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算上海上漂流的這三天,其實一共也就花了四天不到的時間。與埃裡克的一戰,不能說激發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但多多少呂布對於自己可以用出的力量又有了一點新的認識。
那柄擁有奇怪力量的血斧被呂布帶了回來,不過考慮到被呂布劈成了兩段,所以現在也沒什麽用就是了,那個島沉沒下去以後,原本的位置出現了旋渦,現在根本沒法靠近,更不用說取回那些被搶走的財貨了。雖然呂布完全不在意,但看普朗克那個心疼的樣,他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無趣的坐在甲板上體會著風輕雲淡的感覺。
他身體裡的力量漸漸的開始達到他神所能真正掌控的極限了,這個程度目前確實可以在人類城邦中四處橫走而百無禁忌。但只要一想到內瑟斯所說的大災難,他就總覺得頭疼。現在更好,不僅僅是大災難,昨天那個借著埃裡克身體直接意識降臨的家夥,那深邃的威嚴,那讓呂布心悸的力量,想想都一定會是個大麻煩。
這個時候正是剛入夜,海上的生活還是比較無聊的,很多人吃過飯都在船艙裡打牌喝酒。那些沒什麽擔心事情的海盜們向來是這麽輕松而又愉悅,唯獨呂布此刻盤著雙腿坐在甲板上,思索著現在,乃至於未來。
這個時候一隻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好奇的轉過頭。來的居然是布隆,他手裡端著一杯熱咖啡,這是好運姐上船之前帶上來的,伸過手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溫暖的感覺流過四肢百骸。一下子仿佛都感覺身體活絡了起來,就好像一台老式機器被人上了潤滑油好好保養了一番,雖然他這個身體和老式機器完全沒什麽掛鉤的地方就是了。
“我還以為出來找我的會是銳雯,沒想到居然是你。”呂布端著咖啡,看著星空說道。
布隆摸了摸那顆大光頭,用著爽朗的聲音說道:“確實是她啊,我只是恰好出來看著端著咖啡的她出來找你,然後我表示可以幫她送咖啡過來,就讓她回房間睡覺了啊。”
聽到這個解釋,呂布不禁搖頭失笑,布隆看上去像是沒什麽城府的糙漢,但是能在戰爭學院,甚至是危機四伏的弗雷爾卓德生存到現在的人會是個滿腦子肌肉的蠢貨?他既然過來了一定有什麽想說的。
果不其然,沉默了好一會,布隆才開口道:“德瑪西亞的日子怎麽樣?”
呂布搖了搖頭,苦笑道:“不能說好過,那幫子人的排他性太強,強的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有時候都覺得他們是不是瘋了。真不怕我屠了他們然後跑到戰爭學院去?大不了一輩子不離開戰爭學院。”這當然是玩笑話,呂布不是那種可以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的人,那種生活會直接讓他發霉的。
“其實很弄不懂你為什麽一定要娶銳雯?據我所知,你剛來瓦羅蘭大陸的時候,是德瑪西亞的英雄救了你。當時你和拉克絲的關系還算不錯吧。”布隆也是知道這些事的,因此他才不解。
呂布這個時候居然像是個孩子一般開懷大笑,這笑聲在這一望無垠的大海上顯得那麽雄厚而又坦蕩。他非常開心的講到:“我說是因為酒後亂性,然後我覺得內心過意不去,最後就發展成這樣。你信嗎?”
出乎意料的是,布隆點了點頭。他很淡定的開口道:“我當然信,你這等的男子沒必要撒謊。你跟銳雯真正開始走得近的時候是從遠征寒冰守衛的時候開始的,我那個時候就感覺你們之間有什麽。我猜猜,發生事情的那一晚是出征前的那一晚吧。
” 呂布這個時候已經開始驚訝了,這個光頭糙漢的心思居然這麽細膩,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我當時也沒想到剛發生那種事居然就會被嘉文派去遠征寒冰守衛,當時會邀請銳雯和我一起去完全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因為貌似對於我當時單純想要負責的想法不高興,她有點冷淡,但還是跟我去了。也是那次遠征,才正式確定下來可以娶她了。以後不管怎麽樣,她在我心裡的地位都是不可動搖的。”
布隆點了點頭,大丈夫當如是。呂布的做法沒有錯,雖說也就那麽一次,但像這樣的人肯定會抱著負責到底的心態。
“老實說我也很好奇,如果她沒有選擇跟著你。那你接下來會怎麽打算?”布隆突然問道。
呂布抬起頭想了想,真的是很認真的想了一想,然後才說了一句:“可能會很認真的再試一試吧,但如果失敗,我可能也會放棄了。如果可能我會去追求拉克絲吧,畢竟那樣子的話我現在也就不會在德瑪西亞搞得這麽麻煩了。”
布隆點了點頭,呂布的回答很中肯,也很現實。如果現在的訂婚對象是拉克絲,信不信那些還敢碎碎念的貴族至少會消失掉一大半?而剩下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也都會漸漸平息掉,然而呂布的訂婚對象是銳雯……
幻想或許看上去很美好,娶了拉克絲,加入衛冕家族,然後基本就是平平穩穩,步入權力層,為德瑪西亞征戰四方,戰爭學院勇鬥諾克薩斯英雄,弗雷爾卓德幫助阿瓦羅薩,讓德瑪西亞的光輝在這片大陸上照耀,等到他掛了基本就是穩穩的以光輝英雄,德瑪西亞之刃的身份載入史冊。
然而現實是,訂婚對象是銳雯,現在基本被德瑪西亞的貴族排斥,一個不小心感覺就待不下去了, 偏偏自己的意志現在還有些動搖,畢竟已經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那段恩情的感覺慢慢的在消退。再加上諾克薩斯許多英雄的拉攏,他自身的意志竟也有些動搖,難道真和那些人說的一樣,自己真的有反骨之相?總之,現在的情況完全超出了很多人的預估,嗯,很多很多。
“大丈夫立於天地間,豈能久居於人下!”他站起身來,帶著難以想象的氣勢對著大海喊道,那聲音嘹亮而又雄渾,同時將心中的戾氣散發殆盡,他長久以來被那些家夥弄出來的怨氣在這一刻傾吐而出。
看著旁邊站起身來的呂布,布隆欣慰的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氣勢才不愧他武人的身份,才像是他呂布的樣子。
但不知道為何,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呂布的腦海中浮現的居然是諾克薩斯的樣貌。想到這一節,他坐了下來,能把咖啡當成酒喝的估計也就他一個。他看著一望無垠的大海,眼光深邃而又寧靜。
“仔細一想,我的訂婚典禮也快到了,有想好要送我什麽了嘛?”拍了拍布隆闊達的肩膀,呂布大笑著講到。
“一對獠牙,那年有頭猛獁象進犯村子,我馴服了他以後,他褪下來的一對獠牙,送給你好了。”布隆搓了搓那雙大手,笑著講到。
“就衝你這句話,那天典禮上我肯定用最好的酒招待你!”呂布被他這個姿態給逗樂了,也是高興講到。
“那麽就這麽說定了!哈哈哈哈!”他大笑起來,呂布也跟著大笑起來,兩個男人清澈而又爽朗的笑聲在這片大海上回蕩,鐫刻下他們的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