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的小枝歎了一口氣,繼續跟趙雲詢問到:“蔡夫人可是在裡邊陪著夫人呢?”
“是啊,多虧了蔡夫人經常到訪,才能讓夫人一展笑顏。”
聽到這裡,小枝十分讚同的點點頭,朝著趙雲道別到:“那我這就進去了啊,你忙吧,只是不知道這裡的山都看了多少年了,竟還是看不夠。”
嘟囔完這一句,小枝就朝著身後領頭的那個,足有十幾歲的小子的後腦杓上拍了過去:“去去去,找你們的趙叔叔學上兩招,別像你爹一樣,天天琢磨怎麽伺候人。”
“你們也是聽著顧氏少主的故事長大的,阿娘不求你們和少主一樣的不像凡人,只求你們能學上點本領,自己以後能立得住就行!”
做完了這些吩咐,小枝手底下那個有點胖的小子,則是一呲牙,將麾下的兩個比他略小一些的半大的孩子帶走,直奔著趙雲身後的方向撲了過去。
朝著因為他們的出現就從趙雲將軍的白色駿馬身後探出來的……阻撓他們靠近的小小身軀處撲了過去。
“郝月升,又是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你只不過是趙將軍收的記名的弟子罷了,說白了就是個牽馬的,竟然敢阻撓趙將軍收徒?”
而那個叫做郝月升的小子,雖然與顧家的這幾個孩子相比顯得瘦弱了許多,但是他手中臨時揪下來的那一截樹枝可不是吃素的。
只見這個瘦的發乾的孩子,在輾轉騰挪之間就將對面的那一群虛胖給打的抱頭鼠竄。
“百鳥朝鳳槍!”
“小子們,我家的趙將軍可不是什麽廢物都收的。”
“若是連我這一關都過不去,還好意思往趙將軍的身邊湊?”
“我可是自小受過顧崢義父的指點的。只不過他響徹中原的回馬槍太過於厲害,我師父說了,不能用來對付你們罷了。”
“是吧,趙師父?”
郝月升像是等待表揚一般的將頭轉向了趙雲的方向,這個一臉嚴肅的男人轉身看看那些隻長個子不長腦子的小胖子,屢次被戳出來的烏眼青之後,終於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漸漸的回蕩在這一方山水之中,與華發早生的貂蟬那欣慰又釋然的笑臉最終融合在了一起,成為了定格,結束在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所以說,這就完了?”
一臉坦然的笑忘書,平鋪著回到:“完了。”
回過神來的顧崢抄起了一旁有點皺的南京煙,緩緩的為自己點上,在縹緲升起的白色煙霧之中,沉默的看著那個曾讓他期待的回歸禮物。
“這就是十六世界的戰利品了?”
“是啊。”回答他的笑忘書,自動的就帶上了幾分的討好,又有幾分好奇的將頭探了過去,想要看看這個世界的回饋到底是什麽。
放在桌子上的包裹很大,可是顧崢一眼就認出,這個鮮紅色的七彩娟繡的包裹,到底是由什麽做成的。
他將煙叼在了嘴上,小心的拆開了這個包袱皮,緩緩的將其打開後,就朝著桌子下一抽,這個五彩斑斕的包袱皮的全貌就展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是顧崢的全勝披風,繁複的宮繡,奪目的配色,讓他無比的熟悉。
其中的一針一線,都是他看著貂蟬在燈下緩緩的繡成的。
而拿在手中的顧崢,摸索個不停,再也看不見被裹附在包裹之中的另外一件禮物……一架還原如初的古琴。
慈母手中線,咳咳咳,不對,不應景啊。
自嘲的笑了笑的顧崢,將身上那個純棉的藍睡袍這麽一掀,就將這熟悉無比的披風給圍在了身後。
“哈哈,還是這個舒服,超人披風啊。”
“咦等等?這是什麽?”
顧崢目瞪口呆的將最後一套分拆開來的全製式鎧甲給拿到了手中的時候,在白熾燈的燈泡下,它們就泛出了讓他驚喜不已的絢爛的光芒。
“我的銀鱗胸甲?”
“哈哈哈,黃金弓,銀鱗甲,這一下裝備就齊全了。”
只有笑忘書在一旁默默的吐槽道,你的主手武器大砍刀怕是和這些不搭配啊。
不過摟草打兔子的,以後難道有更好的出現不成?
還在思索這個問題的笑忘書,突然就被顧崢的下一個問題,給弄的楞了一下。
“那麽這個世界我取得了多少的壽命呢?”
“哦,我看看啊。”
“因為這個世界的委托人,本身就是一個短命鬼。”
說到這裡的笑忘書已經在大紅鬥篷籠罩下,笑的陰森恐怖的顧崢的逼視之下,開始打起了結巴了。
“所,所以,這個世界能夠反饋給你的就是你挽救了無數漢室子民的功德了。”
“再減去你在那個世界曾經盤桓過的十年,到最後的所得是整整五年。”
“也就是說,加上上個世界的所得,你現在的壽命為28+5=33歲了,而你的最高上限仍為40不變,請宿主再接再厲吧。”
咦,竟然不少啊。
他到底挽救了多少漢族人民的性命啊。
算了,既得的利益拿到了手中,他也應該知足了吧。
懶得多想的顧崢,用一旁的紗布輕輕的將鎧甲擦拭乾淨,組裝完畢了之後,就將身側的古琴擱在了一側的古董架上。
再一次回望了一眼這個充滿了回憶的房間之後,就將書房的門一掩,靜悄悄的離開。
……
揮揮衣袖不帶走一點塵埃,是時候回歸現實,體驗一下續命之後的瀟灑人生了。
只可惜,顧崢想的倒是挺美好的。
可他忘記了,這裡早已經不是他的顧家大宅,而是他那袖珍又質樸的紅門村小院。
從書房竄回到他自己的臥室,還有好幾米的室外空間。
當初,他仗著自己剛做完相當於八千米跑步的活塞運動,那是渾身熱氣,才能溜溜達達的來到了書房。
可是現在,他身上的氣兒滅了,只能忍受著首都城夜晚那早已經不足十度的小冷風,溜著鳥的繼續遊蕩回去。
一縮脖子的顧崢,下意識的將披風緊緊裹起。
他飛跑兩步,抽著冷氣的將臥室的們打開,打算忙不迭的鑽進自己的被窩的時候,卻被自己被子中的人給嚇了一跳。
我去!
那個世界待得時間太長,得有十來年了吧?
他都忘記了,自家的被窩之中還有這一個走腎不走心的冷醫生的存在呢。
這個陌生又白皙的肉T,終於喚醒了他馬上就要遺忘的記憶,一時之間,他就像是做了什麽錯事一般的,偷偷的將頭就望向了自家屋子的窗外。
這樣的場景他好像曾經有過多次吧?
想當初在他大婚之前,蔡文姬師姐與他見的最後一面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這般的心懷忐忑?
就在顧崢又要陷入到回憶的時刻裡,他身邊的那個人可能是感受到了顧崢從外邊回來所帶著的涼氣,嚶嚀的哼唧了兩下,就慢慢的回醒了過來。
“幾點了?我的電話響了?有手術?”
被吵醒的女人,因為還未曾睡醒的緣故,聲音之中帶著莫名的沙啞與性感。
讓顧崢的記憶再一次的複蘇了起來。
哦,當初冷醫生在即將入睡的時候,好像提醒過他一句。
她那常年二十四小時開機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若是顧錚誰的不熟,就幫忙一起聽著,若是有紅色的緊急電話打進來,就一定要想辦法將她叫醒。
回想起來的顧崢,回答的聲音也溫柔了幾分,他像是哄孩子一樣的對冷霜說道:“沒事,電話沒響,我就是心中有事睡不著,剛出去走了走。”
“唔,那就好,幾點了?”
下意識看了看對面牆上的掛鍾的顧崢,輕聲的回到:“三點半,你再睡會吧,你是幾點的班?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