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入侵巴黎城的突襲部隊遭襲的第一時間,留守戰艦上的海軍士兵,也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
雖說此時巴黎城內的大部分戰艦都已隨肖邦出征,不過僅剩的這些戰艦,剿滅身前這支艦隊,卻已足夠。
甲板上,特威爾冷冷望著身前這些愚昧的敵人,臉上浮現的盡是譏諷的笑意,而伴隨著它的一聲令下,數十門火炮全都吞吐出熾熱的火焰,連綿的火焰如同火龍般匯聚在一起,在這碧藍的海面上肆意翻滾。
而後,數十顆黑壓壓的鐵球飛快撕裂空氣,劇烈摩擦所產生的尖銳呼嘯宛若死神的親切問候。
雙方相隔數百米的距離,對於這些借助火藥膨脹爆炸力量所推動的火球,卻是隻用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便已輕松跨越。
輕松寫意,這就是科技的力量!
鑄鐵的圓形炮彈輕松撕裂著身前的任何阻礙,無論是船艙那厚實的木板隔層,還是那看似堅韌的人體,都被輕松撕裂、貫穿,而後隨著那暴起的木板碎片以及狂噴的血霧,沒有任何改變運動軌道意思的炮彈依舊會繼續撕裂身前所有的一切,直到消耗盡最後一絲力量。
那些看上去結實、龐大的遠洋戰艦,在這恐怖的炮火覆蓋下,卻是猶如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
而那些揚著風帆、快速向前突進的遠洋戰艦上的水手,此時一個個臉上也是不由浮現出呆滯與不敢相信的神情。
隨著綿延的火龍在海面上升騰起來,他們隻隱隱約約看到一道道虛影在視野中浮現刹那,而後巨大的轟鳴與身下戰艦的猛烈震動,便打斷了他們所有的思緒。
從天而落的黑色鐵球猶如巨人無情砸下的鐵拳,所有的防禦在死神般的森冷笑聲中,都是那般的蒼白無力。
不過僅僅是木製的戰艦,又怎麽可能抵擋的住法蘭西帝國精心鍛造的鑄鐵炮彈,幾乎只在兩者接觸的刹那,隨著火藥膨脹爆炸所產生的恐怖力量盡情宣泄,攜帶著巨大衝擊力的沉重炮彈便已輕松擊穿了船身。
無論是結實厚重的甲板,亦或是船首柱,又或是緊密銜接在一起的船底板,在這實心鐵球所宣泄的恐怖力量下,卻都顯得不堪一擊。
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阻擋這些脫離牢籠的囚徒繼續前進的步伐,在那片黑暗之地,它們已經被困縛了太久太久,唯有不斷的破壞,方才能夠宣泄他們心中的不滿。
一名名尚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的水手,前一刻依舊還在甲板之上談笑風生,不過下一刻,身體便就被那沉重的鐵球無情撕裂洞穿,而後爆裂出無數飄散的血霧。
而隨著火炮砸下所掀起的巨大氣浪,大量四濺的木板碎片也是紛紛化身死神的使者,那些僥幸幸存下來的水手,尚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身體便被這些如同利刃般的碎片無情貫穿。
驚呼聲、呐喊聲、哀嚎聲,各種各樣的混亂聲響,隨著那一顆顆黑壓壓鐵球的無情砸下,如同沸騰的熱水般,驟然炸響開來!
而被炮火所覆蓋的中心區域,處在最前面的幾艘遠洋戰艦,此時已經陷入地獄深淵之中。
大量的木板被那狠狠砸落的鐵球折斷、脫落,原本顯得堅固、厚實的船隻,在這宛如天罰般的恐怖攻擊下,卻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在那密集的炮火打擊下,幾艘遠洋戰艦均受到輕重不一的破壞程度,全都在海面之上搖擺不定,哪有絲毫之前悍然衝擊過來的姿態。而被破壞最厲害的一艘遠洋戰艦,此時已經隱隱有了解體的征兆。
至於那一個個之前還在叫囂著的水手,隨著那漆黑虛影的砸下,甚至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已化成一堆模糊不清的血肉。
哪怕沒有被那從天而降的漆黑虛影直接砸中,光是那肆虐的氣浪和隨之四處飛濺的木板碎片,對於所有水手而言,也是致命般的威脅。
眼前這一幕,對於這些習慣用投石機、弩車進行遠程拋射的水手而言,心中的震撼程度可想而知。
黑壓壓炮彈此刻所展現的威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對於對面的水手而言,以往他們所進行的海上戰爭,大抵都是遠程追擊、包圍,到達較近區域後利用投石機、弩車進行拋射,對敵人進行騷擾和打擊,趁此機會再逼近過去利用船首的堅固撞角進行衝撞,不過決定最終勝負結果的,永遠是、也只有是……船只靠近後的貼身肉搏。
這樣的戰術在任何法蘭西士兵的眼中,定然都是無比愚蠢而又愚昧的,不過在曾經的中世紀,在火炮這種足以改變戰爭歷史進程的強悍武器尚未發明出來之前,大部分的海上交鋒基本都是這樣落幕,而事實也證明,他們確實有效。
只是任何武器,任何戰術,都有著一定的時效性,而顯然,隨著火炮這種具有超強遠程打擊能力的火器被發明了出來,這種曾經輝煌過的戰術,也是注定要就此消逝。
落後就要挨打,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無論在那個世界。
而眼下,對面的這些敵人,就在為自己的愚昧和無知買單。
而此時這些依舊在垂死掙扎的士兵眼中,對方所擁有的,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掌控的力量,那是神明才可能掌控的力量,而他們,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擊潰對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最終,在無盡烈焰的燃燒下,所有戰艦和上面的海軍士兵,紛紛墜入無盡的地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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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的熾熱轟鳴,再一次證明它在這異界無可動搖的地位。
足足上萬士兵的洶湧衝擊,卻是顯得這般脆弱而又不堪一擊。
而厚重的城牆上,那些對福德森忠心耿耿的士兵,依舊在苦苦堅持。
他們此時雖然已徹底驚呆,不過心中的那份執著,卻依舊讓他們進行著最後的垂死掙扎。
不過肖邦,卻是絲毫不打算給對方任何幻想的機會,他要以最瘋狂的方式,突破身前所有的束縛。
“繼續射擊!”
伴隨著鐵血的命令下達,原本明亮的天空,再一次黯淡下來。
只不過這一次,爆裂彈所瞄準的目標,不再是城牆上那些藏在隱體下的士兵,而是那不知特意加固多少次的厚重城門!
高速旋轉的鐵球如雷似電,猶如浩渺的流星般自蒼茫墜落下來,而後狠狠砸在厚重的城門之上。
幾乎轉眼之間,城門上便鑲嵌了一顆黑壓壓的鐵球,將裡面原本厚實的木板生生壓毀。
而隨著一陣木屑碎片的亂舞,以那顆爆裂開來的鐵球為中心,陣陣如同蜘蛛網般向四周擴散的裂痕也是迅速浮現。
很難想象,這座厚重城門究竟由什麽材質製造而成,在火炮的一輪瘋狂傾瀉下,依舊沒有倒下,不過彌漫的硝煙未曾散去,更為激烈的火炮轟鳴,便再度響起。
而隨著那一顆顆炮彈的砸落,到處都被火焰和濃煙所彌漫,劇烈的咳嗽與呼喊,嘈雜的哀鳴與呻吟,此時全都交織在了一起,宛如末日來臨前的樂章。
“走吧,城門已經破了。”
肖邦望了一眼在炮火聲中轟然破裂開來的城門,臉上也是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
“全體前進!”
伴隨著他一聲臨下,一隊長矛兵率先衝入城牆。
雖然已經取得絕對的優勢,不過肖邦卻不會因此而有絲毫的放松,而在確定四周沒有任何埋伏之後,後面的長矛兵、線列步兵方才進入城市之中。
原本應該熙熙攘攘的城市,在那巨大的轟鳴過後,卻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四周的居民房屋,此時一個個都緊鎖門窗,而後躲在牆角之中,祈求那些惡魔不會衝進來大肆殺戮。
而就在肖邦攻入城內的同一時刻,位於城市內部的一座廣場上,數千“人”正在這裡已經集結完畢。
而後似乎得到了什麽指令,這些原本一直未曾有過任何動作的戰士,也是轟然前進。
這些戰士所邁出的步伐,出奇一致,每向前邁出一步,似乎都經過無比準確的計算,而後齊齊砸在地面之上,帶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響。
只是不同與那些精銳士兵所顯露的紀律性,眼前這些戰士,雖然看似軍列嚴整,卻是始終透露著一股古板、呆滯之感,所有的動作,都顯得無比僵硬。
左手持著一枚半人高的盾牌,右手提著一把巨型長劍,兩米長的劍身上構造著深深的血槽。
不同於一般長劍鍛造以輕巧靈活為首要原則,這些戰士手中的巨型長劍,卻無一例外,都是格外的厚重寬大,而且劍身的厚度似乎被故意增強了一般,與其說是長劍,倒更像一枚放倒的盾牌。
只是一眼望過,猙獰而又嗜血的氣息便撲面襲來。
這些“人”,又或是更應該稱之為怪物的存在,便是福德森手下的招牌部隊“審判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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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洶湧而至的“審判騎士”衝擊過來的時候,前方的帝國士兵甚至根本來不及反應。
這些家夥的速度實在太快,一步跨出,便是一丈多遠的距離,便是進入衝鋒狀態的戰馬,單輪速度,也不過如此,甚至略有遜色。
而隨著這些“審判騎士”的齊齊奔走,雙方的距離,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縮減!
望著大步邁過宛若流星般衝撞過來的“審判騎士”,前方的指揮官臉色也是大變,急忙怒吼道:“射擊,全體射擊!”
不用多說,在察覺到事態不對後,線列步兵立刻展開了反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隨著熾熱的火焰升騰,無數細小的虛影以肉眼難以辨清的速度,帶著陣陣尖銳的呼嘯從那冰冷的槍管中狂泄而出。
這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子彈,而是在高速和高溫下極易發生變形的鉛彈,一旦進入人體,哪怕沒有直接造成什麽致命性的傷害,也會造成鉛中毒,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來看,幾乎沒有任何治好的可能。
在肖邦曾經所處的那個世界,由於鉛彈驚人的殺傷力和破壞力,幾乎可以和臭名昭著的細菌武器想媲美。
也是因此,後來國際公約上方才明亮禁止鉛彈的使用。
只是面對這狂舞的鉛彈,前方那些“審判騎士”卻是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密密麻麻的鉛彈除了一部分打在了空處,大部分卻是穩穩射擊在那一名名“審判騎士”的胸口。
而隨著硝煙的彌漫,那處於最前排的“審判騎士”身上都被帶出一個又一個的傷口,而後在那巨大的衝擊力下,全都失去了平衡,接二連三的倒了下去。
不過幾乎只是眨眼功夫,之前那些被擊中的“審判騎士”便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後再度瘋狂衝撞過來。
“撤退!”
肖邦看到這些“審判騎士”的出現,立刻臉色大變。
這些家夥在經歷某些未知的變化後,身體素質已經強悍到了一個非人的地步,那些足以在一般人體上撕裂一個血色大口的鉛彈,落在他們身上,所造成的傷害卻是明顯削弱了許多。
而對付他們, 最好的辦法,便是利用火炮的無盡轟鳴,直接擊潰他們。
而這些“審判騎士”縱然再怎麽強悍,在那無情的炮火宣泄下,卻依舊被無比粗暴的被生生抹去。
伴隨著那瞬間綻放的光芒,一顆顆實心鐵球以肉眼都不可見的隱約劃過虛空,尖銳的呼嘯如同死神的問候,在每一名“審判騎士”耳邊炸響。
沉重而又堅硬的鐵球攜帶著火藥膨脹所產生的巨大動力,將利刃都難以貫穿的身軀輕松撕裂,一切似乎都顯得格外的輕松寫意!
鐵球落地之後,激起的塵土猶如雨滴般漫天飄散,原本平整的地面,也在瞬間凹陷下去。
一輪又一輪炮火的洗禮,宛如神明降臨的天罰,似要要這些汙垢通通洗去。
而直到那青銅所製的銅管上釋放出不自然的熾熱,一切才戛然而止。
ps:感謝“窮人孤獨”親打賞的100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