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家,就住在襄陽城內,南城根往裡的第三條街內。
因為自家小生意和所住的居所,是連在一起的,所以,那第三條街,顧名思義,是一個服務於普通老百姓的商業街。
委托人所處於的這個朝代,是個少見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的朝代。
根據顧崢對於委托人的記憶分析,還能夠得出,這裡的百姓,只要是肯吃苦耐勞一些,總是能找到足夠生活和養家的活計的。
因為這裡的人,很富足。
從顧崢往家走的這段路上就不難看出,這裡的居民們的生活水準是怎麽樣的。
作為普通百姓,男性的服裝基本上只有兩種顏色,黑色或者是白色。
無論是做什麽營生的男子,基本上都穿著交領或者是圓領的長袍。
這些講究的百姓,在做工作的時候,會將不方便行動的過長的袍子,往褲腰帶上一別,就形成了狂放的短打的打扮。
待到下市回家的時候,再將這些袍子從腰帶上放下來,偽裝成一個文明人一般的,踱著方步的往家走去。
不但如此,家境但凡是好一些的人,身上的長袍就不僅僅是普通的棉布製作的。
無數種因為各種織造的方法不同,而生產出來的,錦,絹,絲,鍛,就被他們給製成了衣服,堂而皇之的穿在了身上。
在這一方面,朝廷雖是有著十分嚴明的法律法規,去規定了各個階層的人物,應該是如何的穿戴。
但是這個朝代中的人,仿佛天生就不怎麽畏懼他們的君主一般,是你制定你的法規,我做著我的打扮。
那些穿著的十分內斂的衣袍樣式的民眾們,卻在材料選用上,極盡的炫富。
有些人恨不得用一水的珍珠,做成華麗的披帛,在搖曳生姿的步態中,發出叮叮咚咚的好聽的碰撞的聲音。
來滿足這個年代中的女性,那愛美炫富的天性。
看到這般的場景,顧崢總算是臉色好了一些。
待到他走到了自家大屋的街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了委托人他們家的生意攤子。
這個時間,正是宋朝人吃第一頓飯食的飯點。
依照這裡人的起居習慣,大概在現代的十點鍾左右。
所以,顧崢家開的這間小食鋪,是居住在這條街的,懶得自己開火的人家,最為物美價廉的選擇了。
生意不差,自然就忙碌許多。
哦,忘了說一句,這鋪子基本上就是他的寡母和幼妹,兩個人支撐的。
至於顧崢?
心情好了,就和這坊間的潑皮無賴,到處閑逛,刮點油水,吃吃喝喝。
心情不好了,就在家中埋頭睡覺,養精蓄銳了,晚上再出去浪蕩。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一事無成的窩裡橫。
至於今天為什麽一大早,就非要跑到漢水河邊上?
還不是聽到了城裡的醉眠樓中放出來的風聲,她們那樓中最出名的妓子,要坐著她恩客送給她的花船,去遊河嗎?
為了一睹頂級美人的風采,委托人這種的,能不過去湊個熱鬧?
可惜,熱鬧沒湊成,反倒是把顧崢給特意的招過來了。
搖了搖頭的顧崢,現在已經走到了食鋪的門口,正在忙活著張羅客人的顧崢娘,一眼就看到了渾身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的顧崢。
這一見顧崢如此的狼狽,他娘嗷的一聲,就撲了過來,慌裡慌張間,竟是差點踩到了裙子。
“我的兒啊!是怎麽搞成這樣的?是哪個潑皮害得你?”
“老娘我這就給你討回公道。”
“肯定就是那隔壁的王老五,
又或者是臨街的秦癩子,這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可是要遠著他們一些。”看著委托人的母親現在還是如此的鮮活盡頭,顧崢被對方這麽拽著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這歷經了這麽多個世界,就沒經歷過幾個正經的父母。
這還是第一次穿到了有著極其深厚的血緣關系,所牽絆的委托人的身上。
與這麽親密的人相處在一起,怎麽才能不露餡,才是最大的挑戰。
不過片刻的功夫,顧崢就掌握了其中的精髓。
小混混嗎,熟練工種,就是自己年少無知時的狀態,這個他沒問題的。
於是,在委托人的老娘正拉拉扯扯的時候,顧崢就裝作不耐煩一般的,將對方在他身上上下查看的手,給打了開來,粗聲粗氣的說道:“阿娘,你翻個啥子勁兒啊。”
“我這又不是跟人打架了,我就是去漢水上劃了一圈,看風景的時候,不小心掉到河裡罷了。”
“能有多大的事啊!”
可是當他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在他們家食攤上吃飯的鄰居,可是笑了出來:“別逗了顧小子,你能這麽大早上起來的,就是去看風景?”
“也是,這花娘的風景,它也是風景的一種不是?”
一聽鄰居這話,顧崢他娘就更擔心了,朝著顧崢將眼睛一瞪:“啥花娘?”
而顧崢則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啥花娘也沒有,這麽早花娘還在船上睡著呢。”
“哎,阿娘,我不跟你說了啊,我回屋換身衣服先,這濕濕嗒嗒的還滴水,穿在身上太難受了!”
“哎!”顧娘看到兒子瞬間就跑的影都沒了,還不忘記叮囑一聲:“那你換上衣服,就出來吃飯啊!”
“這麽早了,晨食肯定是沒吃的!有沒有想吃的?阿娘給你做!”
往自己的房間中奔著的顧崢,哪裡知道宋朝有啥吃的啊。
依照以前朝代的尿性,這個世界能有啥好吃的?
所以壓根就不報希望的顧崢,一邊忙著脫衣服,一邊就朝著外邊吆喝到:“阿娘你做我平日裡最喜歡吃的就行!”
說完,就開始三下五除二的往下扒。
這一扒衣服,可了不得了。
顧崢發現,這具身體,簡直是晃花了他見多識廣的眼睛。
只見這委托人,真的是生了一把好皮囊。
竟是比他現實世界中的身材,還要好上幾分。
要單單是這樣,顧崢也沒有什麽可自豪的,但是這委托人,偏偏還是一個狂熱的紋身的愛好者。
這一扒衣服,顧崢才發現,他身體上竟是從肩膀,到腿根,紋了整整的一副,白虎嘯山林的圖案。
那猙獰的白虎頭,正紋在他的胸口,一條虎鞭,竟是將他的腰間,圍了一圈。
這紋身雖是只有青黑二色的體現,但是這紋圖的構圖和筆觸,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那隻白虎,簡直就像是活了一般,在顧崢不自覺的抖動了一下胸肌之後,那虎頭處張開的大口,竟像是微微自動了一般,逼真的嚇人。
光是看這個,委托人就不像是隻好鳥。
說道鳥,顧崢就低頭往下瞅了一眼。
天賦異稟啊。
算了,這有什麽可得意的,又不當吃,又不當穿的。
顧崢才不會承認他這是產生了微小的嫉妒心理了,一丟丟都不承認。
頗具阿Q精神的顧崢,隨手就拿了一條巾子,開始上上下下的將身上的水漬擦淨,從床頭的箱子中,翻出一身乾爽的衣衫,套在身上之後,這才一屁股的坐在房間的凳子上,將頭髮給解了開來。
這裡邊還夾雜了一根水草,就這樣被他給一路的帶了出來。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中的委托人,到底是長得個什麽樣子,竟是有膽量去獨尋花魁的船樓。
想到這裡的顧崢,就往房間中,還存著半盆水的木盆中一探頭,光就著這晃晃悠悠的水面所看到的人物,就讓他呆愣了半響了。
難怪這孩子害得他老娘都自賣自身了,她娘還這般的寵著他呢。
就這長相,也太有殺傷力了吧。
要不是這委托人不會打扮,這妥妥的大宋第一美男了吧?
此時這水中倒映著的男人的面孔,端端的是五官端正,眉目如畫,斯文俊秀間,帶著幾絲懶散與灑脫,壓根就不是一個市井之徒應該長著的臉。
要不是委托人,平日中總是一副睡不醒的表情,還有在街面上混的時候,總是表現出的一副扭曲的臉,讓大家忽略了他原本的樣貌。
否則就依照這張臉,他也不至於名聲臭到,人嫌狗憎的地步。
再一次拍了拍這張臉,確定了不是假殼子的顧崢,很是滿意的就咧嘴笑了。
他將外衣大袍往身上一披,就朝著房外走了出去,邊走還不忘記嚷嚷一句:“阿娘,飯食好了嗎?”
“原本肚子是不餓的,被你這麽一說,我快餓慘了。”
兒子控的顧娘,立刻就回了過去:“這就好,你愛吃的東西,處理起來是麻煩一些的。”
“先去找張桌子坐上,讓你的妹子,先給你舀碗豆粥墊墊。”
“好嘞!”
順著香味出來的顧崢,直接找了一張最貼近顧娘案板的位置桌子,蹭蹭上邊的油灰,一屁股坐實在了,就看著他娘忙活。
而他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出門,就讓這幾桌子的老食客,抬眼朝著顧崢回望了過去。
這一眼的觀察,可是讓眾人察覺出了顧崢與往日的不同。
人還是那個人,殼子還是那個殼子,但是怎麽說呢?身上的那股子勁頭是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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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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