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個個頭矮小的騎兵,沒有死的那般的痛快。
他反倒是生生的忍受了這鐵線切割了他半個面頰,慘叫加上巨疼的特殊待遇之後,才卡在了那根絲線之上,晃晃悠悠的咽下了那最後的一口氣。
而這種在空寂的夜晚中的慘叫,自然也引起了附近巡邏隊的注意。
可是等到他們跑到這慘叫聲發出來的地點之後,只看到了一地的屍首分離的咽了氣的騎兵,以及一個半張臉還懸在半空的滲人的景象。
“這是?”
一個膽大的步兵,上千仔細的觀察起那個好像憑空浮在半空中的騎兵的屍體時,才發現,在這條道路的正中央,被人綁上了一根兩邊磨得極其鋒利的鐵線,就像是一把橫切的利刃一般,收割掉了這些沒有注意前方的,騎兵們的性命。
而就在他們準備在周圍繼續查探的時候,卻又在不遠處,聽到了極其相似的慘叫之聲。
“不好!肯定還有別的通路,也被人綁上了這種東西。”
“這種機關,只需要一兩個人,片刻的功夫就可以布置完畢,想要找到他們,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啊。”
這個士兵的話音還未落下,突然就從他們這個隊伍的後方聽到了一陣慘叫。
“啊啊!”
伴隨著幾聲‘嗖嗖’的聲音,這在小路上的兩隊人馬,就一起趴了下來。
“有人射箭!注意防守!”
“可是隊長!我們的人被人用漁網從後邊拖走了!”
“什麽?”
還沒等著隊長爬起來查看呢,嗖嗖又是兩箭,但是這可不是剛才的虛晃的擾亂他們的視線的箭枝了,而是切切實實的收割走了他們兩個士兵的生命的實箭。
“見鬼!!”
須臾的功夫,兩個小隊,二十個人,就折損了四分之一的人馬。
當這箭發射完畢了之後,那個捂著頭盔的小隊長,直接指向了箭枝射過來的準確的方向:“在那邊,我們衝!”
十幾個人嗷嗷叫著,就朝著身後的黑漆漆的山坡上衝了過去。
誰知道,前面的三四個人剛剛衝上那個緩坡,一個當頭的大網就跟著罩了下來,幾個黑大漢,充分的利用了他們膚色的優勢,安靜又沉穩的將這些人迅速的給拖到了一旁。
緊跟著,這第二輪的箭又射了出來。
一下子,一個前衝小隊的人馬,就消失在這黑夜之中。
“混蛋!”
這小隊長的腳步剛剛因為此而停頓了一下,卻發現這小山坡上突然就出現了七八道黑乎乎的影子。
只聽見這些人當中,傳出來一個年紀不大的人的聲音,這般的說道:“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只要頭,速戰速決。”
“若是來了敵人的援軍,我就以長嘯作為提醒!切不可戀戰!”
“是!大哥!”
光是從這些人的聲音裡,就能聽到他們發自靈魂深處的興奮。
再抬起頭來的小隊長,就發現,這些盯著他們隊伍的士兵看著的偷襲人的眼睛,都冒出了幽幽的綠光。
要不要這麽的嚇人,像是狼見了羊那麽的渴望。
什麽時候,讓小兒夜啼的金兵,竟然成了肥肉一般的存在了?
這個疑問,這名隊長,只能下到了地府之中去詢問他的同澤了。
因為就在第二天的早上,他頭顱就出現在了大營外的人頭京觀的最頂上。
雙目瞪得溜圓,看著近在咫尺的前方。
而當這一消息再一次的傳到了完顏宗望的營帳之內的時候,這個戰無不勝的將軍,第一次將自己的手掌,捏的哢哢作響。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升帳,
點兵,我要親自帶兵,在這周圍大規模的圍剿!!我就不信了,我們堂堂的數十萬的金軍,還奈何不了這等魑魅魍魎了?”就在完顏宗望準備將自己手中的軍令扔出去的時候,他旁邊的一位幕僚卻是及時的勸阻了下來。
“將軍,且慢!此時萬萬不可啊!”
“哦?你說為何?”
看著完顏宗望那暴怒的表情,一旁名為的兀顏氏的軍師,趕緊就將自己的疑慮給說了出來。
“將軍,現在我們和宋軍的關系是兩軍對峙的狀態,這兩天我們軍營中的騷動,可能已經被對方的人所察覺了。”
“如果我們的這方的人一旦表現出一絲的示弱,那麽就可能給對方找到了反擊的機會。”
“而現在脫離了童貫的大軍朝著西北行進的幾個將軍,說不定已經在勤王的路上了。”
“如果讓他們趕到這裡,看到了此種情況,會趁著我們的軍營當中防守的空虛,從而大舉進攻起來。”
“到時候說不定咱們想要侵佔這大宋國的疆土不成,反倒會陷入到了包圍圈中。”
“更何況,現在的宋徽宗正在朝著黃河以南的方向逃竄,我們要盡快的解決開封的城的歸屬的問題,然後再直接舉兵南下,將這昏庸的太上皇一並給抓到我們的手中。”
“到時候,這個大宋國還不是由著我們金國為所欲為?”
“別管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麽?我估計頂天了就是一夥遊俠兒一般的豪強,擔心他們皇帝老兒的安危,想要看一看他們的欽宗老兒是否安好罷了。”
“他們那麽點的人手,又能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呢?”
“說不定我們還能用這欽宗,吊出一條想象不出的大魚呢。”
聽了兀顏的話,完顏宗望輕輕的點了下頭,複又問到:“那我們怎麽去通知他們,明日中就將那皇帝老兒幫給那山崖上給他們看看呢?”
被問及到的兀顏一陣沉吟之後,回將軍到:“這個倒也簡單,待到傍晚的時刻,沒有等到我們的回復的這夥人,一定還會伏擊我們的士兵。”
“今日中我們巡邏的士兵,什麽都不必要多做,他們只需要在巡邏的過程中,喊上一句話,就可以保得性命了。”
“哦?什麽話?”
“那就是:明日晌午,滿足壯士的願望,我們崖坡上見。”
聽到這裡的完顏宗望點了點頭,轉身就吩咐身邊的傳令兵到:“速速的依照軍師所言,傳令下去吧。”
“得令!”
這幾位傳令兵退後,收到了消息的整個巡邏隊,都松了一口氣。
前兩天的一天比一天多的人頭京觀,可是給了他們普通士兵以不少的衝擊的。
他們最怕的莫過於這種不明不白的死亡,憋屈。
今日下達了這個命令,總算是能讓他們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了。
這無止境的殺戮,總該是停了下來了吧?
可惜,這只是他們單方面的美好的願望罷了。
待到夜幕再一次的降臨的時候,整個金軍的營帳外邊,都傳來了同一句話,此起彼伏的嚎叫的聲音。
“明日…見……”
而聽到這些喊聲的大漢們則是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向了他們的領袖顧崢的身上。
“大哥,現在我們怎麽辦?還要不要?”
一個大漢比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而一直站在山坡上抄著手的顧崢,則是面無表情的說道:“繼續,為什麽不繼續?”
“我又沒答應那金兵,見到了皇帝老兒就不殺他們的士兵,這兩件事完全都不衝突的好吧。”
聽到了顧崢確切的回答的幾個漢子們則是面上一喜,一比大拇指到:“大哥!夠狠毒,我喜歡!”
而孫二娘聽了這話則是絲毫都不掩蓋的朝著顧崢的方向拋了一個媚眼,而自覺的難受美人恩的顧崢,則是很不解風情的將頭努力的扭了過去。
其故意的程度,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情況了。
氣的那孫二娘是杏眼圓睜, 狠狠的剁了一下腳,卻因為這山路上的石頭嶙峋,而硌著了腳丫。
“噗呲”
拿著後腦杓對著孫二娘的顧崢,也能想到自己身後發生了什麽。
而被自己的心上人這般的嘲笑,饒是沒臉沒皮的孫二娘,也感受到了一陣陣的委屈。
她憋著自己的紅眼圈,握著手中的雙刀,再一次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後背笑的直抽抽的顧崢,就一瘸一拐的朝著山坡下走了過去。
她去找兄弟們商量晚上殺敵的事情去了,再和這般不解風情的人在一起待著,她怕是恨不得將這個冤家給剁成了肉泥。
打不得,罵不得的那種憋屈,真的是悶的她孫二娘心慌慌。
而笑夠了的顧崢,看著這天色已經沉下來的暮色,則是將下巴的面巾往鼻梁上一架,背著箭枝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這一晚上,依然是金國士兵的不眠之夜。
原本想著的平安無事,再一次的被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給打破了沉靜。
待到第二天,那更加高大的人頭京觀的底下,擺放著一張:知道了,乖孫兒!的血色字條的時候。
完顏宗望直接就在營帳中被氣的笑瘋了。
“哈哈哈,好!真的是有種!比那些沒卵子的大宋國的士兵強多了。”
“我今日中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當我完顏宗望的爺爺。”
“給我吩咐手底下埋伏的士兵,抓活的!”
“是!”
帳下的士兵憋著一口氣,齊刷刷的吼的響亮。
這幾日,別提多憋屈了。
什麽都沒做的金國巡邏士兵,竟是先折損了百十號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