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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翻身的正確姿勢》一千三百一十二 民國舊影(10)
這邊兒的話音沒落,那人都騎的沒影了。

顧崢的這番作為,讓行走在校園中正好是午間放學的師生們,那是紛紛側目。

他好像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夠紳士,在大家看過來的時候,就一個低頭,鑽到了黑色的小轎車內,朝著窗外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隨著汽車的發動,就帶著大隊的人馬,急匆匆的離開了校門這個過於擁擠的地方,徑直朝著南城的方向開了過去。

這樣的聲勢,自然沒有人會去注意,他們的護衛隊之中有一個男子實際上是被兩個隊員給架出去的。

人文中學的校門並不算寬敞,顧崢帶的人又多,幾個人挨得密集一點,也沒有什麽大的問題。

於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顧家護衛隊,就順順利利的駛過了內城的城門樓子,將將……在菜市口的外的一片荒地邊兒上停了下來。

那裡有一片茂密的小樹林,再往外就連著出內城的大路,沒有多余的住戶。

再加上,這片地兒平日裡用來做什麽的大家都清楚,就更顯得有些陰森荒涼。

當然了,也方便了顧崢的行事。

從小轎車上下來的顧崢,帶著護衛隊就來到了一片有了年頭的亂葬崗邊兒上。

一旁的歪脖老槐樹上,都有著沁了血一般的顏色。

而這個少年,就在斑駁的樹影之中,涼涼的說了一句“埋了吧,挖深點。”

端的是冷酷無情。

可是等到他手底下的護衛隊員剛挖到了一半的時候,顧崢才想起來,這魏大仁的身後還藏著一個想要害顧家的人的。

於是,這位純良的少爺在一眾隊員驚恐的小眼神裡,就走向了那個還垂著腦袋,被人架空了身子的魏隊長,照著對方那略帶坑窪的臉上,就大力的抽擊過去。

‘啪啪……’

倆大嘴巴,就將人給扇醒了。

“魏隊長,睡得還算好,哎呦喂,瞧瞧,這熬了夜的黑眼圈都退下去了。”

“怎麽?想起來現如今是個情況了嗎?”

“你也知道這生死到底是掌握在誰的手中了嗎?”

說完這話,顧崢就裝出一副紈絝的模樣……直勾勾的盯著魏大仁的眼睛,一言不發的等待著他接下來的反應。

而這位魏隊長果真不虧乾過不少的虧心事兒,他只是略帶茫然的環顧了一圈,臉上就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你,你帶我來菜市口的亂葬崗幹嘛?”

“我告訴你我可是政府任命的官員,最不好惹的軍統特務行動科的人員!”

“你今兒個圖一時的痛快,得罪了我,我能讓你們顧家一家不好過了!”

“顧少爺,你是文明人,殺人跟你不相配啊!”

嘿,這話說得,色厲內荏,擺明了不相信顧崢敢殺了自己。

但是顧崢會按照對方的思路被繞進去嗎?

他再一次抬起了手,‘啪!’一巴掌又拍了過去。

一點都不擔心的顧崢是自顧自的接住了魏大仁話題“殺不殺人不在我啊,魏隊長。我隻對那個想要搞我們家的幕後之人感興趣,若是魏隊長今兒個告訴了顧小爺我的話,那魏隊長想要多少大洋,你開個價錢吧。”

“可是你若是不想說?那魏隊長就要跟我賭一賭,我顧崢到底敢不敢就在這裡將魏隊長挖坑埋了啊。”

說完,顧崢就輕輕的拍了拍面前這張不能反抗的糙臉,從口袋中掏出一方真絲的絹帕,將抽過魏大仁嘴巴子的那隻手,仔細的擦拭了起來。

看得魏大仁是又驚又怒,自從他當上了這個行動隊長之後,還真就沒有一個人敢像今兒個這樣的對他。

可是,

他又瞧了瞧周圍這群凶悍無比的護衛隊伍,他就知道,顧崢這位少爺說的怕是真的了。越是這種有依仗的少爺,下手才越沒有輕重。

怎麽辦呢?

魏大仁的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想要給自己找一條出路,正在他想著是否說出個假名字哄騙一下這個少爺的時候,已經擦完了手指的顧崢反倒是有些不耐煩了。

他緩緩轉頭看向梁伯的方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梁伯,拜托你了,請務必將這個對顧家不懷好意之人的消息給掏出來。”

聽到少爺如是說,梁伯也笑了,他十分自信的回了一句就朝著架住了魏大仁的兩個隊員的方向招了招,示意他們將人給拖到一旁的野樹林之中,接下來的事情有些汙濁血腥,可不能汙了少爺的眼睛。

然後,待到三人消失了片刻,那片林子之中就發出了驚天的慘叫,“啊啊啊……”

……

‘噗啦啦啦’的……將那幾棵歪脖樹上的老鴉們都給驚的直飛雲霄,嘎嘎嘎的好不憤怒。

而聽到了這個聲音的顧崢,則是樂得開懷。

“這事兒,結了。”

顧崢說的很輕,待到他的話音落下的時候,略顯嚴肅的梁伯則是一路小跑的湊到了顧崢的面前,說出了一個讓顧崢不曾想到的名字。

“是星野株式會社的社長,土匪園田二。”

聽的顧崢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他們顧家什麽時候招惹過寇國人了?

就算是招惹了,最喜歡朝著重要人物下手的寇國人,為什麽會將主意打在他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身上呢?

這怕是他現在所掌握的情報所不能解答的問題,但是他解答不了,他們顧家總有人能夠弄明白的。

想明白了的顧崢,輕聲的又下了一個命令“梁伯,你現在要馬上回家,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的父親。”

“至於這裡,這個魏大仁是留不得了,所有跟寇國人有關系的人或者是事兒,還是解決的乾淨一些的比較好。”

“梁伯放心,我辦完了這裡的事兒,就即刻回家!”

最後這一句話算是安了梁伯的心,這位打小就跟在顧傳濡身邊的老人,對於他們顧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由衷的關心的。

這樣很好。

顧崢看著梁伯騎著車匆匆的遠去,又看到林子中被拖出來的魏大仁再一次的暈了過去。

顧崢覺得,今天的坎兒算是徹底的過去了。

剩下的就是眺望這一片荒地,想著在他那個現實世界裡,這片地界可是填了坑,做了商業所用了。

只不過那一片的生意都有些慘淡罷了。

明明在二環內,卻是怎麽都發展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怨氣太重?

沒事兒啊,等他顧崢多埋上幾個像是魏大仁這般的人之後,說不定就能有所改觀了呢?

想到這裡的顧崢笑了笑,轉身看到幾個強壯的小夥子正在一處相對平緩的地面上挖坑,這讓顧崢又想到一點絕對不能忽視的細節。

“顧一,把那誰扒光了再埋,可別暴露了咱們顧家護衛隊的衣服。”

“還有,扔進坑裡邊的時候,再把臉在地面上摩擦摩擦,盡量被被人看出原本的模樣。”

是的,回去再將這身行頭一燒,真就做到毀屍滅跡了。

現在的魏大仁,可是佔了不少的便宜呢。

就他那套又臭又破的漢奸皮,可是套在他護衛隊裡身形最像他的那個小夥子的身上呢。

也不知道,那小夥子已經騎到哪裡了,是不是成功的將別人的視線,轉移到了其他方位。

不過沒關系,他魏隊長可是自己一個人離開的人文中學,這件事兒,整個學校的師生都可以為之作證的。

想到這裡的顧崢就笑了,反倒是玩性大發的指揮著大家要把坑填的瓷實一些。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落在人的皮膚上也有些刺痛。

就是這種焦躁的夏日,顧崢開懷了,顧家的老二顧勇……卻是暴躁了。

因為昨天他闖營的事情,有特務科的人特意的來找他了。

還是通過平城守備軍的內部,直接將他給他調到特別辦公室的裡邊了。

對著面前這個笑的憨厚的科長,顧勇那暴躁的脾氣又上來了。

他用自己的馬鞭在桌子上敲得梆梆作響,對著這特務科的科長就先發製人的大罵了起來。

“好啊,老子沒t的去找你,你還敢先過來找老子的麻煩!”

“怎麽地?要拿我們顧家填你們升職加薪的人頭路嘛?”

“成!今兒我就把話撩這兒,你若是拿不出一個證據,我就跟你們特務科的人死磕了。”

“我要給委員長打電報,問問他,我們一心向著國家的顧家人,為國家捐獻了一架飛機的顧家人,為委員長搖旗呐喊的顧家人,就要這樣被人莫名的踩在腳下!”

“若委員長也說是!那t的老子就去找大使館尋求庇護!”

“我大哥,英國,美國的駐華大使,那t都是哥們,瓷實的!”

“呸!那個時候,你就是把國之棟梁顧家忠勇給逼出國外的大漢奸!”

這大帽子扣得,都上升到國家的矛盾上了。

我只是想要問問,你為什麽欺負人罷了。

聽到這裡的杜科長,那是掏出手絹就擦了擦汗,再接話的語氣就軟了三分。

“不是,顧參謀,是這個樣子的,你昨天晚上闖到我們特務科裡邊的行為,也讓我太沒有面子了嗎。”

“我的上級,都認為我們科的人都是些沒卵用的蠢貨了。”

“顧參謀,你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的嘛。”

聽到這裡,顧勇的底氣就更足了,他咧著嘴一笑,反倒是質問起了杜科長“讓我給你們交代?那誰給我弟弟交代啊?”

“我弟弟顧崢,我想杜科長應該在我們家舉辦的宴會上見過的吧?”

“一個小孩子,今年才剛剛十五歲,人文中學不過國中三年級生罷了。”

“就這樣的孩子,你手下的魏隊長非說他是!說他是革命黨。”

“我就想問問啊,你們特務科的人是不是實在是抓不到人了?”

“怎麽連這麽個孩子也不放過!杜科長,怕是你手下蒙蔽你了吧?”

“實際上是他們想要撈黑錢,故意給我們顧家設下了這麽一個狠毒的局呢?”

“若不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手裡還有幾個兵,怕是我們整個顧家,今兒個都陷進你那特務科行動隊的監獄裡邊了。”

“你還好意思找我討個說法?你t的把那個魏隊長給我叫來,咱們來個當面對峙,杜科長,你就在旁邊聽著,聽聽看,到底我們兩個誰才是那個目無法紀,心思狠毒之人!”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讓坐在桌前的杜科長的汗又跟著冒了出來。

他身後跟著特務科最精英的行動人員,原本打算抓捕顧勇的行動,卻因為對面這個人的氣勢,以及他身後軍長警衛連的拔槍相向,而無法實行了。

現如今也只能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事情說清楚,若魏隊長敲實了……是顧勇的錯誤,那麽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杜科長也是敢抓一抓的。

只要那馮軍長不是想要背叛委員長,那麽他依照規矩抓顧勇的時候,對方也拿他沒轍。

杜科長想的不錯,只可惜……魏隊長沒法配合了。

不蒸饅頭爭口氣的杜科長派了三波人馬去找魏隊長的消息。

可是得出的最後結論……卻是魏隊長一個人騎著車出城,不知道去幹什麽了。

最後一個見到魏隊長的人是人文中學的沈校長,在見到了杜科長派過去的人之後,也不知道是觸動了這個難惹的老頭的哪根神經,當場就發作了起來。

表達了他對於魏隊長的私自來訪,以及敲詐勒索的行為的不滿。

還說要用筆杆子揭露特務科的黑暗與醜陋,順便要給遠在南城的更高一級的政府部門打電話投訴他們。

搞得遠在守備軍辦公室內的杜科長也是直冒冷汗。

心下把不會辦事兒的魏大仁給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現在好了,特務科氣勢洶洶的前來問責,到了最後反倒像是他們這一方的人扣帽子不成畏罪潛逃了。

這個魏大仁在搞什麽鬼?

昨天不是說好的,要讓守備軍的人知道誰才是平城當中最有分量的部門嗎?

難道說?

這魏大仁是真的涮了他,實際上他的提議全都是為了後面的逃竄做的準備?

那他這一手調虎離山使的可真是高明啊!

想到這裡的杜科長也真是坐不住了。

他蹭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用那塊都快被汗水浸透了的手帕再一次的擦了一遍汗,竟是打算服軟告辭了。

“呵呵,你說這事兒鬧得,魏隊長也不知道又發現了哪一出的革命黨的據點了。”

“今兒個怕是來不了了,這事兒是我老杜衝動了,我在這裡先給顧參謀道個歉。”

“您看這樣成嗎,我回去了之後親自審審這個魏隊長,讓他把昨天晚上的事兒再給我複述一遍,爭取讓他說句實話。”

“顧參謀,您看這樣如何?”

顧勇也挺驚訝啊,他還打算等這魏隊長來了之後,就跟對方胡攪蠻纏啊。

看這個意思,這個魏大仁是出事兒了?

嘿嘿,這還真就給他解了圍了啊。

摸摸下巴的顧參謀做了一個您請自便的手勢,等到這杜科長灰溜溜的遠去了,他才招了招手邊的傳令兵,讓對方去特務科那找內部的眼線打聽一下,這魏隊長又出了啥事兒了。

他現在暫時沒工夫去管後續的事情了,他啊,還是去他的馮軍長那拍拍馬屁,把今兒個的事兒跟自己的上官報備一下吧。

從來都是做兩手準備的顧勇,踏踏實實的去忙自己的去了。

而坐在清水衙門裡喝茶看報的顧傳濡,卻是迎來累的呼哧帶喘的忠仆梁伯。

作為一個擁有單間辦公室的領導,顧傳濡卻是笑眯眯的阻止了梁伯想要開口說話的行為,反倒是朝著他推過來了一張紙筆。

不要怪顧傳濡小心,那是因為前兩年大肆抓捕革命的黨的時候,他們局的好幾名同事都被莫名的帶走了。

後來,還是他的兒子通過旁的渠道取得的消息。

因為中統內部的某種言論,說是要保證政府工作人員的純淨度,維護各單位的忠心辦事兒。

他們這棟曾經例行檢修過很多遍的政府大樓之內,不定什麽地方就安裝了微型的竊聽器呢。

這就是內部肅清的好處。

害得有什麽重要的事兒都不能明著說了。

當然了,顧傳濡對著外人還是做出了一派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那是該怎麽工作就怎麽工作,該怎麽談話就怎麽談話。

到現在也沒表現出丁點的不正常。

所以,當梁伯停下了筆,顧傳濡擎起了紙,看到了上邊的漢字的時候,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此時的顧傳濡連班兒都不想上了,他立馬從辦公桌後起身,隨手拿下掛在衣架上的軟邊兒麻帽兒,往頭上一扣,率先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回家,派人打聽寇國人的近況,再找人盯著星野株式會社的土肥。

他總要知道,這群小國的強盜們想要幹嘛吧。

‘突突突……’

在顧傳濡隨著梁伯一起騎著車回家的時候,一輛加長鼻子的林肯車,閃著油亮的光芒,就在他們倆的身後按起了喇叭。

讓轉過頭去剛想呵斥一下這已經到了顧府的胡同裡邊,外人是禁止隨便駛入的梁伯,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老爺,是大少爺回來了。”

聽到了這聲招呼,因為將自己的車派出去接送顧崢,而不得不蹬著上城同商車行自產的自行車的顧傳濡,就看到了自己最為騷包的兒子。

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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