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脈大陸這個以獸為主的世界之中,怎麽可能出現現實世界之中那麽孱弱的獸類呢?
這些野獸雖然被人類抓來,供以驅使,但是被扔進狩獵場之中的獸類大半都是不會被人類給馴化的種族。
所以它們的使命只剩下了被獵殺,偶有幾個稍微珍貴點的,也因為沒有到單獨出售的等級,而被棄之如敝履。
這兩百斤的獵物,不是那麽好獵的。
而跨過了最後一關的大門的學子們,真的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他們曾經想過許多種最後一關的場景,卻從不曾想過自己所要面對的是如此壯闊的林園。
待到他們依次走進了林園馬場的時候,看著一匹匹未曾帶撅頭,馬鞍的駿馬在寬闊的草場之中奔騰,那種最開始的驚訝就變成了驚恐。
“竟然是冬青馬!冬青馬啊!!”
無怪這群學子們都扯嗓子喊上了。
這冬青馬的威名,簡直可以響徹五國了。
平日間普通人是買不起馬匹的,就算是世家大族,圈養了幾匹馬兒,那也是為了緊急時刻的奔襲準備。
而且那些馬兒都是大家都知曉的黃風馬,雖然快如閃電,不好抓捕,但是從小訓熟了之後,它們對於人類的依賴性還是很高的。
至於這冬青馬呢,卻只在大家的口口相傳或者是運氣好的偶然一撇之中才能見到了。
因為能夠騎這種馬的人,首先要讓冬青馬真正的心悅臣服才可。
黃風馬乃是黃品三階的異獸。這冬青馬卻是玄品一階的魔獸。
這獸族的品階劃分可不是人族這般的多層次。
天地玄黃,四大階段,依然每層九級的區分,卻比武者的境界要少的多得多。
玄品一階,非武師級別的武者無法降服。
看到這種馬兒之後,這群相比較而言十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學子們也只剩下苦笑了。
他們攤開自己並沒有多少傷痕的手掌,第一次對自己選擇的單修文道的做法產生了質疑。
大敵當前,國破家亡之際,他們這些文人能力挽狂瀾為國為民嗎?
他們連一匹馬都降服不了。
就在大家站在馬圈的四周因為馬兒的品種而躊躇不前的時候,顧崢卻是目光灼灼,扒著馬圈露出了貪婪之色。
“四蹄生風,可日行三千裡無豫,肩背筋實,可駝萬斤無憂。”
“口中獠牙交錯,食肉,食雜,可撕裂虎豹豺狼!”
“奔騰時,口鼻生煙,口吐黃風,可迷惑敵人與左右。”
“真是好馬啊,好馬!!”
“配上此等好馬,何種獵物狩獵不得?”
“哎!我去,顧崢不要衝動!!”葉良辰看到顧崢已經開始扒著柵欄打算翻過去的時候,就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褲腰帶,略帶焦急的指著馬圈之內,大聲的提醒道:“難道你沒發現什麽不對嗎?”
顧崢順著葉良辰的手指一瞧,只看到這群清風馬在草場之中列隊奔騰。
它們好像緊緊的跟在一頭馬的身後?
眯起眼睛的顧崢定睛一瞧,他的眼睛就立馬瞪得溜圓了。
那是冬青馬的頭馬,此時卻是雙眼通紅,頭頂一微凸鼓包,口鼻噴煙,焦躁不已。
它仿佛是要進階,卻差了一口氣,帶著這一群冬青馬,漫無目的的在草場之上狂奔,看這狀態,不到進階不會罷休。
進階是好事兒啊,看體表狀態這冬青馬要朝著龍青馬這更高一等的血脈進化了。
但是它進化的時間卻實在是太差了,正好趕到顧崢他們需要使用馬匹的時候。
要知道一個族群的頭馬進化,周圍的馬兒不管年邁或是稚齡,都要參與到守護頭馬的工作中去。
這也是這群馬兒為何會跟在頭馬的身後,努力的去形成合圍之勢的原因。
一匹馬的血脈進化了,是一個族群的幸事兒,頭馬再留下的子嗣,體內就會擁有龍青馬這般強大的血脈了。
這個族群不出十年,半數的小崽子一出生就是龍青馬,起點高了,族群更安全了,繁衍交配的對象就能找到更高級別的族群了。
長此以往,馬群擴張,領地龐大,可做一方霸主,自由馳騁,豈不美哉。
物競天擇本就應該如此。
可是它們跑的歡快了,誰又讓那群圍觀的舉子們騎呢?
沒有馬匹,他們又如何狩獵?
豈不是說,這十二個人還不曾比試,就全部失敗了?
要知道這五國奪魁大比可不會因為場中狀況就延期舉行,五國使團事情眾多,誰會為了區區十二個人耽擱幾天的時日呢?
氣運之說本就在血脈大陸之中盛行,既然沒有這個命,那就活該承受應有的後果。
無論你如何多的解釋,在強者的面前,大家只看最終的結果。
坤元大陸上想要揚名?
不是那麽簡單的。
看著遙遠的馬場上頭馬那肆意飛奔的身形,司馬故文笑了。
他只不過給這匹有希望進化血脈的頭馬送去了一塊精純的龍青馬的精髓罷了。
能不能成功,還看對方的造化,但是對於顧崢這些人,他司馬故文也只能搖頭抱歉了啊。
這種情況,不單單他司馬故文看到了,高台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哎,”諸葛衛鴻免不了幸災樂禍,看司馬故文那張偽善的臉也順眼了三分:“還以為這一次要來一場龍爭虎鬥,我諸葛家多智近妖的名聲就要被我給敗壞沒了。”
“誰成想,老天爺給臉,那大敵將近,臨門一腳卻抽了筋兒,哈哈哈哈,痛快啊痛快,我等天之驕子,活的就是比旁人累,若是誰都能上來抽兩巴掌臉面,豈不是要被屈死了!”
這狂放派得意的時候也不知道收斂,讓那些對於顧崢有著莫大的好印象的老先生們看著這樣的諸葛衛鴻是連連的搖頭。
諸葛家的神經病歷年不斷,今年的這個諸葛衛鴻看起來只是狂放了一些,誰成想還是個瘋的。
只可惜了底下的少年了,一生所學不得揚名,罷了,十五歲而已,這是年輕人應受的磨練。
台上的惋惜已經落幕,台下的比賽卻不能停歇。
站在馬場外邊的監考導師在看清楚情況了之後,卻沒有半分的留情,啪啪啪,三聲擊掌,讓一旁的仆役端來了一個案幾。
上邊一小型沙漏,一大盤香案。
沙漏取的是挑選安置馬匹的時間,而香案之中則是在沙漏走完之時,再點燃的狩獵計時的香燭。
“從此刻起,挑選適宜馬兒,穿戴一旁裝備,若快,沙漏不曾走完,那是你們爭取的,若慢那就耗費狩獵的時間。”
“我這裡的計時器可不會等待,無論發生了什麽,從即刻起,這倒數第一關也是最後一關的測驗卻絕對不會停下的。”
“那麽聽我的口令,就從現在開始吧。”
這位真是做到了行令禁止,他的開始剛說完,一旁一位身材高大的衛護就將沙漏擺放了上去。
當中的細沙沙沙作響,開始走個不停,卻讓周圍的一眾學子們只剩下了絕望一種感覺了。
還挑選合適的馬匹,他們能抓到馬的毛都算是走了大運了。
刷刷刷,依然是一片安靜,沒有一個人有任何的動作,大家就這樣僵持在了這個場景之中,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就等著一個冤大頭出去,給他們做一個錯誤的示范了。
然後,在眾人詫異的小眼神之中,冤大頭出現了。
“不是,顧大弟,你幹嘛去!”
刺啦,顧崢那並不算結實的衣袍就被緊張的葉良辰給撕了一個口子,可就算是這樣,也沒阻止的了顧崢接下來的動作。
他竟是一個翻身,翻了進去,貼著柵欄的邊緣,開始朝著奔馬的內場開始溜去。
然後……速度就越來越快。
一開始是試探性的挪動,到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溜小跑,周圍幾匹老弱的馬匹警惕的盯著他的動作,在感受不到惡意了之後,反倒是它們被對方給忽略了過去。
看得場邊的葉良辰那是懊惱不已,對著馬場之中的顧崢就大喊了起來。
“那不是馬嗎?你都錯過了什麽?”
“明明都單獨的隔開了,距離的那麽近,你憑借著身手還不能快速的按住,趕緊的帶回嗎?”
“顧崢,你到底要幹嘛!!!”
幹什麽?笑話,我顧崢能騎那麽次的馬?那狩獵的時候會有啥好的表現?
我都是四關第一了,到了最後一關淒淒慘慘被高台上的人嘲笑?
白日做夢!
我這種人傑,騎馬也要騎這馬場之中呢最好的一匹!!
大家的呼喚不但不能阻止顧崢,反倒是讓他的步伐越來越快。
在這個過程之中,顧崢身上的氣勢也是越來越盛。
他剛才吃飽了,精氣神都在線上,可以肆無忌憚的動手,朝著那匹他最心悅的頭馬處下手了。
“給我站住吧!”
龍青馬跑的雖然快,但是它在進階的緊要關頭,總是要保持氣血,速度也跟著降低了下來。
而顧崢卻是放飛自我,不但讓自己的武道氣勢節節攀升,更是連家中的步伐技法給使了出來。
“龍騰應與虎躍對,龍馬怎及猛虎強!”
“起!”
原本還在地面上奔騰的顧崢,不過一個借力下蹬,竟是飛躍到了半空之中,他腳下的氣息外放,在身體即將有下落的趨勢的時候,一個反噴,借此製空,並由衝力更上了一層。
這般的高度依然是一往無前,他前衝的目標更是明確,正好是他預判過的節點,而那匹奔跑著的頭馬,也就在此時衝入到了他前衝的下落范圍之中。
“來的正好!呔!!!”
借勢發力,借力發威,一心一意想著升級的頭馬也因為這一聲霹靂之音而頓了一下,唏律律的翹起了前蹄。
“機會來了!”
萬馬包圍之中,顧崢取巧踏空而至,一個大力的千斤墜,噗通一下,就攀附在了這頭馬的馬背之上。
壓得那頭馬吸羅羅的長鳴一聲,翹起的前蹄,砰,踏在了草場之中,兩個平坑就此被砸了出來。
“我去!!娘的!”
葉良辰罵了髒話,一旁所有的人都跟著一起罵了一句:“乾!”
實在是太……不要命了啊!
這顧崢真的敢乾!
下一秒鍾,他就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被血脈燃燒蒸騰而弄的無處抒發,痛苦不堪的冬青頭馬,因為顧崢這突然的襲擊,就徹底的暴走了。
此時它哪裡還顧得族群圍繞在左右?
哪裡還顧得上進化正在進行?
它現在心心念念的只有一條,那就是將它背上這個敢捋虎須的螻蟻給掀翻在地,用它的獠牙將其撕扯成碎片,助其進化,出一口惡氣。
“唏律律……”
‘砰砰砰!’
這位被顧崢壓下去的頭馬再一次的揚起了蹄子,它用那比旁馬高大出一圈的身形,撞開周圍的阻攔族人,撒丫子的就往草場縱深之處跑去。
看著一人一騎,衝撞開四五匹青壯的馬匹,獨自離開,葉良辰有些擔心的詢問一旁的考官道:“先生,跑遠了,不會出事兒吧?”
而深知這片草場的先生卻是篤定的搖了搖頭:“不會,前方柵欄乃是武帝以上級別加固隔絕而成的,當中有馬匹承受不了的威壓,就算是龍馬升級在即,它也不敢去超越圈子,獨自逃離。”
“等著吧,不出片刻,這馬就能自己回歸。至於這馬上的人吧……”
就不好說了,說不得就要被這馬給踩了咬了的。
這話說的葉良辰擔心不已,大家湊在一起,氣氛著實壓抑。
而被頭馬攜帶走的顧崢,卻是耳邊生風,呼呼作響,他勉力抓住這瘋了的冬青馬背的鬃毛,開始了自己的收服自救之旅。
“下!”
在此刻,武王二階的氣勢大開,渾身的氣血全湧動在了拳頭之上,好幾輩子積累出來的絕佳的馬背上的技能,在這一刻全都用上了。
他雙腳緊夾,不停的收力,就算這冬青馬背部的肌肉硬如鋼鐵,顧崢覺得他也有有本事將其夾的爛軟如泥。
至於他空出來的另外一隻拳頭,終於蓄力成功,砰,一拳狠狠的錘在了頭馬那結實堅韌的脖頸之上。
‘啪!’
這一下力量不可謂不大,強壯如同牛犢的頭馬也不由的往側面一歪,但是這種力度不足以讓它倒下,感覺受到了侮辱挑釁的頭馬,反倒是更加瘋狂了。
“唏律律……”
前衝的頭馬突然一個急刹車,後腿就蹬了起來,它打算用停滯的慣性將顧崢從馬背上甩下,再用它可以踢碎老虎頭骨的蹄子,將顧崢踩成肉泥。
“我去!真野蠻啊!”
‘砰!’
半個身子都快要脫離馬背的顧崢,那抓著鬃毛的手都被勒出了血痕,但是他的第二拳卻沒有因為這外物所擾,一點不停歇的就照著同樣的點,錘了下去。
‘啪!’
這是頭馬第二次往同一個方向歪了過去。
在更大力氣的打幾下,它側歪的方向更大了幾度,身體也跟著晃動了起來。
“再來啊!!給我躺倒!!”
如同猛虎嘯山林一般的喉音在顧崢的口中發出,一陣音波晃動,這距離特近的頭馬,口鼻處竟被震出了淋漓的鮮血。
武王與其境界以上的差距,在此刻終於顯現了出來。
任憑魔獸們再怎麽皮糙肉厚,天賦異稟,也不是創造了武技,擴大了攻擊力度的……人類的對手。
‘砰!’
這是顧崢從半空之中再次落回到馬背上的響動,與他身體一起回歸的,是在同樣的位置接踵而至的第三拳。
這借助了衝力,更是蓄勢一擊的拳頭,成功的將頭馬的脖子徹底的打歪了過去。
它高大的身軀不受控制的側偏了過去,砰的一下,就躺倒在了地上。
“唏律律……”
一聲悲鳴,衝起漫天塵土,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趁機松開了馬鬃,踩著倒下去的馬背,縱躍到了波及范圍之外。
在頭馬掙扎著起身之時,相當冷靜的將一把馬毛從手中拍出,雙手叉腰,怒目瞪向頭馬的雙眼,依然是震懾之用的音波升騰而起:“服不服?”
“若是不服?”
鬥大的拳頭攥起來,接下來就是一頓好打。
等著頭馬繼續反抗的顧崢,卻看到這個應該很難搞定的馬兒躺在草坪上一抽一抽,那與他瞪視的眼神之中,充盈了淚水。
“我去,這是怎麽了,我就打了三拳啊!死不了馬的!你可是冬青馬的頭馬啊!我就十個銅板,小弟我真的賠不起啊!!”
嚇得顧崢趕忙跑上前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是?!!”
跑進了一瞧,顧崢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錘擊的部位也只不過有少量的淤青罷了,但是這馬匹其他的部分竟是滲透出了鮮紅的血珠,摸上一把,就沾染了顧崢一手的鮮血。
“不應該啊,未曾高速的奔騰,能量更不曾消耗殆盡,為何會有力有不逮,氣息敗弱的表現?”
“不,不是我拳頭的問題,而是這匹頭馬並不是依靠自身的磨礪自然升級的。”
“這匹頭馬從野外發現了升級的契機?錯誤的判斷了現階段的氣血,貿然的進行血脈進化了?”
“不,不對,這馬場是圈養的,冬青馬如此的珍貴,打理馬圈的人又怎麽會疏忽大意的不定期的檢查和清理草場呢?”
“那就是有人為這匹馬服用了可以蛻變的好東西,只可惜,冬青馬血脈升級所需要的能量太大,它服用的那點契機,不足以支撐它蛻變血脈!”
“後繼乏力,又碰上我對其施壓,身體內的能量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也沒有完成徹底的蛻變,它現在是在做最後的掙扎,企圖用全身的氣血去精煉成龍馬的精血。”
“哪怕氣皆而亡,但是留存下來的那一滴精純的龍青馬血卻可以融入它直系的後代之中,完成族群之中的徹底的進化。”
“犧牲太大了,為了升級血脈,大陸上的異獸魔獸們都這麽拚命了嗎?”
下意識的看了看這匹呼哧呼哧開始喘氣粗氣的馬兒,顧崢就帶上了幾分的同情。
這是一匹頗有靈性的馬兒,仿佛知道顧崢對於它的同情之感,它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暴戾不甘,變成了淚水盈盈的渴求之情。
“你是讓我將你淨化出來的血脈送回族群?你現在身富力強,依照兩百歲的壽命來計,你還可以有近百年的頭馬生涯。”
“就這麽甘心的為族群犧牲了?血脈提升,值當嗎?”
祖祖輩輩都是冬青馬,有什麽不好的?
顧崢不理解,馬兒卻是勉力撐起身子,竟是雙腿彎曲呈現了人類叩拜的儀態。
“你,你這是何苦?”
看著這靈性之馬見他不答應,就頻頻點頭叩拜,總是心硬如鐵的顧崢,也被感動的酸楚難耐了。
“罷了,罷了,誰讓你我有緣呢?”
咬著牙的顧崢,一跺腳,就將他腰間的破荷包給打了開來,一個血玉小瓶滴溜溜的落在了他的手中,瓶子上一道墨黑色麒麟順著玉色,在其中遊走。
這是從趙日天身上抽出來的墨麒麟血脈。
不知道比這冬青馬甚至是龍青馬高出多少。
當這個瓶子一出現在顧崢的手中的時候,那馬兒竟是連叩首都忘記了做了,反倒是撲通一下,匍匐在了地上,表現出了對於神獸血脈的跪服。
“讓我助你一把?如何?”
聽到這一句輕輕的問,地上的馬兒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但是當它看到顧崢的手指沿著玉瓶兒口處輕輕的一搓,一挑,引出一條微不可查的,墨黑色的鮮血之時,這馬兒就激動的唏律律的準備掙扎起身了。
可惜啊,自身能力不足,對這瓶子之中的血脈之威,還是十分的害怕,腿軟身軟,掙扎兩下,這頭馬不但沒有爬起來,反倒是噗通又摔回到了地上。
“呵”
顧崢輕笑了一下,真是一匹好馬啊,他蹲下身來,用他家中大風最喜歡的方式為這位傷痕累累的頭馬按摩了幾下,在對方徹底的放松的那一瞬間,就將這絲兒血液滴在了這匹冬青馬的身上。
‘刺啦’
如同油鍋之中滴入了冷水,這一絲兒血液剛觸及頭馬的皮膚,竟然被馬身溫度給灼了起來,一個袖珍到指甲大小的麒麟隨著這升騰的白霧一起,一頭就扎進了頭馬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