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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浩歌》第10章
  魔界  木兮直接將扶瑤帶入一念之間竹林之後的房間。

  沒有台,沒有羅琦,沒有錦帳流蘇,也沒有任何華貴的陳設,稀世的古玩,璀璨的珠寶。這屋子的精雅,正如天生麗質,若添脂粉,反而汙了顏色。去華屋而樂茅齋,賤歡娛而貴寂寞。

  將扶瑤細心放置在竹製的床上,皇甫幼艾不方便進入便候在門外。柳央不管不顧,橫衝進去,還來不及詢問清楚就被木兮指揮著一會拿水,一會兒拿熱方帕。折騰了好久也不見扶瑤有絲毫清醒跡象。

  方帕擺好,木兮坐在床邊,細心的為扶瑤擦拭著額頭,他已經開始發燒。

  柳央趁機探頭過去看看扶瑤,見他昏迷不醒,焦急的問木兮:“姐姐,他到底怎麽啦?”

  木兮才有空回頭看看木兮,幾日不見,小丫頭又長高了一點,隻是臉色愈發蒼白。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暖風小衣,眼神不住的往扶瑤身上飄。

  起身拉著小央的手,叮囑柳央道:“小央,你幫姐姐看著他,不要碰他,也不要給他翻身更衣之類,若是高燒,便用帕子擦拭他的掌心即可。好不好?”

  當然好啊,柳央鄭重點點頭,大概是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可以照顧這個人,所以格外重視也格外開心。

  木兮敲了一下柳央眉心,柳央吃痛,撅著小嘴不滿的把目光從扶瑤身上移到木兮身上。

  木兮沒好氣道:“你得按時吃藥,記得叫幼艾替換你,必須要休息好。明白了嗎?”

  柳央又趕緊點頭,乖巧的看著木兮。笑嘻嘻說:“姐姐出去一定小心!”

  “誒呀呀……”伸手摸著柳央的頭,木兮感慨道:“我家這小姑娘真是長大了,懂得心疼姐姐了。”

  柳央點點頭。“對呀對呀,姐姐肯定是要去想辦法救神君,快去吧快去吧。”水汪汪的大眼睛帶著認真的表情看著木兮,邊說還把人邊往門口推。

  ……

  養了數萬年的丫頭,居然就這般被扶瑤勾去了魂魄,木兮直歎世態炎涼。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水,她這孩子還沒嫁出去已經成了潑出去的水。嚇唬她說:“剛誇了你,你就原形畢露。以後你就隨扶瑤回天外天吧。”

  “啊?”柳央當真,當即喜笑顏開問木兮,“我真的可以跟他回天外天?”

  ……

  木兮無奈,不懂自己跟這小孩在這裡究竟說什麽呀。

  推開竹門,來不及換衣服便差青衣九人請了魔界百事通孔燁襖聰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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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央見木兮終於出去了,偷偷爬到床邊好好研究起來扶瑤。

  她覺得這男人長得真好看,雖說魔界也有很多人好看,比如皇甫幼艾就很俊俏,但都比不上他。他生得妖豔但做事卻很硬朗,有著非比常人的剛毅果決。

  柳央回了魔界便溺在學士監翻了所有魔界有關於扶瑤的典籍,大篇幅小篇幅她都認認真真看過一遍。

  大多對公子扶瑤評價極高,說的這人就是獨一無二,曠古奇才,柳央覺得這些人很有學問,寫的書很正確,因為同她想的一樣。

  也有野史記載扶瑤的一些個風月情事,裡面有一篇石刻是這麽說的:公子幼,驚鴻瞥帝姬,姬悅之,

貽君金寶枕。兄亦悅佳人,納為妾,不善養,兄汙弟妻,而兄晏然,此為帝王者行乎?  柳央瞧不懂,便拿去問姐姐。

  木兮掃了一眼,解釋給柳央聽,就是說扶瑤年少的時候喜歡一個女子,後來他哥哥也喜歡這個女子,就搶了扶瑤的心上人,納了妾以後又不好好對待這個女子。這個作者就問,兄長搶弟弟的心上人,還泰然自若,這是帝王的作為嗎?

  她聽完更迷茫,眨著一雙大眼睛看她姐姐,完全不知所以然。

  木兮想了想,又換了一種解釋,這套理論便是:神族在億萬年長久的生命當中會滋生出諸多千奇百怪常人無法理解的癖好,比如這個公子斷生,可能他的癖好就是搶奪別人心頭好。

  這麽說她更不能明白了,為什麽哥哥要搶這麽好看的弟弟的妻子,也不懂這個書中說的帝姬怎麽會不喜歡扶瑤這麽好看的人呢?

  但是她姐姐說了,會滋生出諸多千奇百怪常人無法理解的癖好。她把這一切歸於她是常人,所以理解不了是對的。

  木兮說這倒是正常的事。素聞公子扶搖與斷生不和,他當初斷了人家雙腿,人家搶他戀人,也算是扯平。沒有誰對不起誰。不過一個庶出的孩子能被選為下一任天帝,還在這兩萬年裡把六界打理的井井有條,這一路的艱辛怕是隻有他自己知道。

  柳央仔細的看著扶瑤,想象著他喜歡的女人該是怎樣的一番風情。

  扶瑤的手也很好看,白淨修長,手指纖細,骨節分明。柳央伸了一根枝頭輕輕觸碰了一下扶瑤的手,見他沒有反應,膽子便大了,伸手輕輕蓋在扶瑤手上。

  以前柳央覺得人體都應該是溫熱的,可當她摸到扶瑤的手以後,發現那雙手冰冷異常,好像要吸走自己身上全部的熱量。

  她覺得他應該是冷,跑出去拿了一床厚被褥蓋在扶瑤身上。把他的手放在懷裡暖著,可是怎麽都暖不熱。

  捏著他手腕處,順勢一摸他脈搏也是平靜如一潭死水,讓人驚慌覺得這人已經死了,但看他胸口還有起伏,覺得甚是怪異。

  她不懂了就會請教別人,叫進來皇甫幼艾兩人一起研究。

  研究發現隻要碰到扶瑤的手,他就會吸收旁人身上的熱量,讓人好像跌入結冰的湖底。但他吸收了也不見得手溫有什麽起色。

  皇甫覺得這人之前傷過木兮,對扶瑤一直沒有好臉色,本來不想管這人,覺得他死了才好,偏偏木兮又很緊張他。看到柳央一個小屁孩也這麽擔心他,實在是不想明白魔界的女人為什麽都喜歡這種小白臉。

  柳央叫皇甫幫著探他脈搏,皇甫嘟囔死了才好。

  柳央覺得這就是皇甫不對了,小肚雞腸不是君子作為。

  故作老氣的開導皇甫,什麽姐姐從來不責怪扶瑤,那一劍姐姐是心甘情願的,因為她覺得自己必須付出一點代價才可以離開天外天。很感謝扶瑤乾宸殿上幫她一力承擔,後來又為她阻攔張道陵等人,比試的時候也是處處相讓之類。

  小央越說越開心,完全沒看到皇甫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到最後皇甫拂袖而去時,柳央還在興致高昂的絮叨。

  她並不理解皇甫的變化,明明這些話就是姐姐告訴自己的,她隻是轉述一下好像不見得有什麽大的錯誤。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聽完恍然大悟,皇甫聽完卻拂袖而去。再思考了一會覺得應該是皇甫悟性不夠,沒有自己聰慧,所以聽不懂這等高深的言語,便不再細細思考,又全心全意研究扶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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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鑊其魔羽人,她聽過這個名字。此人治病,善另辟蹊徑,常有非凡療效。然而聽說這人性格傲慢,長居谷底,幾乎從不離開。皺眉問孔臁叭舨荒芪宜媚兀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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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兮聽聞嘴角一勾笑了笑,孔煬醯盟Φ牡靡庵鬧幸延辛酥饕狻

  謝過孔旌螅舉庹依從沂濤覽山胖厥蹦弧

  九重時幕在魔界也是叱吒風生,乃是木兮當政後培養起來的新力量。為人坦然瀟灑,不墨守成規,辦事雷厲風行,深得木兮倚重,也是一個俊俏的兒郎。

  正如木兮所言,與美人一同共事,賞心悅目,與能人一起共事,事半功倍。

  吩咐了一番,兩人便趕往滿涯谷。

  坤元中宮界地廣人稀,氣溫高於人界,有諸多活火山,地面時常噴火,也沒有其余神界人界風光宜人。但木兮卻將自己一生最美好的年華留在這裡,不管世人如何評說,她都用心經營著魔界。

  魔界百姓自由散漫,無拘無束。除了必要的軍隊需要絕對服從木兮命令外,其余魔都居其所,物其事。

  魔物多愛自由,木兮榮登大寶後也遵循前製,從不打破他們各自生活軌跡,隻將軍權緊握手中,其余一切放任自由。

  是以魔界之人各四散亂居,隨心所欲。

  殺伐血腥,雖感雜亂,但亂中亦有章法。

  木兮與九重時幕馬不停蹄趕到滿涯谷用了兩天又四個時辰。

  見一谷涯上方立碑滿涯谷,但四周不見一人,雜草橫生。

  此刻這滿涯谷空曠無垠,偶有鳥叫猿啼,}的緊的慌。

  九重時幕下馬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溝,扭頭皺眉問木兮:“尊上要從這鬼地方跳下去?”又瞥了一眼深不見底的谷壑,都不知下方情況如何,陰風陣陣吹得人心虛。

  木兮淡然點頭,不想九重擔心,跳下馬,伸手拍拍他肩,囑咐道:“你在此等我,若是我交代的事都辦妥了,便送個信下來。”

  九重時幕抱拳應諾。

  木兮救人心切,也不多說,縱身一躍,跳下了谷底。

  急速下墜的過程中,風速吹得臉上如刀割般疼痛。在一片冰冷當中突然從腦海最深處響起一個聲音問自己,為何要這般救他護他?

  他是神界儲君,神界自會盡全力救他。東華天楓槿寒飄櫻都會救他。

  就算他散盡修為,神歸混沌,六界也會一如既往運作下去。

  那她如今這般又是為何?

  她仿佛是最沒有立場救他的一個人,卻又偏偏是她救得他。

  不知為何想到東華說她是草木化身,少了情誼。那如今這麽做是否就是東華所說的情誼呢?

  木兮想著便迷茫了,救他就是一時興起,可這興,到底起自何處她也不知?

  眼見即將著落谷底,心念微動,腳下生出一朵巨大的墨荷,墨荷逐漸吃力減速,待木兮平穩落地後消散不見。

  初尚荒涼,移步俞佳,谷底同上方相去甚遠,有草木金石,花木鮮秀,繁華正盛。

  再往谷西行三十裡,見一居所,室屋嚴潔,非常人居。有一人身長丈余,著金甲,左手操翳,右手操草藥,在一藥爐前煉丹,木兮直覺此人就是鑊其魔羽人。

  她正欲開口,鑊其魔羽人先啟聲道:“陛下請慢,靜待我此丹練成。”

  主人家下了命令,她這個客人隻好不動不言。

  直挺挺站於室屋前。

  先禮後兵,這是木兮心中所想,也是鑊其魔羽人所慮。

  待四五個時辰過後,見藥爐迅速旋轉,有金光從爐中冒出,八方有銘符鎮壓,不多時便見‘彭’的一聲巨響,藥爐已經打開,但見鑊其魔羽人臉上甚是不滿,似乎因著丹藥影響了心情,對木兮也下了驅逐令。

  木兮耐著性子直挺挺站了四五個時辰,此刻雙腿已經發麻。聽到鑊其魔羽人下了逐客令,臉上不怒反笑,笑聲逐漸刺耳。一步一步,保持著一種詭異而又富有節奏感的速度慢慢上前接近鑊其魔羽人。

  此人也是左手操翳,眼睛含著怒意看著一步一步上前的木兮。

  那雙星眸盯著鑊其魔羽人,眼裡是無盡的殺意與仇恨。連著趕路操勞而略顯蒼白的雙唇迸發出一個一個音符“本尊榮登大寶後待眾魔寬厚,可我寬厚,你便覺得我好欺負了不成?”

  她不好欺負!

  她是如何一步一步到達如今的位置鑊其魔羽人不會忘,又或者魔界沒有一個人敢忘。

  那日。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俄而,風氣雲卷。

  魔界人聚集魔都為魔皇賀壽做慶典,很是熱鬧。小販們大聲吆喝,魔女們巧笑倩兮拿著各式各樣的禮物準備敬獻。脾氣暴躁的魔,便當街虎虎生風的打著拳,同人鬥武,周遭一片叫好聲。

  可是,當天空染成一望無際的血色後,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

  一瞬間整座城池化為一片汪洋血海。

  傳說在血海上飄蕩著一個小小的蓮花。

  血海開墨荷。

  木兮手裡執了雙劍,嘴角處浮現的便是那若隱若現邪魔又仙姿靈逸的笑。而這一方城池的生命不過是在慶祝,慶祝新的魔皇降臨。

  魔都毀,舊皇崩,眾生亡。

  七日後。

  木兮登臨大寶。

  沒有人知道這個當時才兩萬多歲的女人是怎麽做到砍殺了上一任魔皇,一個修煉了十萬年的魔。

  等他們看到的時候是魔皇的頭顱吊掛在城樓上,而木兮,容色絕代,一身華衣,巧笑倩兮,站在一朵巨大的墨荷上,接受眾魔朝拜。

  魔界素以武力稱皇,她能誅殺魔皇,按規矩來說她就可以承繼帝位。

  不服的魔自然很多,木兮登臨大寶後,無數次有魔物向其挑戰,但凡向木兮挑戰過的人,屍首上都有一朵蠟雕刻的墨荷,也不知道這種情況持續了多少年,死了多少魔,到最後,所有的魔都回歸自己居所,各乾其事,再也沒有人挑戰過一念之間那個女子。

  鑊其魔羽人郎笑道:“陛下若是寬厚,那百萬亡靈就不會魂無歸處。可是不論陛下寬不寬厚,好不好欺負,今日都是你來求我。”

  先前魔域動蕩,早就傳的沸沸揚揚說是神族儲君以一人之力在虛無空間束縛了魔域。後來魔域掙脫束縛,聽說她帶了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回來。今日前來不用想也知道她是要求他救人。

  求他?木兮嘴角升起一抹冷笑。

  鑊其魔羽人再道:“陛下若是有求於我,我等臣民自是效力。卻有一要求希望魔皇答應。”

  鑊其魔羽人看著木兮的那張臉,眼神是男人審視女人的目光。他一向覺得這女人當年以色勾引上任魔皇,才能趁其不備暗下毒手。否則怎麽樣憑她小小修為能誅殺一個修煉了十萬年的魔。

  沉聲道:“講”

  “我要你跪下磕長頭求我救他。”

  悅耳的脆笑聲,在谷底蕩起。

  她抬頭看著魔界蔚藍色的天,看了好一會,也不回答鑊其魔羽人的要求。

  詭異的氣氛持續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木兮目光清冷,一身寂然,突然道:“你弄錯了一件事,本尊今日來此不是求你救他,而是命令你!”

  鑊其魔羽人聞言也是失聲大笑,反問木兮憑什麽。

  木兮也不說話,不知手上怎麽就多出一把豎笛與一枚玉簪。

  鑊其魔羽人看見這兩個物事神色大驚!卻是震怒,口不擇言道:“木兮小兒,今日是你來求我,我平生最恨受人威脅,你若是敢傷他二人毫發,我便讓你帶回來那人為他們陪葬。”

  木兮用手輕輕擦拭豎笛與玉簪。這鑊其魔羽人雖是個灑脫不羈之徒,但也重情。雖然現在年紀大了與妻子分居,但那位住在方士澤的婦人年輕時也是美豔動人的妙人,鑊其魔羽人為了與她結了長生好,曾手刃阻攔他們婚事的家族長老,一連殺了二十九人才娶到了這個女人。玉簪就是他們的定情信物,至於後來為什麽分居這就不是木兮關心的事情了。反正多有傳言,說鑊其魔羽人與他圃靄之頂摯友多有斷袖情誼,才致使夫人離家出走居於方世澤。

  他們的愛恨情仇木兮沒有興趣知道,孔斕比漳芄惶岬秸飭餃四舉獗忝靼贅萌綰巫雋耍願讕胖厥蹦凰較屢扇巳フ飭降厙芰肆餃耍峙墒拐囈盼鎪偷健

  這才是她方才一直等待的。

  雲淡風輕道:“本尊忘了告訴你,本尊平生最恨也是受製於人,受人威脅。不過……”她話鋒一轉,手中長笛挑起他左手翳,眼裡是自信“他是天界神君,此番你不救他,他也死不了,隻是殘了罷了。但這兩人……”微一沉吟,長笛拍在左手上,道:”本尊可就得讓他們永世、永永世受十方地域折磨,興許興致一好,魂飛魄散,你就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也尋不得他們。”她說話的語氣極輕,就好像在說多麽普通的一件事。

  鑊其魔羽人臉上神色變了又變,匆匆進屋打理了必備的東西便跟著木兮走。

  九重時幕看到鑊其魔羽人一臉吃癟樣,跟在木兮身後上來,不用想也知道底下發生了多麽令人神清氣爽的一幕。他見過木兮護短,尤其護柳央,容不得魔界中人說柳央半點不好,你怎麽罵木兮都可以,卻不能說柳央一字。

  初始木兮榮登大寶,有個人幾次三番挑釁木兮,木兮都一笑置之。後來這遠久的記不得名字的人不知道哪裡抽風,跑去鬧了柳央的鬼木殿。當時柳央正在木兮房裡,雖說也沒傷著,但木兮提了劍就將那人滅了。

  可是這麽多年,九重時幕卻是第一次見木兮這麽護一個魔界之外的人,不過那男人長了一副女相,看著的確賞心悅目。

  身後鑊其魔羽人越落越遠,九重時幕再回頭看他憋屈的跟在自己身後,不知怎麽就想安慰安慰他。

  木兮脾氣素來很好,隻要不觸碰她的底線,隨意怎樣放肆,惹出天大的禍她都一笑置之。但是她想做的事,卻沒有做不到。手段有時雖說不怎麽正派,但好用就可以,更何況一個魔幹嘛要那麽正直良善。

  三個人飛速趕回一念之間,路上九重時幕跟鑊其魔羽人大底交代了一下扶瑤的情況,有什麽說的不對不詳細的,木兮便會糾正。木兮問鑊其魔羽人還需要什麽準備嗎,這人也不理木兮,隻同九重時幕講。她不由感慨這世上男人怎麽越來越小心眼,他既不同她講話,她便專心趕路,有什麽需要的都讓九重轉達。

  等到了一念之間,已經過了六天有余, 返回的路上拖著鑊其魔羽人,速度慢了不少。

  木兮進入安置扶瑤的那間屋子,瞧見柳央一臉花癡樣看著扶瑤,嘴角邊還有亮晶晶的口水在反光。身上的衣物還是那天木兮離開時的裝扮。

  她心中無奈歎息一聲,這小丫頭戀上誰不好,偏偏是這個人。

  換了別的人,哪怕綁木兮也能幫她綁來鎖在鬼木殿,可是……一界儲君,又是下任天帝,她實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沒好氣的伸手打了一下柳央腦門,柳央才回過神。趕緊邀功自己這些天是如何給扶瑤退燒,沒有碰他腿,也很聽話的沒有為他換衣等等之類。

  木兮瞧著柳央臉色愈發蒼白,知道這丫頭定是守了扶瑤六天沒有換人照看,便命柳央下去休息。柳央本來還欲同姐姐再撒撒嬌,說說好話再看扶瑤一會,卻被木兮厲聲呵責,讓九重時幕看著柳央,帶她乖乖去休息。

  等到柳央出了房門,鑊其魔羽人意味深長的看著柳央背影,又望著木兮,奸詐一笑,道:“逆天改命,咯咯,魔皇本事還真不是一般大!”

  木兮眼神不屑一瞥,冷聲道:“那不是你該關心的,你該關心的在這裡。”

  木兮手指指著扶瑤,示意鑊其魔羽人重點在此。又觀扶瑤面如金紙,唇色蒼白,原本卷翹的睫毛也無力塌下來。

  鑊其魔羽人瞧了扶瑤一眼,也不說話,拿出一張紙,讓木兮命人準備紙上所需之物,又命木兮褪掉扶瑤上衣,用藥水擦拭他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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