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個所有的傳說與神話,在誕生之初的那些人心中,都不可能會想著自己在締造傳說或者是神話。
泗水城在這茫茫的群山之中,是一群人類的安生之處。
姚瑤站在飛天觀臨河的山崖邊上,望著遠去的人影,長裙在風中飛舞著。
她聽過爺爺講太多那種原本天資極好的人,修行時間短短就有了極大的成就,但是這些人中大多都在取得了高出別人的成就之後卻又懈怠了,然後被別人追上,但是在被人追上之後,他們認為自己比別人悟性好,並不是很在意,又因為懈怠久了,反而沒有別人那麽努力,然後被人超越,被人超越之後,又一個個心性不定了,最終隻得蹉跎歲月。
在姚瑤的眼中,塗元的天資無疑是好的,如果塗元因為一心想要教化蒼生而耽誤了修行,那是她不想看到的。
塗元已經離開了大半個月,突然,從山那邊出現了幾個人。
他們是幾個散修,散修長年在這片荒邪之地鑽動著,獵殺些化妖的獸類,或者捕些邪靈魅鬼,當他們見到泗水城之後,立即進入了泗水城之中。
在荒山野嶺遇上這樣的城還是不錯,雖然泗水城極小,當他們在泗水城之中轉了一圈之的一圈之後,居然沒有發現修士,一個個都高興起來,竟是決定要在這裡定居下來,當這座小小城池的城主,但是很快他們就打聽清楚了城外有一座飛天觀。
他們見到了姚瑤,見到之時還是很恭敬的,畢竟姚瑤一人住著這麽一座大道觀,對於他們這些散修來說,頗有威懾之力,但是過後他們就開始打起主意來了。
“她看上去年紀輕輕,我們要不把這個地方佔了。”
“聽這裡的人說,之前那裡有魚妖,後來魚妖死了,但是與她一起的人現在只有她一個在了,前段時間還走了一個,或許那些人都跟魚妖同歸於盡了。”
“不管誰誰,隻她一個人,我們四個還怕她了,佔了這裡,如果她識相,留她一命,做我們哥幾個的雙修爐鼎,不識相的話,直接抽魂煉入幡中。”
他們當然不會什麽高深的雙修之法,而是采補。
這一天夜裡,滿天風雨,泗水河中的河水上漲,滔滔奔流,衝擊在山崖上,發出陣陣怒吼聲。
四個人在風雨之中前行,快速的靠近,其中一人在風雨之中若隱若現,一隱一現之間前進數丈,有一人跨下一隻竹馬載著他朝著飛天觀而去,在風雨之中沉沉浮浮。
又有一人背著一把大刀,邁開大步,追著朝著飛天觀大步前行。
還有一人則像是沒有半點的重量,被風吹著,飄飄蕩蕩竟是飛到了飛天觀的上空,然後直接落在觀頂上。
當他們來到飛天觀前,相互對視一眼,然後衝開飛天觀的大門,朝著裡面衝去。
黑幽幽的飛天觀寂靜無聲,衝進去的人耳中突然聽到無數的蟲子振動翅翼的聲音,然後便是無數的蟲子撲在了臉上。
“啊……”
其中那持刀之時,將手中的刀舞得潑水不進,但是仍然被不知明的蟲子在身上咬了許多口,被咬之處火辣辣的痛。
他知道,那是毒蟲,那個女子居然是擺弄這些毒蟲的,他的心中大驚,怎麽也沒有想到那樣一個看上去冷秀的女子會擺弄這些讓人恐怖的毒蟲。
他的身上那快速的浮腫了起來,然後喘不過氣來,喉嚨像是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掐著一樣。很快,他便倒地不起。
另有一人手中揮出一片烈炎,
烈炎之中,那些蟲子有些被燒落在地上,但是卻並沒有死去,而依然朝著他們爬去。 甚至有些蟲子被火一燒便爆裂開來,蟲子身體之中的毒水四濺。
成片的蟲子飛出,有在天上飛的,有在地上爬的,他們覺得自己走進了一個蟲窩之中。其中有人在成群的蟲子之中隱去身形,但是仍然是被一些蟲子撲在身上。
又有一人手中拿出一幡,幡出之時,一片黑光湧生,黑光湧動,如浪一般的在觀中翻湧。
突然,黑暗之中,一隻巨在的蟲子出現,張著巨口。
……
塗元見到長明道人之時,他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看上去已經沒有幾年好活了。
這不是在一座城中,而是一個村寨之中,在這個村寨之中,他因為來路不正,所以並不能夠完全的融入到村寨中去。
再加上,他曾是昆吾派的弟子,雖然被廢棄了,卻也有著一股普通人不會有的氣質在身。
曾經高高在上過,那麽即使是如今落魄,卻依然有著一股無畏與無懼,他的身體會彎曲,但是他的眼神總是那種府視般的眼神,無論是看那些村寨裡的普通人,還是看塗元。
昆吾派是世間大派,昆吾派的弟子就有這份驕傲,即使是已經逐出師門的弟子,依然傲氣不散。
當他見到塗元,見到塗元手中拿著的一塊樹皮時,他說道:“姚智清死了?”
塗元點頭。
“那他孫女還活著?”
“是。”
“那有什麽事說吧。”
那塊樹皮不是什麽好東西,只是尋常的一塊樹的老皮而已,當年姚智清救他的地方剝下來的,他說過,只要拿這一塊數皮來,只要他能夠做到的就一定會做到。
現在有一個陌生的一拿出這一塊樹皮來來找他,他竟是沒有半點的遲疑,似乎隨時準備著。
“我想請道長去去泗水城居住。”塗元說道。
“好。”長明道長居然是並沒有過多的問什麽。
他也沒有去與人道別,在他的心中,並不欠這個寨子什麽,這麽多年來,在這個寨中,他教了他們很多東西, 已經將當年容留他居在這裡恩情還了。現在他要去還這一個救命之恩。
一路上雖然多了一個人,但也算是有驚無險的回到泗水城。
因到泗水城之中時,已至深秋,山間已經黃葉零落。
這一走就是近兩個月的時間,再看泗水城之時,心中竟有一種親切感了。
到了泗水城之後,長明道長便住進入泗水學宮。
這以後,塗元雖然仍然會去泗水學宮之中講經,但是卻與前段時間的修行狀況不同了,之前這在這裡講經之時,他修行有一種像是完成任務一樣的修行,而現在則是真正的在修。
姚瑤到過一趟泗水學宮,見了長明道長,她提出要求就是希望長明真人能夠指點塗元種天火的法門。
長明道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出昆吾之時,我是有發誓,不將昆吾的所學功法傳給任何人的,不過,功法並不等於法門,昆吾派的種火之法我不會傳,但是我可以告訴他怎麽種天火,至於能否種下道火,就看他本人的造化與悟性。”
他再頓了頓,說道:“你和你爺爺救我一命,自己不需要點什麽?”
“功法修行我不缺,以後,您就在把這裡當安居之地吧。”姚瑤說道。
“群山茫茫,能有一處安身之地,能教化一方,也算死得其所了。”長明道長說完閉上眼睛,空曠的泗水學宮之中,他一個人坐在那裡。
但是如果塗元看到這一幕,卻會覺得他坐在這裡和站在那寨中的感覺完全一樣,他像是遺棄了這個天地,又或者說是被這個天地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