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 滿懷癡情從未更,諗知他人如何思?
皇甫在那溫柔的聲音中瞬間回過神來,搖搖頭。低頭看著木兮的手,忽又抬頭問她“陛下是喜歡扶瑤嗎?”
木兮看著面前俊朗的少年郎,心中是喜愛是惆悵。
喜愛這個從小就跟在她身後的少年,縱然全天下懷疑辜負木兮,他也會堅定地跟在木兮身後。
惆悵少年將心中對她的仰慕當做愛情,並長久的將她放在心裡最柔軟的部分。
“人生理應逍遙遊,輕敲竹板,緩歌金縷,自是順其自然,一切隨緣。幼艾你須得切記,莫累自己。”
莫累自己,是她的婉拒,是她護著他脆弱的心。
極度自信的人,要麽一生平步青雲順風順水,蒙上天眷顧未受過半點挫折;要麽就是在掩飾極度的自卑。
皇甫幼艾和扶瑤都是後者。
一個低微到連他釋尊名諱都不能叫。
一個在掌管銀琉殿後,處事自信大氣,常被人說眼空無物。
可木兮太清楚皇甫了,年幼的往事對他的影響已經深入骨髓。他用他的自信,他的霸道將最脆弱的真我保護起來,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自己。
靈衣被被,玉佩陸離,少年郎起身行禮,笑容燦爛。
不管怎樣他都會將木兮放在心裡珍藏一世,她於他,是整個世界。
皇甫幼艾走後,鑊其魔羽人大笑著從竹屋內走出來。
朗聲道:“魔皇果然老少皆吃啊。”
難得他有好心情打趣她,她倒是毫不在意,隻道:“先生神采奕奕,想來嘲笑木兮也並不能讓你如此開心,恐怕是扶瑤封印已除,先生對自己的醫術甚是滿意,喜不自勝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鑊其魔羽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木兮便跟著進入竹屋。
木桶外側有著密密麻麻的石化的僵蟲,她胃裡一陣翻滾,惡心的厲害忙讓青衣進屋打掃。
那少年已脫蛹而出,躺在木榻上。臉色雖然蒼白依舊,但雙腿封印已解,此刻身上裹著木兮提前備好的衣物。
上前坐在榻前,伸手輕輕捏著扶瑤雙腿,果然經脈通暢。隻是那雙腿觸之所及,皆為硬骨,瘦的皮包骨頭。
問鑊其魔羽人,扶瑤大抵何時可以清醒,他直搖頭道不知。
不知他習得什麽修煉之法,竟然封閉了脈搏。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遇到危險能騙敵人以為他死了,他的體溫本就低於常人,全身冰冷,與屍體無甚二樣。
如果不是還沒發出屍臭,鑊其魔羽人早就當他死了。
摸不到脈搏,便斷定不了這人何時可以清醒,有可能是下一刻,有可能是數年之後。
木兮看著扶瑤的臉,這人身上除了那張魅惑眾生的臉外,也是沒有什麽能看的了。
兩青衣捧綠玉墨盤而至,是按照鑊其魔羽人開的藥方,熬了藥物端進來。木兮起身,著侍女侍候扶瑤服藥。
魔界四周為火海,久缺水。涼山本是一個旱山,木兮用法術使得此地草木欣欣,白木樹高聳入雲,松柏鬱鬱蔥蔥。涼山氣溫頗低,常年飄雪。她讓人用了百年挖出一條寬闊的河渠,雪水溶化後引入魔界各地,順利的解決了魔界一直缺水的麻煩。
鑊其魔羽人靠在窗邊,魔界氣溫過高,見雪,於他是第一次。
手伸著,便能接到那片片的雪,看著它靜靜地落,看著它靜靜地融。?他又轉頭看看床照顧上躺著之人的木兮,
心中感慨,果然是異數之人,可以影響天道運行。 木兮瞧他盯著自己,起身看著窗外落雪,若有所思道:“過幾日待他情況穩定下來,我讓人送你去見他們二人。”
鑊其魔羽人一身金甲,微微點頭。他也著實佩服這個女子,能以婦人之姿榮登大寶並不奇特,但她可以治理的魔界如今鼎盛安定便是本事,在能保證最大自由度前還維持著法規,的卻是一個很有手段的女人。
扶瑤之事,魔界鬧得沸沸騰騰,他也早有耳聞,願意出手相助也並不是全部因為木兮的非常手段,也是他想要探一探所謂的神,到底強在哪裡。
鑊其魔羽人繼續為扶瑤治療了兩日,便等來九重時幕帶他去見方世澤那位。
行至涼山山地,九重時幕手中長戟猛地一揮,竟要取鑊其魔羽人首級。
鑊其魔羽人大驚,閃身險險避開一招,大怒道:“好一個背信棄義之徒,用完了人就要滅口嗎?”
九重時幕不答,他說什麽他都好像聽不到。
長戟約有女子小臂粗壯,一招化春風如有猛虎、毒龍、獅子、蝮蛇萬千,咆哮啃食鑊其魔羽人而前。鑊其魔羽人後退避開,又見長戟跳過,從頭而下,急忙狼狽在地上三滾,避開鋒芒。
剛欲起身祭出兵器同九重時幕一戰,忽覺內髒翻滾絞痛,嗓子微甜,已有上消化道處的鮮血湧出。
他顫顫巍巍伸手指著九重時幕罵道:“本以為你是條漢子,沒想到居然也用下毒這等卑劣手法。”腦子飛速旋轉,卻是不懂自己千萬個小心, 到底是哪裡被人鑽了空子。
他素來擅用毒,沒想到竟栽在自己本行上,絲毫沒有發現他們下毒的行為。
九重時幕壓根不理睬他說的話,那雙眼睛仿佛傀儡人偶,手中提了銀槍長戟再度攻向鑊其魔羽人。
忽聞雷電晦暝,長戟走前方,又見兩道火線夾封左右,電光掣其後,強光之下,鑊其魔羽人眼不得爭,目不得視,轉瞬間已被長戟破了金甲。
提氣不得,便從袖中發出銀針萬千,九重時幕不躲,竟被千根銀針扎在身上。此針浸毒,鑊其魔羽人原本以為他必會閃躲,然後自己有刹那功夫便可脫身,卻沒想到那人直直挺了長戟刺過來。
長戟穿破身體的瞬間,他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以前聽鬼門關上回來的人說,人死的時候如走馬觀燈,所有回憶全都湧上心頭,可他來不及回憶就感到長戟在身體內翻滾。
腦海當中滿滿是居住在方世澤的女子,他年少時貪戀她的美貌,她族人覺得他是個沒出息的小子屢屢阻撓,後來他殺了她諸多族人才娶到了她。
當時她的心中早有了別人,他心有不甘,又用計騙了那男人永居圃靄之頂,永生不得踏下半步。原本故事到了這裡一切都該順著他的心意發展,偏偏在漫長的歲月與修煉當中,時間磨滅了他所有的愛情,忘了爭吵了多少次,忘了最後因為什麽她搬出了滿涯谷。
而他呢,又屢屢登上圃靄之頂,用那男人試藥,他不愛的女人,決不允許別人再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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