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啦’
火線兒燃燒的很快,隨著那最後一截線頭也燃燒殆盡了之後,迎接眾人的……卻是悄無聲息的安靜。
“噗,哈哈,顧道長你又失敗了!”
“這次還不錯,最起碼是寂靜無聲的反應,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啊。”
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般的,嵇康阮籍這一行沒有同情心的人,那笑的,是肆無忌憚。
而不信邪的顧崢,則是再一次的將頭湊近車邊,仿佛是難以置信一般的喏喏自語到:“不可能啊,我的設計怎麽會出錯呢?”
他這邊的話還沒嘟囔完呢,這場內其樂融融的場面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給打斷了。
“皇上駕到!”
一聲既尖銳又嘈雜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一下子就拉回了行樂的眾人的思緒。
皇上?他為何至此?
向來不曾畏懼過皇權的眾人,只是奇怪的將頭扭向了那個逐漸亮起來的小山路之中,歪斜在竹林之中的身子都懶得坐直來應付一下。
這不請自來的客人,就算是當朝的陛下,也不值得他們特意起身,來迎接一二的。
而在這個在一堆火把的照耀下,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的朝著他們走過來的曹奐卻不以為杵,反倒是微笑著朝著竹林中的那八個躺的奇形怪狀的人拱了拱手,準備介紹一下自己。
這一派君臣相宜的模樣,若是能夠正常進行下去的話,也許就能被史料記載並傳為佳話了。
可是這場上,偏偏就發生了讓人預料不到的事情。
只見那已經被判定了為失敗的作品的禮花彈車,就在此時,就在皇帝陛下拱手的那一刻,嗖嗖嗖的噴射了起來。
這一共十六筒,仿照後世的導彈車所設計的禮花炮車之中的所有的炮筒,都噴出了無情的火箭。
而火箭所指之處,正是那準備堂堂正正的展示一下自己風范的曹家皇帝。
“不好!敵襲!敵襲!”
“救駕!有刺客!有人要造反啊!”
那旁邊的宦官見到此種情況,竟不是舍生取義的擋在曹奐的面前,反倒像是顧崢的雞一般的,滿地撲棱棱的亂跑了起來。
讓原本能夠敏捷的跳到一側,順利的逃過一劫的曹奐,生生的就挨上那兩三個火箭的招呼。
‘呼啦’
身上的絲絹大袍,輕薄透亮好舒服的同時,也十分的易燃的。
不過是一點點的火星,就將曹奐的全身給點燃了。
“救火啊!噗!”
一旁的嵇康一看勢頭不妙,那是當即就拿起旁邊的酒杯飲了一口之後,就打算用嘴巴噴將過去。
卻是在顧崢一個下拉之後,把這不明智的舉動給及時的製止了。
“你喝的那是什麽?那是酒!”
“你是真打算火上澆油,讓我背負上弑君篡位的惡名吧!”
“嵇康啊,嵇康,當初我就不應該救你。”
顧崢一邊說著,手底下的動作也沒停,他就像是變戲法一般的,從那禮炮車的後邊就拎出來了一桶冷水,劈頭蓋臉的就朝著還在撲棱著的皇帝陛下潑了過去。
“走你!”
“嘩啦!”
火勢瞬間就被撲滅了,原本那個器宇軒昂的皇帝陛下……也成功的變成了一個落湯雞。
如此特殊的出場,顧崢並沒有現場。
他只是十分嚴肅的與曹奐大眼瞪起了小眼。
“大膽!”
那個解除了危險警報的宦官,再一次的開啟了咆哮的模式,卻是在顧崢更加大聲的大吼了一聲“大膽”之後,就被驚的茫然的呆愣在了現場。
“大膽!”
“是何等人敢在此高聲的喧嘩,而驚擾了我的操作!”
“難道你們不知道,這等神兵利器使用的時候的忌諱嗎?”
“今日間,若不是我救助得當,若是真讓那火箭全部的都湧向了皇帝陛下的身上,你想一下此等的後果,是你這種人能夠負責的嗎?”
“你看看,好好的一個驚喜,好好的一個為了慶祝皇帝陛下順利的上位的歡慶的禮物,還沒真正的發揮它的作用呢,就被你那一嗓子給吼成了這樣!”
“你說!這大膽的到底是誰!!”
被顧崢這麽聲色俱厲的這麽一指責,一直站在曹奐身旁的宦官,撲通一下就給跪了。
冤枉啊,向來都是他給旁人扣帽子,今日間反倒是被抓瞎了眼,遇到了扣帽子的祖宗了。
見到顧崢如此一說,原本還是驚怒不已的曹奐,反倒是開心了許多。
他一下子就被顧崢所說的這是慶祝他上位的禮物給愉悅到了。
反倒是十分感興趣的朝著顧崢身後的禮花彈車望了過去。
隨後他招手示意跪地上的宦官趕緊起來給他套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一邊朝著顧崢不恥下問到:“顧道長,久聞大名,未曾相見。”
“今日一見,果然特殊的溢於言表。道長所言所行皆非俗人啊,只是不知,這禮花彈車又是何物,對於宴會的慶祝事宜,又有何獨到之處呢?”
看到曹奐這人,果然如同外邊傳言的一般,是一個溫厚能忍沒脾氣的人,顧崢在心中就松了一口氣。對其印象分又加了三分。
故而在回答曹奐的問題的時候,他也仔細了幾分。
“陛下,您看到這禮花彈車所噴射出來的火箭了吧?”
“因為是橫向的射在你的身上,故而它只能產生爆炸與火焰。”
“但是若能調整好角度,讓火箭在虛空之上爆炸的話,則會形成五彩繽紛的彩花,能將整個天穹,照亮的宛若白晝。”
“到時候陛下若是有飲宴,在賓主相宜的氣氛下放出這個,保準成為都城內的頭一份,讓人稱讚不已啊。”
聽到顧崢如此說,曹奐的興致則是高了許多,他在一裹上了乾燥的衣袍之後,就饒有興趣的圍著這車前前後後的轉了一圈,隨後再開口詢問道。
“顧道長,我怎麽覺得這種設施可以用到更加重要的地方呢?”
“哦?何處?”
“軍中啊!”
說到這裡的曹奐就來了興致,他眼睛亮亮的看向顧崢說道:“上一次顧道長之所以能夠成功的將嵇康先生營救出來,大概就是借用了這種火器之利吧。”
“若是我魏國的軍隊之中,都能配備上行軍匹配的火器,那豈不是對敵的利器了?”
“到時候我們就不再畏懼四方蠻夷的威脅,盡早的鏟除這群虎視眈眈的外患啊。”
說到這裡的曹奐就是一個肅然,再也沒有了剛才出現的那般隨便與溫厚。
他帶著難得的鄭重其事,對著顧崢施了一個大禮,將腰彎的很低,誠心實意的請求道:“現在乃是魏國的多事之秋。”
“雖然憑借著司馬家的軍隊,平定了吳蜀這最後的宿敵。”
“但是我們的朝廷在大一統了之後,反倒是要迎接四面八方的來自於外蠻的威脅。”
“一時之間, 國內的勢力整合還需要消化,而國外的蠻夷族群們卻已經蠢蠢欲動了。”
“所以,希望顧道長,能夠看在天下百姓興亡的份上,助我一臂之力。”
“我曹奐,願以國師之職,永奉天一觀一脈的香火。”
“至此之後,但凡我曹家的政權存在一天,道教就是我的魏國的國教,而天一觀則是我國教的正統。”
“不知道顧道長意下如何!”
被曹奐這一大禮驚到了的顧崢,只不過是一愣,立刻就將對方的心思給猜了一個大概。
曹奐請他顧崢入朝為國師,肯定是真心實意的。
但是依照他與其它那幾位混的如此之熟的程度,他的幾位損友們,也不會放心他獨自出仕。
這簡直就是最劃算的買賣了,買一贈一堆,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