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涯躺在房間裡,雙手盤在腦後,望著屋頂,最近他在春花肉鋪的地位好像一天比一天高了不少,尤其是李春花這個胖女子,格外對她畢恭畢敬,似乎除了分內的剁肉之外,再無其他吩咐。
想著想著,涯唇邊掠過一抹淺淡的笑,慢慢的合上眼睛睡去。
此時,已經子時。
一個身影從春花肉鋪窗戶之內閃進,這人便是久未露面的三彩,他蒙著面,躡手躡腳地來到二樓涯的房門口。
他坐在涯的房門前,身子筆直,手掌彎曲,一縷暗紅色的霸氣好似一團鬼火,慢慢在手掌上變大,此時他周圍的空氣隱隱約約的開始波動,他將這紅色的霸氣慢慢地放在地板上,霸氣在黑暗中劇烈地一震,直徑向著房門之內涯的身體移動。
三彩這個時候心中暗自念叨著:“如果不是我幫你打通奇經八脈,讓你步入武者初鏡一重境界,或許不用這九個地痞,就連三個地痞你都撐不過去。”
想到這裡,三彩閉上眼睛,歪嘴一笑,他將手掌微微彎曲,控制著那一團暗紅色的霸氣,暗紅色的霸氣進入涯的房間,慢慢浮在空中,猶如鬼火飄到涯的面前。
下一刻,三彩陡然睜開眼睛,漂浮在涯面前的暗紅色霸氣突然進入涯的體內,刹那之間,他的房間奪目般的亮了一下,三彩的暗紅色霸氣快速在涯的體內波動,遍布全身。
門外的三彩將一隻手掌向上泛起,皺著眉頭,他用靈力感知著涯的修為,心中感歎道:“現在是武者初鏡一種境界,這修為進展的也太慢了,比平常之人還要慢,可是他的督脈已經被徹底激活,這是怎麽回事?”
三彩很是好奇,因為他發現自從給打通奇經八脈開始,他感覺到涯這體制和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照理說督脈已經被激活,應該在武者初鏡二重境界,可是他依舊停留在一重,可是體內就好似有什麽東西阻擋修煉的提升。
而就在這個時候,涯體內的神木也開始快速運轉,阻止這三彩這道霸氣的窺探。
三彩眯著眼睛,眉頭越皺越緊,繼續控制紅色霸氣遊走在涯的體內。
涯依然在睡夢中,沒有醒來,而此時涯體內竟然一聲悶響。
下一刻,涯全身發抖,臉上盡失血色,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身子竟然向上拱起。
他體內的神木猶如黑暗的深淵一般!
“咯吱咯吱”
涯的脊柱似乎碎裂一般!他皺著眉頭,嘴中發出一聲聲有些滲人的哼聲。
此時的神木開始瘋狂侵蝕暗紅色的霸氣,而此時暗紅色的霸氣不甘示弱,光芒大盛開始反擊,可是片刻之後,逐漸又被神木壓製,光芒越來越暗!
三彩面上微有訝容,吃了一驚,額頭上竟然滲出一層汗水,他手掌猛的一抖,剛想把涯體內暗紅色的霸氣抽離出來,就在這個時候,神木竟然將那一團暗紅色的霸氣全部吸走!
“什麽?!這怎麽可能?!”
盤腿而坐的三彩,身子顫抖了一下,他神情凝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他更沒有想到自己的靈力竟然讓涯吸走,一個小小的武者初鏡一重境界竟然能有這般詭異的現象!
“難道......他是天麟者?!”
三彩又搖了搖頭,他感覺到現在這個涯越來越有意思,因為師父若南先生並沒有告訴他涯是天麟者。
三彩一時之間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索性站了起來,悄悄地離開春花肉鋪。
而就在三彩離開之後,涯體內的神木竟然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從涯的體內散發出來,此時躺在床上的涯,依舊緊閉著雙眼,體內的神木開始淨化三彩留在他體內的霸氣。
他體內原本就殘留一些邪兵的殺戾之氣,而這個時候這道綠光,凶神惡煞,如餓虎撲食之勢,做著反抗不斷衝擊撞擊神木,爭奪這暗紅色的霸氣靈力,此時神木紫光大盛,以其清淨之氣壓製殺戾之氣,而這兩物開始爭鬥,涯全身精血盡數逆流,經脈痙攣,痛苦不堪!
邪兵可是這天下間第一邪物,雖然在涯體內氣若遊絲,看似渺小,但是頗為頑強,隱藏之深,就連若南先生都沒有發覺。
淨化之力開始源源不斷地籠罩在這一絲殺戾之氣,一層一層將其裹住,形成一個紫色光球,而其內的殺戾之氣如一隻青蛇開始不斷撞擊!
這時的涯,臉上紫色與綠色交替疊加,體內的經脈更是混亂,丹田之內的霸氣順著奇經八脈肆無忌憚的亂撞。
這霸氣在奇經八脈之內流經地速度越來越快,這讓涯更加痛苦,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讓他全身奇癢無比,痛苦萬分。
此時,殺戾之氣綠光大盛不斷衝擊紫光,竟然將包裹在其外的紫光照亮,刹那之間這個光芒變成幽幽綠光!
就連涯的整個身子都被這綠光照透!躺在床上身子除了頭腳之外,竟然全部懸空!
房間之內,猶如一個陣陣綠光,刹是詭異!
涯的脊柱開始不斷發出“咯吱咯吱”之聲,伴隨著這滲人的聲音,神木反擊發出的紫光開始變的璀璨,奇光異彩!
紫光越來越大盛,氣勢如虹,開始鎮壓。
這殺戾之氣似有靈性,見抵不過這神木紫光,瞬間便收回全部綠光,龜縮起來。
“乓!”
一聲。
涯的身子無力的跌在床上,片刻之後,神木紫光也漸漸暗淡,他額頭上的冒著冷汗,神情依舊痛苦,嘴角抽動,神木光芒忽暗忽明,而這三彩的霸氣竟然開始緩緩滲透進涯的筋骨之內,緩解他剛才因為經脈逆流留下的痛苦。
不過這一次,神木釋放的能量除了鎮壓殺戾之氣,也使得涯筋骨得到了強化,修為已經衝破武者初鏡二重境界,直逼三重境界!
……
張語蘭的第六感,終於靈驗。
這一天,春花肉鋪來了一位女子。
這女子來到春花肉鋪門口,對著張貴柱說道:“大叔,你好,我來買肉。”
張貴柱一看這女子,楞了一下。
這女子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之上,略顯柔美,內穿白色的低胸長裙,酥胸半遮半掩,外搭淡黃色紗散花紗衣,顯出一種別樣的風采,皮膚潔白,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
這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著妖媚誘人的女子。
讓人一眼看上,無法自拔的女子。
張貴柱嘴角抽動一下,溫柔地說道:“妳要多少斤豬肉?”
“兩斤豬肉。”
“恩。”
張貴柱從沒見過如此嫵媚誘人的女子,比起最近頻繁出現的青樓女子,顯然更勝一籌。張貴柱情不自禁地唇邊掠過一抹淺笑,動作優雅地切完這塊豬肉,那粗糙雙手慢慢地將肉放在紙中,一層一層地疊好,他的一舉一動在女子面前呈現出一種肉鋪大叔獨有的俠膽柔情。
女子淡淡一笑,露出兩個酒窩,說道:“大叔,我等人,能在你店鋪裡坐會麽?”
“沒問題!”
這個時候,女子走進門內,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張桌子,五把椅子,這女子隨便坐在一把椅子上。她坐在這裡片刻,閉上雙眸,一陣倦意上來。
沒過多久,這個時候張洪恩手裡拿著裝書的布袋,裡面卻是輕飄飄的,只有一本地攤上買的《天殘腳修煉秘籍》。
就這本《天殘腳修煉秘籍》還花了他兩個月偷偷攢下來的零花錢,他一進屋便發現一位女子坐在屋內。
他楞了一下,急忙將身子退了出去,皺著眉頭,小聲問道:“爹,那女子是誰啊?”
張貴柱搖了搖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在我這買的肉,你聞聞給你爹的銅盤都是香的。”
張洪恩茫然起來,他鼻子聞了聞空氣,眉頭一挑,點頭道:“恩,卻是很香,這件事情我不會讓我娘知道的。”
雖然張洪恩年紀小,還不到十歲,但是就憑他那一雙自認為天下無雙的色眼,便能看出,這女子可不一般。
張洪恩仰著頭,再次踏入門內,看著女子坐的那把椅子,心中有了齷齪的想法,從此他定下決心,這個椅子除了他,誰都不能坐!
這個時候女子睜開眼睛,道:“你好。”
張洪恩兩眼直勾勾盯著這位女子,臉上泛起一抹這輩子他最天真的笑容,道:“你好!”
顏如玉站了起來,顯示出完美身材,溫聲道:“我叫顏如玉,打擾你們家了,我在你家買的肉,稍微等會人,人到了我就走。”
張洪恩目光略過顏如玉半遮半掩的酥胸,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滿意地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幾分平靜笑道:“沒事,你在這裡等便是了。”
他走近顏如玉,一臉孩子氣的將頭靠近顏如玉,皺了皺鼻子,一副自來熟的樣子道:“姐姐,你的身上好香啊。”
“哦,這是香包。”
張洪恩臉色一切如常,抑製住心中的燥熱,坐在這她旁邊的椅子上。
這個時候,整個屋子都已經充滿香氣,片刻之後張語蘭還沒到門口就聞到一股香味,但是這種香味明顯不會讓人厭惡的那種。
她皺了皺眉頭,邁步一進來,就看到一位女子坐在屋子內,旁邊的張洪恩已經忘情地滔滔不絕。
下一刻,她心中卻是突然一緊,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到這個女子應該是和涯有關。
張語蘭輕輕皺了一下,道:“這位是......”
“你好,我叫顏如玉,這在這裡等人的。”
張語蘭目光微動,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面前的顏如玉,兩人竟然有了幾分尷尬。
雖然兩人都是美人胚子,但是在這一局上,明顯顏如玉更勝一籌。
這就是秀色可餐與亭亭玉立的碰撞,顯然秀色可餐贏了。
張語蘭猶豫了一下,慢慢地走到桌前,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顏如玉,下一刻,她從容不迫地淡淡一笑,把自己最溫文爾雅的一面展現出來,捏手將布袋放在桌子上,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生怕再顏如玉面前落於下風。
顯然這些在常人眼裡只是平常舉動,而在顏如玉眼裡,一眼便可以看出,張語蘭沒有半點底氣。
張洪恩一愣, 看著張語蘭這般優雅的將布袋放在桌子上,竟然讓他感覺到有一些緊張,房間之內的三人突然變得安靜。他面對此時的姐姐,渾身不自在,與她生活了快十年,他第一次感覺姐姐那輕皺的眉頭背後有一股暗流湧動,殺機四伏的感覺。
張洪恩腦海緊繃一下,目光瞟了一眼顏如玉,喉嚨竟然些發緊......
兩個美人胚子之間的戰爭,就在這張桌子正是開始了。
而這場戰爭的裁判,竟然是一個不到十歲,而且好色,不學無術的小胖墩張洪恩,這裡也只有他作為裁判更加合理,因為他那一身小小的痞氣,剛好能用得上。
最關鍵的是,他很享受這場戰爭。
戰爭的發動著便是張語蘭,她淡淡地笑了起來,面色寧靜地開口說道:“你是來找涯的吧。”
顏如玉嘴角輕抿,笑容嬌媚入骨三分般,看的張洪恩全身發麻,抬眸看著張語蘭,柔聲道:“聰明,我就是來找涯的。”
張語蘭眼眸一凝,道:“但是,涯不認識你。”
顏如玉抿著嘴,點了點頭,眸中盡是盈盈笑意,臉上帶著幾分嫵媚,抬起嬌嫩的身子朝桌子上靠近,拉近與張語蘭的距離,盡展胸光,視線牢牢地鎖在張語蘭的臉上,音調很低道:“確實,涯不認識我。但是,聽說他不是一人獨戰九個地痞,不是麽?”
說到這裡,張語蘭目光微動,纖細的雙手放在桌下,緊緊攥住,已經泛白,但是臉上堆起的笑容,卻是依舊沒有遮住她心中的那一抹傷痕。
這一局,張語蘭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