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神府的殿中,一片血雲翻湧,其中一隻血魔在咆哮著,只是那血魔半邊身子被拉扯為一片血光,扯在了屈城的手中。
突然,屈城一回頭,發現李木已經倒在了地上。
剛才這一瞬間,奢比屍魅將手中夜叉之首一抬,那夜叉之首雙眼光華一閃,那李木直愣愣的倒地。
他竟是根本就沒有抵抗之力,直接倒地,死了。
就在這時,那奢比屍魅手中的夜叉之首再一次的抬了起來,就像是提著燈籠,舉起,夜叉之首上泛起綠光,像是鉛鏽的光華一樣,那一雙死機沉沉的雙眼睜開,盯著屈城的雙眼。
一道凶戾的目光如劍一樣的直衝屈城神魂,就像是一道劍刺入了神魂之中。這一刻,他知道為什麽李木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就直接死了。
李木可是有著丹道修為的,然而卻毫無還手之力。
他剛才看一這屍魅提著飛天夜叉之首的一瞬間,心中已經有了足夠的警惕,但是他還是低估了這屍魅執夜叉之首後的強大。
那夜叉之首是屍魅最為契合的法器,若是由人類用來,或許可能發揮其十分的作用,而由這屍魅用來,卻能發揮十二分的威力,而且,這夜叉之首還能夠與屍魅共同成長,因為是同質同源。
屈城整個人都突然僵住了,他在抵擋那夜叉之首,而這一瞬間,孔晨峰突然發出現聲巨吼,他整個人往地上一撲,化為一隻巨大而猙獰的金毛犼,金毛犼出現的一瞬間撲了出去。
金風相隨,整個座都似在翻轉,山中靈氣隨著他這一撲,金毛犼撲到屈城身上的一瞬間,屈城整個人如一團黑綠色的綠沙一般碎散。
塗元的雙眼泛起靈光,朝著四周看去,只見滿堂綠煙,條條道道絲絲縷縷皆似屈城所化。
他手中那手中那已經掙脫了拉扯的血魔隨著塗元的血雲魔旗搖動,一片血光在整個鎮神府之中蔓延,血雲之中一頭血魔咆哮著。
這血魔能夠感受到生魂的氣息,但是面對著滿天綠光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竟是無遊離著無法找到屈城的真身所在。
就在這時,金毛犼再一次的大吼出聲來。吼聲低沉無比,就如悶雷一般滾滾而起。卻又不是那種炸開的。
在這吼聲之中,突然,有一個道人影朝著塗元抓來,塗元的手中七寶如意一揮,一片清光之中,那人影迅速的遠去。
來去無蹤,塗元發現自己即使是能夠護得了身,但也無能為力。不光是他,加上姚瑤與及這個金毛犼。
金毛犼是有神嬰修為。但是他種了詛咒,實力大降,而屈城有什麽修為,塗元不知道。他已經不敢確定了,以前他覺得屈城只是結符以下的修為,還是符種被破,受了重傷。隨時都可能老死而去的一個人,但現在他才知道,屈城不是行將朽木。而是一個高深莫測的人。
不過,他可以肯定屈城一定是受了重傷的,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隱在隱魂谷那樣的小地方,當然,他這樣的修士,隱藏在裡面沒有人能夠知道察覺得了他。
而且,塗元懷疑,一開始的與陰魂谷的最早的谷主做朋友的其實也是他,至於收的弟子當然也可能是自己,收一個弟子,然後自己死了,自己再化為那個弟子取而代之,這樣也就不會引起什麽人的懷疑了。
他在躲什麽人?
塗元不知道,他在聖靈教的邪靈宗是什麽身份?塗元也不知道。
這突如其來的一場戰鬥,來得快也去的快。
唯有那門口的一具屍體,在召示著這一切都是真的。塗元甚至一時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之前屈城讓他朝著金毛犼孔晨峰動手,
他甚至都還沒有想清楚來做下決定,而姚瑤則是幫他做下了決定。這也讓他不需要再掙扎,也正是姚瑤的動手讓他感受到,其實師父屈城對於自己並沒有半點師徒之情,恐怖對於他來說,塗元就只是順手撿的一隻小貓小狗而已。
“這就走了?”姚瑤說道。
姚瑤的意外,塗元與孔晨峰也是意外。
范宣子與曲源泉來了,塗元松了一口氣。問他們躲在哪裡,范宣子說,我一直早就覺得他身上有一股邪氣,師父你走後我根本就沒有回山,而是帶著師弟和奢比屍躲了起來。
奢比屍的遁地神通,天下一絕,他也找不到。
塗元看了看那站在門口,提著人頭奢比屍,心中有些感慨,這奢比屍這麽多年來,沉默的跟隨,雖說有禁法制著他,但是塗元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靈智是越來越高了的,而這些年來行走天地,遇到許多危險的事,最終都是造它還轉危為安的。
塗元在這鎮西山上還過了幾天,依然沒有什麽事發生。
這幾天倒是與這孔晨峰熟悉起來,從他那裡知道,數年前,屈城突然出現在這裡,偷襲於他,但是這片山是他成長的修行之地,兩人大戰了一日夜,最終在數位好友來援之後他才退走。
只是孔晨峰卻中了詛咒,這些年的實力不升反降。
這一次,他的好友並沒有來援,雖說之前他便傳了訊出去,想來應該是被屈城給截去了。
塗元與姚瑤離去,孔晨峰卻不敢離山,他慢那屈城還在外面等著他,現在他的實力下降了,原本還不怕,這一次對上屈城發現自己可能不是對手,如果離開了這片山,他怕自己離開了就被屈城給截殺了。
不過,他相信,他的那些好友不會有事,因為他們即使不是屈城的對手,自保卻也有余。
塗元與姚瑤回到所在的那一座山上,他也不懼,說起來,這一次與屈城的大戰,若非是他逃遁的快只怕要折在塗元一姚瑤等人手中,不管是他還是姚瑤其實都未盡全力的。
而且,那奢比屍魅手執飛天夜叉之首後的強大。可不是鎮西山上鎮神府之中那一擊那麽簡單。
說起來,其實塗元在那裡並沒有要與屈城分生死的意思。
姚瑤在那山上玩耍,一玩就是近月余,然後才離去。塗元沒有問她去做什麽,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個能在泗水城外的山坡上白頭觀之中一住就是數的人了,她已經無法再安靜的在一個地方靜修了。
沒過多久,孔晨峰來訪,然後邀請塗元去做客,塗元欣然前往,帶著兩位弟子。去了之後才發現他的那些朋友也來了,不在少數,是這附近山嶽之間的妖,有些隱於人世,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有些在人世之間做著大官,或者是在人間被人稱頌,為一些大德道或是賢者。
他們來到鎮神府之中,穿著各異。有些看上去如佳公子的,有看上去像是賢達長者的,還有看上去霸氣外露者。
當塗元帶著兩位弟子進來後坐下,他們一個個朝著塗元敬酒。感謝塗元的援手,但是並沒有多問屈城的事,因為他們知道塗元是屈城的弟子,不管是什麽原因。都不怕因此而牽動塗元的心事。
和這些妖飯起酒來當然不會像凡人一樣飲個半天,而他們在一起,一喝便是數天。飲到興起,有人高歌有人縱樂,還有人舞劍,有人演法,或是高談闊。
范宣子曲源泉兩人開始看的還是很有興致,到後面,他們都自己管自己出去玩了。
塗元當然也是被逼著要表演些什麽,喝歌跳舞什麽的他不會,最後隻得念了一首蘇大學士的詞,把這些妖給驚了一下,雖說他們一個個都活得年頭長,也在人間居住,但是比起純粹的人類來,他們總是差那麽一點。
所以塗元一首詞出來,讓他們驚為天人。喊著要塗元再來一首,塗元一時興起,也是一連來了數首,這一下,他們一個個都對塗元誇讚不已。
他們一共四個人,加上塗元是五人,當天晚上,便將塗元納入他們的結拜之中,共稱為幽界五聖。
塗元當然不在意,這個名號他聽著怎麽都像前世封神演義裡面那個梅山七聖什麽的名號,是大號的配角啊。
回去之時,孔晨峰送了塗元一樣東西,名叫鳳眼石。說這下百那鳳凰隕落後的內丹所化,不過,不如屈城說的那麽玄奇。屈城最想要的其實是孔晨峰的內丹,孔晨峰原形是金毛犼,也是天地異種,內丹自然非同一般,用來入藥的話,也是有奇效的。
不過這鳳眼石卻是練器的絕佳材料,寶藍色,就像是一隻眼睛底色,然後其中的瞳眸是赤紅色,一圈圈,就像是一隻眼睛。
他手拿著這鳳眼石的一瞬間,立即明白,自己那蠍尾針可以祭煉成靈寶了。
回到自己的修行之地,他準備了一番之後,便開始煉製法寶。這些年行走天下,他也得了許多的材料。
依然是和煉製七寶如意一樣,在門前準備了煉器爐,不過與煉製七福如意又略有不同,蠍尾針經過塗元多年的溫養和丹火煆燒,已經化為一片半虛半實的存在。
此時,他的肺中,那一團一直保留著的金氣與那蠍尾針開始纏在一起,又一起吐出,進入爐中,太陽精火被塗元引來燃燒。
一直到天色將晚,他才將鳳眼石也投入其中。
當天晚上,月華像是水銀泄地一般的湧入到那爐中,塗元打出一串串的法訣,當法訣停下的那一刹那,一道紅光衝了出來,鳳鳴聲響起,虛空之中隱隱之間竟是有有虛幻的鳳影和鳳鳴聲,
那鳳影竟是朝著遠處而遁去。
這是寶物有了靈性,自我逃遁。塗元心中大喜,卻早已經防著,伸手一抓,一片血光自手中湧了,追著那一道紅光將之牢牢的纏住,只是卻一時無法將之收回。
塗元低喝一聲,手中一道靈光飛逝而出,衝在那一道紅光上,那紅光緩緩的隱去,現露出紅光下的東西,意象是一枚簪子。
塗元將那簪子收入手中,入手微沉。這一枚簪子上面的花紋圖案已經清晰了,因為那金精已經化為圖案法紋了,卻不知為何,有些圖案是黑色,有些則是土黃,看上去斑斕,那些法紋就像一團團小的火焰,各色的纏繞在一起,形成一種種怪異的圖案,或是分離,或是纏結。
而在頂端,則是有一枚小指甲大小的寶石完美的融入其中,那寶石低色的碧藍的天,而中心處又似一眼的瞳眸,像是鳳眼一樣,正有生命的注視著一切。
塗元把玩著這光潔而美麗之中帶著一抹妖異的簪子,心中驚喜,原本蠍尾上面便有一種天生破空法符,而後他又加入了自己悟得和符法,於是形成了現在的這一道‘洞淵’地煞禁符。
“師父,真好看。”范宣子眼神閃動的看著塗元手中的這簪子。這簪子若說用的話,雖說男人也行,當然是女人戴著更好看。
塗元則像是在想著什麽,簪子在手指之間翻轉著,舞出一片金紅色的霞影,突然一揮手,那簪子飛逝而出,瞬間消失,虛空之中竟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漆漆的洞,簪子是鑽入了那洞中消失在,遠處一道光華出現,塗元一招手,那簪子便在虛空之中盤旋飛逝而回,落在了他的手中。
“師父,但凡是好的寶貝都得你名字,你這簪子準備叫什麽名字啊?”范宣子問道。
塗元想了想,說道:“你覺得呢?”
范宣子想了想,說道:“鳳眼蠍尾簪怎麽樣?”
“一眼就讓人聽出來這是什麽材質練成的,不太好。”塗元說道。
“那叫什麽?”
“就叫洞淵吧。”
塗元話才落,手中捏著那洞淵簪子伸手在虛空之中一連扎了十余次,動作快的人看到一團手影,然而那虛空之中間出現十余個黑點,就像點出來的十余點墨,那些黑點一閃即逝,隨之化為一片風擴散來。
聽著洞淵這個名字,再想想,那一瞬間洞穿虛空的簪子,范宣子想想都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明天把你手裡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法寶拿出來融了,再重新煉一煉。”塗元對范宣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