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上叮叮的轉帳信息,顧非凡想都沒想的就開始收拾行李,在人都已經出了大門的時候,卻是去而複返的又將自己床頭上掛著的那個原打算送給他剛認識的……卻因為這一場災難的來臨而無疾而終的女朋友的蜜蠟手串從上邊摘了下來。
這好歹也是花錢買的,萬一在老家碰到一個好糊弄的主兒,說不定還能賣上兩個錢兒呢?
可誰成想,他隨手這麽一摘,沒來及收回的手指,就被床架子上的毛刺兒給拉出了一道口子。
一滴微不可查的血點子就濺上了那串兒看起來還挺剔透的蜜蠟手串兒,讓見到於此的顧非凡口中罵罵咧咧的就說出了一句國罵:“草!”沒有受傷的大拇指下意識的就往那滴血點子上邊抹了過去。
可是誰成想,原本還紅黃分明的蜜蠟,竟然在瞬間就恢復到了原本的顏色。
那鮮紅的血滴,竟像是被蜜蠟給吸收了一般的,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這是!!
小說看得特別多的顧非凡立刻就激動了起來,他立馬一改漫不經心的狀態,趕緊就將蜜蠟手串給死死的握在了手中,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然後,一陣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張狂的笑聲就從顧非凡的口中被發了出來。
“哇哈哈哈!我果然是特別的!我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讓末世來得更猛烈一些吧!我無所畏懼!”
你們猜出來了?
是啊,可老套了,還能有啥,末世男十八號都人手一個的空間唄。
可是顧非凡可不這麽想啊,他現在可是擁有了一串十六粒兒,每一粒都有一平方米大小的空間的幸運之主啊。
那麽接下來,問題就來了。
這麽大的空間,顧非凡打算用它來裝什麽呢?
坐在宿舍床上的顧非凡努力的回想了一番,卻發現,除了將他的臭襪子髒衣服臉盆暖壺被褥給塞到一顆珠子的空間當中之外,他啥也不能往裡邊填充。
因為他沒錢。
眨了眨眼睛的顧非凡,再一次的認清了現實,清楚的了解了……這個殘酷的社會。
憑你降龍伏虎,憑你運氣逆天,你也要倒在強大的金錢攻勢之下。
咱們也別光顧著美了……趕緊一身輕松的回老家吧。
垂頭喪氣的顧非凡離開了他既不能趁火打劫,也不能趁亂偷摸的大都市,踏上了回家務農的道路。
至於他那個特別有本事的爹正在幹嘛呢?
在村裡打零工賺錢呢。
日子越是艱難,人們對於美好的事物的向往就越是迫切。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災難即將降臨的緣故,最近這家家戶戶辦喜事兒與辦喪事兒的是一樣的多。
持續的高溫,讓一些身體不好的老人家提早的逝去,而大災難前,那些還濃情蜜意的男女們,則是更希望為自己的愛情找到最後的歸屬,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於是乎,這個十裡八鄉之中唯一的裁縫師傅,就受到了大家一致的追捧。
那些曾經被顧崢便宜著處理到的布料,又再一次輾轉到了他的手中。
對於顧崢賣掉了鋪面,在家中接活計的這種行為,顧老娘是舉雙腳讚成的。
這兵荒馬亂,大太陽曬著的,去哪都沒有在家裡待著踏實。
況且,自家兒子那生意比往常更加的紅火了,連帶著的顧老娘在最近跟村人們嘮嗑的時候,都受到了不少的禮遇。
日子不好過了,花錢的時候就緊緊巴巴。
往常隨手扔掉的衣服,又被珍之又重的人們給留存了下來。
誰家添了娃娃,那小衣服小被子的,又哪裡有自己製辦的棉布棉花來的踏實。
莫名的,一直沒有起色的裁縫生意,卻因為這個災年而興旺了起來。
只可惜,顧崢埋頭掙錢的好日子才剛過了幾日,他那個討嫌的兒子顧非凡,就甩著兩雙手回家了。..
在他剛踏進這個院門的時候,還發出了極其誇張的驚歎之音。
“哇,這還是我知道的那個家嗎?我說爸,你怎把咱家改成了一個秘密堡壘一般的模樣了?”
“這簡直太酷了啊!”
“不過我提個建議啊,咱們這個院牆需要扒了重新壘一遍。”
“也不用壘多高,七八米吧,牆身最起碼也要兩米厚,你是不知道啊爸爸,等這世道亂了,像是咱們家這樣的,肯定是第一時間就受到外來人的衝擊!”
然後,顧非凡就在顧崢連頭也不抬回應之中受到了深深的打擊。
顧錚問:“就咱家這樣的?人家為啥要先衝擊?”
“南莊子譚村長家的存量倉庫有兩個,他家去年的存糧一袋都還沒脫手呢。”
“院西側大彪子叔家,每天現金的流量就是幾十萬的計,家裡冷櫃裡邊的黃羊肉都是成箱子的摞。”
“村東頭開小賣部的馬大姨,正街口開水站的譚老爹,那都是自帶倉庫的主兒。”
“就連最靠海的張邦建家還包了一片野海,自帶拖船兩艘呢。”
“我就問,為啥外人要先衝擊咱家。”
你當新農村建設是白乾的啊,就你爹家最窮了。
說道這裡的顧崢, 壓根不給顧非凡一點反應的時間,朝著對方一伸手道:“拿來!”
“啥?”
“我給你的錢應該還剩下一塊,還有你上學的行李呢?就算是就地處理了也能賣出個十塊八塊的吧?”
聽到顧崢這麽一問,顧非凡原本被打擊的都佝僂的腰板又再一次的挺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左右瞅瞅,還特意的將顧崢敞開門做生意的大門給掩了起來之後,才湊近了自家老爹的身旁,壓低了聲音略帶神秘的跟最親的親人分享自己的秘密:“爸,爸,先把手上的活停停,我給你看個事兒哈。”
說完這一句,顧非凡就像是做賊一般的從懷中掏出這一串兒蜜蠟手串兒,像是大和尚的佛珠攻擊一般的朝著堂屋的空場之中這麽一揮手,一堆臭氣熏天的行李就出現在了顧崢的面前。
然後在顧非凡略帶得意的再一揮手之後,那一堆行李就好像從未曾出現過一般的又消失了一個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