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套流程下來之後,那是一套都沒有出現問題。
直到這個時候,這一圈的人才算是真的服了這位年輕的鐵匠了。
人家就屬於天賦異稟,老天爺賞飯吃的典范啊。
羨慕不得的眾人散開了,再次離開了工坊的顧崢,笑的十分的燦爛。
他不是為了這五百個大錢的工本費笑的。
而是為那順利的進入到了官辦朝廷庫房的那六十組鋼錠笑的。
只要那些東西要層層遞交,就算是要等待漫長的時間去發酵,那他最初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屬於他的功績,因為官署運送流程的嚴密性,是怎麽都無法磨滅的。
那刻了他顧崢信號的印記,以及官方的竹簡登記,可不是一兩個小人物能夠給遮蓋磨滅的。
就不知道,現在的朝廷對於這種新的鋼錠有幾分的重視。
若是覺得這個還不足以引起他們的注意的話,那麽自己還可以繼續的深入下去。
炒鋼不成,那就灌鋼,若是不夠精他就費點力氣鍛造百煉鋼,若是嫌量不夠大,他就將冷凝萃取得到技術提前研究出來。
他顧崢就不信了,有了這種跨時代的技術,還能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那這個所謂的一世英名的皇帝,怕是不用再當下去了。
放下心的顧崢該吃吃該睡睡,和何水墨虛與委蛇著,裝作毫不心疼的貢獻著他的辛苦錢。
這家鋪子在顧崢的手上是越乾越紅火,而何水墨拿到的也是越來越多。
這時候的他,早已經沒有了一開始回去細琢磨味之後的感覺自己被騙了二十個錢兒的那種憋屈感了。
他滿心滿眼的認為,這顧崢是一個比他師父更加實誠的老實人。
而這心思活絡起來的何水墨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就將砸在他手中許久,天天賠錢未見半份收益的另外一家鋪子給拿了出來。
在兩人例行交接的時候,就將這契送到了顧崢的鼻尖兒底下。
“嘿嘿,大侄子,你瞅瞅這個,新鋪面,你覺得怎樣?”
看到了這張熟悉的契紙之後,顧崢就知道何水墨到底還是將那張遠在朔州的鋪子給拿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他的目的何在。
面上不露分毫的顧崢還假模假式的將那張契約給端了起來,看了半天之後才很是不感興趣的搖了搖頭。
“這是誰買的鋪子,這也太欠考慮了啊。”
“叔你看啊,這鋪面上的簡圖,上邊的院落分布,它只能用來開咱們這種鋪子。”
“可是這地腳,遠在朔縣,先不說那個危險的位置,就是那山高皇帝遠的距離,也找不到可以打理的人啊。”
“我說叔,這不會是你買的吧?”
聽了顧崢這毫不客氣的點評,何水墨的臉上就是一陣的抽抽。
但是這話還必須跟著說出來。
何水墨憋屈的點頭說了一句:“是!”
“可是顧崢啊,你叔叔我最近為難的很啊,你可知道,我家那個婆娘有多煩,而我最近又看上的那個小嬸子又有多賢惠。”
“那個快要成為你小嬸子的人,肚子裡還揣上了你叔叔的娃娃。”
“你何叔我這都多少年了,也沒見著留一個後啊。”
“這不能讓家中的母老虎知道,叔叔我這錢就不趁手了。”
“我想來想去,認識的人裡邊就你顧崢娃子最出息了。”
“這不,就打算賤賣一些手底下的產業,給你家的二嬸子備孕所用。”
“顧崢,你看開第二個鋪子,也能擴大你家現在的生意啊。”
呵呵,欺負老實人是吧?
覺得我孤兒沒母的好欺負是吧?
可是顧崢還真就笑呵呵的應下來了。
他用兩根手指頭撚起這張價值近千個錢的鋪面,看看上面的標注,你別說,那上邊的院子著實的不小。
若不是處在那個要命的地方,在其他郡縣花這個錢,根本就無法入手如此大面積的院落。
但是生意就是生意,在商言商的顧崢就開始壓價。
他朝著何水墨毫不客氣的比出了三根手指,不疾不徐的就報出了他的價格:“三百。”
而一聽了這個價格,對面的何水墨的混勁兒就上來了。
他朝著顧崢面前的台子一拍,就嚷嚷了起來:“你打發要飯的啊,我這可是一千二買的,你就給我三百?”
“不成,最低一千,沒得商量!”
這是打算強買強賣了?
聽到這裡的顧崢也不惱,他繼續著微笑的表情,就將對方的胃口給吊了起來。
“其實何叔,我這裡倒是有一個建議,倒時候您別說賣一千個錢兒了,就是兩千個錢兒他也是賣的出去的。”
“哦?還有這樣的好事?你跟我說說?”
顧崢將這張紙嘩啦啦搖的做做作響,就說出了他早就醞釀了多時的主意。
“何叔,你現在不趁手吧?需要錢兒吧。”
“可是何叔你難道沒想過自己真就整一些鋪子單乾?”
“我不是說何叔你現在合股的營生不好,但是叔叔的妹妹,也就是我那表姨,今年已經年華幾何?是否為咱們的縣郡太爺生下子嗣?”
“又在那後宅的府邸之中還能佔幾分的分量呢?”
“我可是聽說,今年入了年的時候,咱們的縣郡郡守可是又往家中抬了第五房的侍妾。”
“據說還是從江南水鄉的同窗好友那聘過來的。”
“到時候,甭管這新夫人得不得寵,那叔叔你也要早做打算。”
“人總說紅顏易老,年華逝去,到時候叔叔你失去了最大的憑仗,您覺得您在這縣郡之中,還能像是現在這般過的肆意瀟灑,而還有多少人能賣叔叔這份面子呢?”
這話說得,讓何水墨就從暴怒回轉成了沉思的狀態。
他把顧崢描繪出來的場景這麽一琢磨,不由的就打了一個寒顫。
到時候別說橫行霸道了,怕是見他失了勢,暗中打擊報復的就不會少了。
見到何水墨的此時的表情,顧崢又往上添了一把柴火。
“所以啊,叔叔你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佔著份子也要分能不能變現不是?”
“各家的股份又哪裡有自己開的買賣,購入到手的田地來的踏實?”
“到時候,那些商販鋪主們,就說世道艱難,生意失敗,拖著不給你錢,那叔叔你也不是拿他們沒轍嗎?”
“還是自己的買賣踏實,拿到手中的錢才算是真的錢不是?”
被顧崢說通了的何水墨,他收回了剛才因為拍在鍛造台而略微紅腫的手,臉上很自然的就掛上了幾分的和善。
“那你跟叔說說,應該怎麽拿錢呢?叔叔我大手大腳慣了,月月拿到的銀錢都送給各家酒樓食肆,歌舞名姬的手中,著實不趁什麽了啊。”
顧崢早就料到有這種結果,他心中早就盤算好的主意,就趁著這會的工夫給何水墨說了出來。
“叔,你可以拋股回收啊。”
“你看,你在我這鋪子裡佔了一成的份子吧?”
“我願意花一千個錢兒給買回來啊。”
“而你那壓根出不了手的鋪子, 我也可以用八百個大錢給承接下來。”
“你問我圖個什麽?還不是自己當家作主,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你可知道,我這人最怕的就是欠著別人的錢了。”
“這跟人合股做買賣,我也最怕把別人的錢給坑沒了不是?”
“叔叔現在急用錢,你既然能夠從我這裡把股子賣出去,自然也能一錘子買賣的將其他人的份子一樣的給賣了。”
“雖然沒有了長長久久的進項,但是您能歸攏一大筆錢購置自己的產業啊。”
“到時候,那些來錢的進項全都是你自己的,人們見著叔叔的時候,也要尊稱上一句老板掌櫃的,多有面子。”
“而這些產業,可是可以傳承下去的乾貨。叔叔你老來得子,總得為下一代考慮一番的吧?”
“您說我這個建議如何?是不是一下子就將何叔錢不趁手的麻煩給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