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台上的火光微微亮起,驅散夜間從門縫中滲透出來的縷縷寒意,也將那黑夜的爪牙逼退。
暗紅色的長木桌上,擺滿著各類紙張和卷宗,大都是等待簽署的行政命令。
雖然陸軍大臣、海軍大臣以及財務大臣都有了合適的人選,不過司法大臣以及類似宰相地位般最為重要的首席大臣卻還是空懸,因此肖邦的工作依舊相當辛苦,畢竟君主專政則意味著君主獨裁,只有他這個國王同意,那一項項政策,才能得到實施。
當身後那名小巧可愛的女仆第三次更換燭台上的蠟燭,肖邦也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文件。
雖然已是深夜,不過透過辦公室朝外望去,在那無數火把和燭台的照耀下,他依舊能夠勉強辨清巴黎城的輪廓。
這座雖然稱不上巨大,但絕對精巧和宏偉的城市,自古羅馬時代便是無數人爭奪的焦點,無論是高盧人還是羅馬人,亦或是如今佔據這裡的日耳曼人,都曾經在這個城市建造過輝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經歷過中世紀的沉澱,法國的藝術可以說是萬千精華的融合,這座雖然稱不上巨大的城市,卻是時刻透露了莊嚴與肅穆之感。
以尖塔高聳、尖形拱門、大窗戶,還有尖肋拱頂、飛扶壁、修長的束柱,這些在中世紀中後期極具天主教威勢的哥特式建築,使整座巴黎都顯得更加雄偉、壯觀,讓人不由得就產生一種濃鬱的敬畏心理。
而在異世,在這無盡汪洋的漂流島時代,隨著城內居民的建設,這座城市每天都在發生新的變化。
大量的各種石塊被運輸到巴黎四周的城牆上,原本就厚實而又堅固的城牆,還在不斷的被加鑄與拓高。
而城外的那條護城河,也開始了再一次的擴展與進一步的挖深,自泉眼中流淌出的河水,也是源源不斷的灌注其中。
整座巴黎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然而那看不見的陰霾,也是慢慢籠罩過來,無聲無息,吞噬一切。
*
進入夏季後的第二個月,雨滴似乎耐不住待在天空的寂寞,而後相約一起,墜落人間。
肖邦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朦朧的巴黎,狂風裹挾著雨水,自天空不斷飄散下來。如絲般的細雨如珠簾般,垂落在天地之間,讓整片世界都變得模糊起來。
而更遠處的那些山峰,則被飄揚的水霧所遮掩,若隱若現,飄忽不定。
得益與巴黎城內那些有效的排水措施,無數飄散的雨滴落地之後並沒有積聚成一堆堆的積水,而是流入城內的下水道中,最後全都匯聚到犬牙交錯的河流之中。
多日來的建設與施工,無數飄揚的灰塵讓整座巴黎城變得如同一張灰色照片,而伴隨著如柳絮般的雨滴飄揚,原本積聚在房屋、陸地之上的那些汙垢,也是就此被清洗的乾乾淨淨,整座城市再度煥然一新。
輕輕泯了一口咖啡,苦澀和甜蜜混合的溫熱香濃,瞬間在他口腔之中彌漫開來。
“這麽說,對方是想燒掉那座糧倉了。”
用小銀杓隨意往單耳陶瓷杯中加了兩顆糖,肖邦一邊攪動著,一邊向身後的基特開口詢問。
雖然對方是陸軍大臣,不過類似這樣的突發事件,都還是他向肖邦匯報。
“是的,陛下,摩德裡趁著夜色,偷偷潛到糧倉旁邊,想要趁機燒毀糧倉裡的食物來報復我們。幸虧被一旁警戒的帝國士兵給發現了,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說到這裡的時候,
基特的面色也是不由一肅。 “報復?報復我們什麽?”
肖邦雙眉一挑,有些意外的開口問到。
半響過後,從基特口中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是有些無語,不過不同階級產生的矛盾衝突,這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原本瑞爾子爵漂流島上的那些貴族沒有了昔日的權勢作為保護傘,那些之前被欺壓的平民又怎麽可能會再畏懼他們。
“對了,陛下,那那個叫做摩德裡的家夥該怎麽處置?”
“殺了吧,我的領地上,可不需要這樣的貴族。”
這些落魄的貴族現在可沒有多少,死一個,少一個,他們所引出的麻煩,也就越少。
“對了,還有之前那些出手教訓摩德裡的平民,也要好好警誡一番。”
“明白了, 國王陛下。”
當基特從房間之中退出去之後,肖邦卻是再度陷入沉思,現在漂流島上的那些平民才運來三千人,不到瑞爾子爵那座漂流島上全部需要遷移人口的一半,就有了這樣那樣的麻煩。
而一旦全部人口都遷移過來,各種各樣的糾紛、摩擦、麻煩,怕是會接踵而至,可無論是長矛兵、近衛騎兵,還是他手下的其他兵種,讓他們殺陣殺敵自然無話可說,可讓他們處理這樣類似的事件,卻是明顯有些力有不逮。
仔細思慮一會,一個全新的兵種也是躍入肖邦的腦海之中——龍騎兵。
法國龍騎兵,作為中型騎兵,它被戰功赫赫的胸甲騎兵、火槍騎兵、擲彈騎兵、驃騎兵所環繞,因此光芒顯得並不那麽耀眼。
拿破侖時代,龍騎兵與胸甲騎兵經常配合使用,而龍騎兵綻放出最為絢麗的光彩,就是在艾勞會戰中。
戰爭剛開始的時候,法軍出師不利,不過最終卻是靠騎兵力挽狂瀾。
接戰之後龍騎兵迅速向兩翼包抄,解決掉了為俄軍開路的哥薩克騎兵,接著法國騎兵群一舉衝破了俄軍的兩條防線,深入敵軍腹地。
而在危急關頭,法國近衛騎兵拍馬趕到,近衛擲彈騎兵在俄軍中三進三出,完全攪亂了俄軍的陣型,而後胸甲騎兵群乘勢反撲,最終將俄軍擊潰,而後一路追殺到科尼斯堡。
這一戰真正成就的是法蘭西帝國胸甲騎兵的赫赫威名,可如果沒有那些龍騎兵的默默付出,胸甲騎兵未必能夠大放光彩。
ps : 終於找到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