筒中的羽箭,準備配合著後方的投石機,一同對城牆上的那些有生力量進行打擊。
而隨著其中一名戰場指揮官的一聲清喝,原本緊繃的弓弦,也是齊齊松了開來。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五百多名弓箭手一同進行拋射,密密麻麻的箭雨鋪天蓋地般的朝著巴黎城上狂射過去,就連原本明亮的天空,此時仿佛都黯淡了瞬間。
如同自天空中飄灑下來的雨滴般,數百道箭矢在半空之中劃出道道優美的弧線,而後不是在狠狠扎在城牆上,就是落入走道中。
如蝗般的箭雨一波接著一波,仿佛無窮無盡般,就這樣黑壓壓的拋射過來。
一般而言,無盡之海上的軍隊選拔弓箭手,首要便是看臂力,畢竟臂力越強,拋射出去的羽箭威力也就越大,射程也就越遠,其二便是注重持續作戰的能力,也就是所謂的體力。
真正作戰之時,弓箭手不可能和站在戰場最前列的那些重甲步兵那般,站著哪裡和敵人進行對抗,你劈我一刀,我還你一劍,而是要選擇最為安全的位置進行射擊,無論是大規模的對射,還是分成小股隊列進行散射,都需要在戰場上不斷的奔跑和四處遊走,對體力的要求自然是相當的高。
而當冒險突進的弓箭手進行完第三輪拋射後,那一架架投石機也終於調整好了射擊的角度,隨後原本激蕩在半空之中的數百羽箭,此時卻是夾雜著一個個或大或小的石塊,而後全都朝巴黎城牆覆蓋過去。
一名名守在城牆上的士兵,此時都是嚴格遵循肖邦之前下達的命令,死死將身體縮在城牆的防護下,而後將一枚枚黑壓壓的鐵盾遮掩住自己的身軀。
這些出自巴黎城內鐵匠鍛造而成的鐵盾,雖然上面沒有印刻什麽繁複優雅的花紋,看上去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黝黑鐵塊一枚,不過其防禦力,卻是比之這異界一些勢力精心打造而成的盾牌要強出太多。
雖然憑借著城牆暗處架置的那些火炮,以及城牆上那些線列步兵、城鎮民兵手中所持的燧發槍,只要肖邦一聲令下,戰局只怕瞬間就會被逆轉。
那一名名自以為還保持著安全距離的弓箭手,又哪裡知道,他們已經不知在鬼門關的門口轉了多少圈,只要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只是相比較前面這一千五百人的軍隊,肖邦更想一口吃掉的, 毫無疑問是此時正位於戰場後方,時刻觀察場中局勢變化的福德斯手下的那些精銳戰士。
若是現在就將自己的底牌給暴露出來,那麽之後對付他們,只怕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火炮這種超出過往認知的武器,總是會在第一次展現出來的時候,將會爆發出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可一旦讓對方有了防備,特別是福德斯手下的那些精銳戰士,雖然遠不至於就此成了無用的擺設,不過所起到的殺傷力,卻無疑要打個不小的折扣,而且若是對方就此起了退意,不願再繼續爭鋒,陷入尷尬局面的,反倒是肖邦這一方了。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肖邦所提派出的那批伏兵還未到達指定地點,因此他也不介意先和對方消耗一下時間,而一旦暗手布置完成,那麽全面展開的反擊,也就可以沒有絲毫顧慮的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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