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錚這麽一說,對面那轉圈圈的二位立刻就停了,嘴巴張的那叫一個大,別提多尷尬了。
他們想當然的就帶入了顧錚的原貌,卻忘記了上台表演的顧錚他的臉畫的是那般的平凡了。
“行了啊,該幹嘛幹嘛去,大不了我們明天畫的更醜點,不就得了嗎!”
這邊的人陷入到了短暫的安心的狀態之中,但是在吉慶班的白蓮,內心卻是躁動不已的。
此時,那個在倭國偽政府中擔任後勤主任職務的,她的另外一位入幕之賓,現如今正在給白蓮面前又把一獸又看上了哪個戲子的消息,分享給自己心儀的姑娘,以博取美人一笑。
因為這個哥們發現,白蓮對於梨園行中的新聞不是一般的感興趣,每當聽說有什麽美人又被糟蹋的時候,在那個最終的名字沒有說出來的時候,她都會緊張驚慌上幾分。
於是,今天的他在接到了倭國人的通知之後,又興衝衝的過來與白蓮分享他所掌握的第一手的消息了。
“白蓮姑娘,我跟你說啊,這一次被一獸盯上的啊,又是個男人。”
“唱小生的吧?”聽到這裡的白蓮,持茶的手微微的顫了一下:“這一獸將軍的喜好,還真是庸俗。”
“沒錯!”絲毫不覺得罵老板有什麽不對的狗腿子,有些討好的把腦袋一探:“這次可是新鮮,估計這一獸也沒調查清楚,他這次選的還真是有才華沒樣貌的一位,據說是這個月剛剛興起來的北平第一角兒,東籬茶園唱小生的顧老板。”
聽到這裡,對面的白蓮手中的茶杯終是沒有端穩,過於驚詫的她,就將內裡的茶水灑出了大半:“怎麽可能?那顧老板不是聽說姿容一般,只是台風靈性,唱功極佳嗎?對於一獸那種的只看樣貌的半吊子貨來說,他怎麽會對那位感興趣?”
“哎呦,裙子濕了,我幫你擦擦!”
“擦屁!”一改往常的清雅高潔,看著抓不住重點的恩客,白蓮直接就爆了粗口,露出了她的本性:“趕緊給我接著往下說。”
被白蓮一聲怒罵給驚著了的狗腿子,竟然不怒反樂,奴性十足的就接著話題說了下去:“這事也是趕巧了,估計一獸明天看到了那位顧老板的真容之後,也是立馬拔腿走人的份,他以為第一小生指的是顏值排名啊?”
“這倭國人,哪裡懂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戲曲精粹所在啊。”
聽到了這個純屬就是意外,壓根就不是顧錚的容顏暴露所惹得禍,一旁的白蓮終於是平靜了幾分,她朝著對面正一臉期盼等待表揚的狗腿子微微一笑,在對方被迷得暈頭轉向了之後,就朝著身後的大門口招呼了一聲:“送客!”
毫不猶豫就將對方趕了出去。
這就是個用完了就扔的典型。
壓根就不注意狗腿子那瞬間石化片片碎開的真心。
此時的白蓮正在與自己的內心,還有她的那個奇遇白蓮花系統坐著雙重的鬥爭。
明天我要不要去現場看著點情況呢?
要是有個意外,我這四九城第一的紅牌,身上的能量還是有幾分的。
好歹,也能替那個蠢師弟拖延上片刻吧。
一想到這裡,那個附著在白蓮頭腦中的白蓮花系統可就不幹了。
‘警告,警告,系統尚未升級到5級,建議遠離危險目標。’
‘更何況,你不是與你那個顧師弟不合嗎?為什麽要因為擔憂的他的安全,不顧一切的湊上去?’
這危險目標是誰啊?顧錚唄。
逃過一劫的白蓮花系統雖然在此後的短短的兩個月內,因為白蓮勾搭男人的給力而順利的升了兩級,但是顧錚第一次與之見面時,所給它帶來的強烈的壓迫之感,它還心有余悸。
防火防盜防顧錚,這是系統的首要選擇。
可是系統不知道,它那有些執拗的宿主,你越是阻止她,她越是來勁。
這女娃是擰巴的。
在這警報聲終於循環播放完畢了之後,一直安定的坐在梳妝台前的白蓮,只是對著偌大的鏡子微微一笑:
“我們從小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不合的。我白蓮是見不得你好,可是這不好也不要是你栽在別人的手中的不好。”
“我可不像那假仁假義的青眉,什麽都掛在臉中,她要是個好的,就應該像我這般與你斷絕個徹底。當初就不應該拖累你,早早的碰在樓內的牆上死了一了百了!”
“有時候啊,對你真正好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啊。”
“師哥,我白蓮明天就要聽你唱戲了,看看你得到了師傅的幾分真傳,你可別讓我太失望啊。”
顧錚能讓白蓮失望嗎?自然不能。
雖然他已經再三囑咐過郭言,第二天開戲的時候,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的,一切如舊,可是當顧錚看到了郭言專屬的聽戲的樓子中,那被引進去的郭老頭和郭小姐,到底還是頗為感激的歎了一口氣。
用郭少爺的話說,雖然他的臉面在倭國人的面前是半分也無,可是作為郭半城的他爹,能量可是大得驚人的。
為了穩定一個城市的民心,無論是南方興起的革命軍還是駐扎在城內的倭國軍,都要賣他爹幾分的面子。
因為這個先知先覺的老頭,早在戰爭剛有點爆發的苗頭的時候,就將小半貿易生意與花旗國與得國,分屬兩個不同勢力的商人們合了股。
他家也算是國際商人的身份了。
反正郭老頭也惜才,要是在開戲後有點什麽突發狀況,也能幫顧錚脫身不是。
對於郭言的善意,顧錚也只能用感激的眼神回望了過去,因為已經裝扮好的他,這就要踩著鑼鼓點上場了。
這一次的開戲,與往常沒有什麽區別,依舊是人山人海,但是有一處地方,它卻是寬敞的嚇人。
那個地方就在戲台的正下方,原本是擺放了兩張貴賓桌,專門給那些捧角兒的二世祖們準備的。
現如今那兩張桌子卻被撤掉,換上了一方紅澄澄的巨型方木桌,上邊十分雅致的擺了一溜的倭式茶點。
當中一個白瓷小爐,爐子上邊還咕嘟嘟的冒著熱氣,溫著一壺在冬日裡難得對胃的紅茶。
這般不中不洋的布置,就是寺內一獸的後勤主管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