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黑暗自海際盡頭升騰起來,轉眼便將整片天地都籠罩其中。
明亮的皓月在今夜卻是隱匿了行蹤,那一顆顆平常只是配角的星辰,一個個再度變得璀璨奪目,今夜,又是獨屬與他們的狂歡。
不知埋葬多少屍骨與冤魂的無盡之海,今夜卻仿佛收到了什麽召喚般,滾滾浪花升騰而起,而後猶如巨人擎起的手掌般無情拍下,帶出無數飛濺的水花。
一顆顆星辰猶如絢麗的太陽般,綻放出狂暴而又熾熱的光芒,再之後,黑夜的陰霾,徹底撕裂。
位於巴黎城內的居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對於他們而言,每月15號的群星墜落,基本就等同於前世劃破天際的流星,只不過相比較前者而言,後者具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整片星空此時仿佛化作一片玄奧的棋盤,而在某股未知力量的操控下,棋盤上的那一粒粒棋子,也是無比狂暴的墜落下來。
狂風在咆哮,大海在嗚咽,今夜,注定是群魔亂舞之日!
而當黎明的利劍撕裂黑暗的曙光,原本壓抑在整片無盡之海上的狂躁,也是慢慢褪去。
和往常一樣,肖邦親自登船尋找漂流島,只是這一次,除了一座被黃沙遮掩的廢島,再無任何發現,眾人最後都是有些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事實上,那些降落在無盡之海上的島嶼,大多都是廢島,肖邦能夠連續數月都有所發現,其中還有一座是怪物島,運氣比之一般的領主,不知好出多少,不過眼下看來,他的好運,也是到此為止了。
*
時間猶如一閃即逝的流星,擁抱著絢麗而又璀璨的光芒劃過星際,當人們匆匆抬頭尋覓時,它卻早就已經消失在茫茫宇宙之中。
半月時光如同涓涓細流般,只是眨眼時間,便從指縫中偷偷流走,轉眼又是新的一月。
這些日子以來,以巴黎城為中心,整座漂流島都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大建設,原本空曠的郊外,此時已經被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房屋所覆蓋。
一座座房屋建立的雖然稱不上有多精美,不過卻是顯得秩序井然。
與此同時,草原區域那片開墾出來的肥沃土地,也已經開始嘗試性的進行了第一次的耕種。
一切似乎都在往著好的方向發展,而在夏至的第二個月初,隨著第二批、第三批從瑞爾子爵漂流島上遷移的兩千多居民趕赴他們新的生活區域,肖邦對他們也是許了類似的承諾,而後在居民們喜悅的笑聲中,各項建設與發展工作也開始全面鋪開。
對於瑞爾子爵那座即將沉沒的漂流島,那上面的各種物資肖邦可不會有絲毫的吝惜,而且也完全無需顧慮任何後果,而有了這樣一個移動的偌大寶庫作為後勤資源,島上開展的各項建設倒也不用擔心沒有足夠的材料。
大量的樹木被砍伐、石料被開采,幾乎每一天,都會有各種資源通過羅森商會的那些商船被運輸到巴黎郊外。
只是令肖邦未曾想到的是,這異世居民不同階級矛盾的激化,卻是差點將他貯存在新建造房屋區域旁的那座糧庫,就此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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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德裡擦去嘴角殷紅的鮮血,整個人如同受傷的野獸般,蜷縮在房屋的牆角,猙獰、憤怒、委屈、不甘……各種暴虐的負面情緒不斷在他臉上浮動跳躍,而後伴隨著一聲宛如野獸的壓抑嘶鳴,已經被血色浸透的拳頭也是狠狠砸在了一旁的牆壁之上。
只是這樣的行為除了能夠刺激他腦海的痛覺神經之外,
再無任何別的用處。 “這些該死的賤民,他們怎麽敢,怎麽敢啊!”
身為一名高貴而又優雅的貴族,摩德裡原本以為縱然瑞爾子爵戰敗,對他而言,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最多換一個新的領主。
不過令摩德裡未曾想到的是,這位新領主眼中貌似根本沒有什麽貴族、平民的區別,所有原本是瑞爾子爵漂流島上的居民都被他一刀切,直接扔在這片新的環境,而想要生活,則必須要依靠勞作。
起初摩德裡對此還是有些不屑一顧,雖然他並不是什麽大貴族,不過卻還是有著一定的資產,身上擁有的金幣足夠讓他好好揮霍一陣。
只是令摩德裡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因為那個貌似叫做“肖邦”的領主下達了一個什麽《臨時物資統籌條約》,他手中那些金幣在這裡卻是根本使用不出去。
苦苦掙扎了一陣,摩德裡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還是選擇和那些平民一樣,幫忙修建房屋。
最初幾天的日子對於他這樣從小嬌生慣養的貴族而言,幾乎是地獄般的折磨,渾身上下像是散架了般,身上每一處肌肉都酸痛無比,不過好在熬過剛開始的這段時間,他也慢慢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只是令摩德裡未曾想到的是,那些卑賤的平民居然敢嘲笑自己,他們什麽敢啊!
這樣的嘲笑,對於摩德裡而言,簡直是無法抹去的屈辱,憤怒到了極點的他,完全沒有考慮太多,如同發狂的野獸般朝著那幾人撲了過去。
只是隨著燎原之勢的怒火升騰起來,摩德裡卻已然忘記自己目前所處的環境已經不是瑞爾子爵的領地,這座漂流島的領主可沒有什麽貴族、平民之類的概念,他也沒有了過去的權勢。
結果自然是沒有什麽懸念,縱然摩德裡再怎麽癲狂,卻也不是身前那幾名抱成一團的平民對手,他拚命般的向前撲了過去,臉色猙獰恐怖,宛如自地獄深淵爬出來的惡魔。
只是尚未等他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一記厚實的拳頭便已砸在他的臉上,而緊接著,摩德裡所承受的,則是排山倒海般的猛烈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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