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奧項目最佳運動員獎。
當顧崢的頭像第三次的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底下排排坐的運動員們,臉上已經有了麻木的表情。
他們不承認這是被一個自由人給扇腫了的表現。
就算是在劉向最輝煌的年代中,他連拿了五年的最佳體育人的時候,這群運動員的臉……也沒有如此的腫過。
這位不按照常理走的主兒,跨度之大,簡直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們只能木然的等待著結果,特別希望打台球的丁俊以及下棋子兒的浩然能夠將顧崢這個異類給狠狠的擊潰。
可誰成想,當那個熟悉的名字再一次的響起來的時候,他們所有人的希望就落空了。
“17年度最佳非奧項目運動員獎項的得主是:顧崢!”
至於顧崢,在用一個極其誇張的表情表達了他的驚訝了之後,上台的第一句話就是:“我還用再重複一遍得獎感言嗎?”
而作為央視多年的體育播報員,現如今的慶典主持人,則是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不用了,您拿著獎杯下去吧,估計今兒個晚上,在多年以後,旁人把其頒獎細節都給遺忘嘍,也絕對不會忘記顧崢你這個人兒的。”
“那成,我真的下去了啊,多謝,我又有一座獎杯了!”
“哈哈哈!”
一場爆笑。
這一晚上本應該是熱血沸騰的激勵大會,到了最後反倒成為了捧哏逗哏的放松鬥貧笑場了。
讓本來就活在緊繃環境下的運動員們,難得的開懷了一把。
而這個慶典,更是因為顧崢的這兩座截然不同的小金人,成為了頒獎歷史上最為特殊的一屆。
就在多年以後,許許多多這個年代退役下來的老運動員,又自發的組織起了一場懷念為主題的晚會。
在晚會中說的最多,談的最多的,依然是那個當時突然崛起,後又保持了近十多年輝煌的顧崢。
只不過,造成了如此大影響力的顧崢,壓根就不知道今天的一切代表著什麽,他反倒是特別踏實的摟著冷霜的肩膀,一摟,就摟到了頒獎禮的結束。
跟著眾人散場時的顧崢,成功的跟他的經紀人匯合到了一處,他們還不忘記將那個在最佳教練員獎項之中毫無競爭力的鐵主任給摟到了身旁,在獲獎人以及著名運動員的簽字背景板前,一起對著鏡頭,留下了這三個之間的第一張彌足珍貴的合影。
“鐵主任,你莫要灰心!餃子會有的,獎杯也會有的!”
“只要你我好好的配合,早晚有一天,你能擊敗那些名教,站在至高榮譽的領獎台之上的。”
至於怎麽配合?
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的放養唄。
心領神會的鐵主任堅定的對著顧崢點了點頭。
在那個留白的背景板中鄭重的簽下了他與顧崢之間破有默契的宣言。
而那個瀟灑飄逸的顧崢兩字兒被本人給題寫在了簽字板上了之後,這個心思早已經不知道飛向哪裡的聰明人,卻是在各方媒體的圍追堵截之下,開著他們的越野小車,七扭八拐的衝了出去。
“哈哈,太厲害了顧崢!”
一邊兒回頭瞧一邊兒不忘記誇讚兩句的冷霜,覺得自己的男朋友,哦不對是未婚夫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怎麽就想到了禍水東引,讓最喜歡搞新聞秀恩愛的鄒市夫妻倆擋在了他們的前面了呢?
果然,顧崢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家夥。
否則怎麽會想起在這個時候就將兩個人的關系又推進了一步了呢?
在副駕駛的冷霜扒拉著手指頭盤算了一下兩個人認識的現在。
從走腎到走心乃至定情的所有時間,加起來也只不過半年的工夫。
她的終身大事兒這就算是定了?
原以為會單身成為大齡青年的我,怎麽就把自己的給推銷出去的呢?
就在冷霜愣神的這會兒工夫,顧崢已經將車子駛到了路況相對良好的四環之上了。
在這個點兒的首都城,早已經過了晚高峰堵車的期間,輕松愜意到了駕駛車輛的顧崢,還有功夫囑咐冷霜一些旁的事情。
“唉,冷霜,幫我一個忙。你幫我將你前面的那個小格子給打開。”
“對!有一個方形的大盒子。”
“你知道我這個人吧,家裡也沒有個長輩的幫忙張羅,所以許多事情都需要自己來做了。”
“我呢,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再過兩天呢就過滿二十二的生日了。”
“至於你吧,滿打滿算的,虛歲呢長我三歲,實歲呢其實也就二歲多。”
“正所謂女大三抱金磚,咱倆肯定是絕配。”
“所以啊,咱們要依照以前的老禮兒來辦的話,你得把你的生辰八字兒給我,去白雲觀呢讓道長給咱們合個八字兒。”
“現在咱們都算是要訂婚的人了,總不能上嘴唇砰砰下嘴唇得到就把這麽重要的事兒給辦了吧。”
“等著咱們的日子合出來了,我就拎著訂婚禮到你家走上一趟。”
“到時候怎麽辦,全聽你們家人的決斷。”
嘿嘿,冷爺爺那金錢的攻勢可不是白白的鋪墊的。
就在顧崢得意洋洋絮絮叨叨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冷霜卻是特別冷靜的將那個個頭不小的盒子給打了開來。
說實話,在沒見到盒子體積之前,冷霜還以為這是顧崢特意準備好的用來求婚的戒指的呢。
當時她的心中雖然有些吐槽顧崢的老套,但其實還是美滋滋的。
但是等到她看到了那個平平無奇的紙盒子了之後,她就知道她怕是有些想太多了。
誰家的求婚戒指足有一個書包的大小呢?
可就在冷霜蔫頭巴腦的將這紙殼子一般的外包裝給拆開了之後,卻差一點被內裡的東西給刺瞎了雙眼。
那是一隻純金製作的鏤空掐絲仿真大雁。
因為是造型金飾,自然不是咱們那種傻敦敦的全用黃金鑄造的模樣。
可就是越是因為這樣,那精致的華貴的模樣卻是撲面而來。
應著四環路上的車水馬龍,交錯而過的車前大燈的映照,在並不算黑暗的夜空之中,散發出了奪人心魄的金黃色的光芒。大雁的頭不像是天鵝那般的優雅彎曲,卻是仰天長鳴的狀態,更顯出了搏擊長空的不屈不撓的精神。
任誰看了都覺得這大雁頗有神韻,就像是活過來一般的真實。
這是一件下了心思和工夫的禮物。
讓見慣了珠寶工藝品的冷霜都不由得看得癡癡入迷了起來。
“呵呵,怎麽樣?”
“古人儀禮一篇中曾經說道:‘昏禮下達,納采用雁’。”
“這年頭想要自己去射下一隻大雁來,拎到你們家去,怕是有些不太現實。”
“但是這黃金鑄造的大雁,依照我的收入還是承擔的起的。”
“咱們既然打算好了接續走下去。”
“那按照老輩子的規矩,我總是要送上我的誠心與訂婚前的必備之禮。”
“放心,彩禮等到咱們的八字兒合好了,我自然一點不落的送到咱們家裡,但是這隻大雁,我卻是想要讓你第一個看到。”
“將來,它還會擺在我書房的博古架上,作為我們一輩子的紀念。”
“所以,冷霜同志,我顧崢,年二十二歲差三天,豐台城管分局外勤大隊長,副科級待遇,中央美院在讀大二生,月工資收入3500-幾百萬不等,愛好諸多,能力超強,除了愛吃無不良嗜好,請問,你願意跟這樣年輕有為的小夥子訂婚嗎?”
看著開車人難得嚴肅起來的側臉,冷霜將手中的大雁摸索的卻更加仔細了幾分。
在稍作停頓了之後,就將自己的嘴角彎成一道最美妙的月牙,對著顧崢露出了洗白如貝的牙齒,給予了對方最想聽到的回應:“我冷霜,年二十四歲超時三一百一十八天,阜外醫院心血管外科主治醫師,首都醫科大博士畢業生,月工資收入2700元獎金1500元,收入提成每一個專家門診的提成費用是五塊,我一個月能看150個門診病人吧。”
“手術費用不賺錢反倒賠錢,醫院賠錢自然不可能給我獎金,最近取締了患者紅包制度,頂天了一個月能收到一兩次還要上交。”
“所以,如此窮困潦倒的我,你還願意娶嗎?”
聽到這裡顧崢就是一個嘎支支的轉彎下了四環的橋,上了輔路直插向了三環的方向。
在車速放緩了之後,他就用極其誇張的語調回到:“我去!你可是心血管的主治醫師啊!”
“怎麽就這麽點兒錢?”
“你這科室可是所有醫護分類當中的頂端那百分之五的類別啊,相當於傲視群雄的那一類人了。”
“怎這種收入?”
這完全就是一項收入產出比十分不對等的職業了。
聽到這裡的冷霜跟著就癟了癟嘴。
“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收入特別高啊?越是透明度高的大城市,醫生其實過得越慘,但是你若是想要學點真的東西,想要在這個行當過一輩子,選擇在大城市好醫院就業那是必須的。”
“要知道我這情況已經算是好的了,就幾年前,副主任醫師的工資,亂七八糟的全扣除了,才只能拿到1700塊呢。”
“我底下看門診的普通大夫,一個普通號的提成才兩塊錢。”
“你知道給胸腔科夾傷口縫合的那個機器嗎?夾一下就需要3000塊錢的成本。”
“有醫保的還好一些,我們就給走醫保用了,可是沒有醫保的呢?”
“全靠我這雙手縫合,呵呵,你知道嗎?我這人工縫合可是一分錢都不用花的免費。”
“卻是給我的一台手術最少延長20-60分鍾的時長。”
“這事兒我上哪到處說理呢?”
就這樣,還要冒著醫鬧,社會上各類鍵盤俠的冷嘲熱諷,不明情況的圍觀群眾的羨慕嫉妒恨。
說實話,她賺的還沒有一個拿到了律師資格證,同樣從業兩年的律師多呢。
怎麽就把她們給歸納到了高收入人群了?
若不是她還兼職醫學院的講座,下屬縣市區域醫生的培訓課的話,一年下來,連個年薪十萬都是將將才拿到手的。
說到這裡冷霜那個委屈啊,看得摳門顧都不由的心疼了一下。
“那個啥,真可憐啊,你說咱們倆都這樣了,我也不能退貨不是?”
“人們總說要門當戶對,得了我也不嫌棄你了,我那城管工資卡不還在你那裡嗎?”
“你就可勁兒的花吧。別小瞧我啊,我可是大隊長了,一個月獎金工資加起來可是有小五千了呢。”
莫名得意有沒有?
自己是多麽好的男人啊,工資卡都上交了。
聽得十分明白顧崢的收入大頭到底是什麽的冷霜都不由的噗呲笑了。
她抱著大金雁子,笑的有些傻,偏著頭又多問了一句:“所以說咱們倆這算是成了嗎?”
而回應他的顧崢也難得的正經了一把,他盯著前面路,表情嚴肅的回應到:“何止是成了呢?咱們倆可是蓋過了一個戳的男女了,等什麽時候蓋上了結婚證上的戳,那時候才算是最終的塵埃落定呢。”
“你放心,只要你不做妖我不抽風,怕也就是一輩子的事兒了。”
就在顧崢認真的思量,是不是以後的世界就不能走走心走走腎,甚至什麽叫做對於婚姻的忠誠度的時候,他的後車廂突然就發生了一聲刺耳的響聲。
“砰!刺啦……”
嘿,倒霉,被哪個不長眼的孫子給剮蹭了?
壓根都沒多想的顧崢,一個打輪,就想要將車給往路邊停靠。
依照規矩,發生事故的雙方,應該將主要行車道路給讓開,停靠在不影響行人以及機動車行駛的臨時停考點當中,將雙方的問題給查看清楚了,再讓交警過來進行簡單的處理。
是保險公司定損處理也好,是懶得費事兒私下理賠也罷,總之這都不是什麽大事兒。
可是誰成想,顧崢這邊減速貼邊,將車道給讓開嘍,那肇事司機的那一方卻是一腳油門……
‘轟!’
逃之夭夭了。
“嘿!這孫子!追丫挺的!”
此時的顧崢,出離的憤怒了。
多少年了,就沒有人敢這麽涮著他玩兒的。
他難得的雄起了一把,打著火的就奔著那輛黑色的奧迪所行駛的方向追了過去。
在追擊的過程中,顧崢還不忘記給自己找點外援。
“冷霜,給交警打電話,打完了之後幫我連線豐台分局。”
“今兒晚上付生叔給我兼職帶隊巡邏呢,讓他們趕緊在南三環邊兒上幫我將這孫子給堵住嘍!”
“哎!”
冷霜回答的特別的乾脆,手指紛飛的就撥出了一串兒的號碼。
先是言簡意賅的報警,後又撥通了顧崢特意給她留的付叔的電話。
接到電話的付生一點都不意外,他知道顧崢去參加了頒獎禮,看到冷霜的來電顯示還以為這一對小情侶事情了解了之後,打算請他這個替班的老頭子吃一頓私人的慶功宴,順便也給他瞅瞅那個風雲人物的獎杯到底是什麽模樣的呢。
可是等到冷霜在電話中將這邊的事兒給一說,這位特別護短的大叔就不幹了。
你別看付生平常日子是一個滿臉笑咪咪的老好人。
但是一旦涉及到他的家人以及等同於看著長大的顧崢的事兒的時候,這老家夥比一般人還要護犢子。
等到他黑著臉跟冷霜確認了那輛奧迪車的車牌以及車型了之後,轉過身去就將手中剛剛掛斷的手機給舉了起來。
“第八,九,十大隊的所有組員,包括下屬臨時協管人員都注意啦!!”
“南三環草橋輔路由東向西方向,有一輛黑色的奧迪車,需要我們的圍堵!”
“所有人員上執法車,拉執法燈,不用鳴笛,立刻趕往三環輔路方向,將那一輛車逼停!”
“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這個時候,站在他身後剛集合起來準備匯報一下今晚兒的工作進展順便解散的三十好幾口子的人,就齊刷刷的大吼了一句:“明白了!”
然後就特別麻溜的上了各自的出勤車。
十幾輛的藍白條的城管車, 呼啦啦的就奔著一個方向去了。
竟是沒有一個人有過多的言語。
對於這種不知道目標是啥,大家卻是乾勁兒十足的行為,有那新來的小城管就覺得有些納悶了。
就從他們的集合地到目標所在地兒的這幾百米的路程裡,他就沒憋住的問了一句帶他的老城管。
“哥,大隊長讓咱們抓誰呢?怎沒頭沒尾的呢?”
而那個在隊裡跟了付生有一段時間的老隊員,卻是特別嚴肅的將身子往後座上一靠,說出了他自己的判斷。
“付隊長是接到了顧隊長的電話之後才有這種反應的。”
“顧隊長今天晚上卻是去參加了一個重要的頒獎典禮。”
“那就是說,顧隊長是在歸隊的途中發現的特別嚴重的大案要案。”
“我覺得,這事兒怕是相當嚴重了。”
“不是黑心作坊的大面積生產,就是有毒垃圾的不規矩傾倒。”
“都可以上社會新聞的頭條的那種大案要案。”
聽到這裡的小新人卻是更疑惑了:“可是咱們追的可是一輛奧迪q7啊,這樣的豪車還用乾這個?”
“哈哈,”這老隊員用一臉你還是太年輕的表情回望過去,繼續道:“所以說,那些人的錢從哪裡來的,又怎麽有了這麽多的錢?”
“還不是黑心肝兒的走了下三路,賺的不清不楚的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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