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梧桐樹枝繁葉茂,也見證了許家的興衰與過往,曾幾何時與這樹下,唯有許嬌容與“許仙”這一對姐弟相依為命,帶著忐忑和謹慎過著平淡無奇的日子。
隨著時光的流逝,今時今日的許家不複往昔的寂寥,許嬌容許配給李公甫為妻,“許仙”也是成家立業,迎娶了這傾國傾城的絕色女子白素貞。
申時,春風徐徐,明媚的陽光遍灑,與這梧桐樹下的樹蔭之中,許嬌容捧著針頭線腦正在縫製衣衫,那針腳走的細膩自是不言,與弟妹白素貞閑聊著家中的瑣碎事,言道:“弟妹啊,家宅簡陋,趕明個我請人回來修葺,該添置的添置,總歸讓你住的舒適……”
“姐姐,這都挺好的,一應俱全,也不需再添置什麽了。”
白素貞聞言便暫時擱下了手中的刺繡,那是以“錯針”繡了近半的“鸞鳳和鳴”花紋,精致非常且是栩栩如生,含笑而言。
那耳畔的發髻與微風中飄動,賢惠更是落落大方,那優雅更是與生俱來。
“漢文真是娶了個好媳婦啊!”
許嬌容瞧著白素貞自是越瞧越歡喜,不但花容月貌更是溫良賢淑,出身官宦人家卻無傲氣,由衷而言讚歎說道。
不遠處,與這梧桐樹下的樹蔭之中,簡陋的桌案上擺放了蓋碗,唯有兩展縈繞著嫋嫋茶香,卻是“許仙”手持醫書,精研著其中的道理,而不遠處的李公甫手持“撲風刀”,輾轉騰挪演練著。
“姐夫,你這套刀法的精要皆在“虛、實、巧、打”四字,以你的性子倒不如一味求得“快、準、狠”,反而會增添幾分威勢!”
包文正無奈的合掩了書卷,李公甫輾轉騰挪之際並不斷的吐氣開聲,這聲響也令自家不得清淨,便開言指點一二,說道。
“你懂什麽,我這套六合刀法乃是軍中流傳出來,就該這麽演練!”
李公甫聞言停住了招式,一瞥手持書卷的妻弟許仙,老氣橫秋的說道:“我這一把鋼刀在手,四五個漢子都近不得身!”
言罷,便不再理睬,鋼刀在手大有力劈華山,不可一世之雄風,卻是又賣了幾分力氣,唯恐弱了自家的威風。
一股寒意瞬息升騰而起,那猶如翠竹新生的少年刹那間衣袂飄飄,便是發髻也隨之飄搖開來,屈指朝這蓋碗一指,那至陰至柔的真氣便以凝水成冰。
晶瑩剔透的冰珠蘊含著的真氣,隨著拂袖一揮,便朝那口撲風刀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而去。
“叮!”
李公甫揮刀正是酣暢淋漓,隻覺得手中鋼刀一顫,便是虎口也有些發麻,這才停下了架勢,朝這刀身上瞧去……
那是一個小指粗細的缺口,貫穿了撲風刀,與刀背和刀刃之間,淌落的水漬更是縈繞著森寒的冷意,與陽光下漸漸的擴散!
“法術!”
李公甫失聲而言,茫然失措的瞧著妻弟許仙,又凝神仔細瞧了瞧這撲風刀的缺口,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許仙何時有了這般的本事!
“怎麽了,怎麽了?”
許嬌容聽到李公甫的驚呼聲,便急忙擱下了手中縫製的衣衫,慌忙的迎了上去,卻是恐刀劍無眼,反而誤傷了自家。
白素貞與岑碧青卻是早知“許仙”通曉武功,也清晰的瞧見了那凝水成冰,而後貫穿了李公甫身中的撲風刀,自是不足為奇。
但,姐姐許嬌容既然上前,也不能無動於衷的安然落座,只能輕啟蓮步也走了近前。
“我沒事……”
李公甫瞧著賢妻急匆匆的而來,心中一暖忙開言勸慰,而後狐疑萬分的打量著“許仙”,驚愕之極的問道:“漢文,你說這不是仙術,是武功?”
“什麽武功能有如此厲害?”
衙門中的捕頭本就通曉武藝,李公甫自幼便打熬力氣,又學來這,鋼刀在手等閑五六個大漢都近不得身來,便以為世間的功夫也是僅止於此!
妻弟許仙這輕描淡寫的屈指一彈,便將這撲風刀貫穿,實在是難以置信,更是匪夷所思!
“姐夫,你依我言修煉刀法,若得“快、準、狠”個中三味,尋常人已不是你的對手了……”
包文正卻是避而不答,不願與白素貞當面去提及,便坦然自若的說道。
“漢文啊,你是從哪裡學來的功夫,怎麽以前沒見你用過?”
李公甫兩眼放光,將撲風刀歸鞘,眉飛色舞的上前問道。
“什麽武功啊,到底怎麽回事?”
許嬌容急匆匆的走過來,卻被李公甫視而不見,卻也不見著惱,開言問道。
“男人的事,女人別打岔!”
李公甫眼見妻弟這武功高深莫測,正值歡喜之時,便不耐的說道。
“姐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武功我也是恰逢其會學來……”
包文正卻無心糾纏與這上,不過是眼見李公甫練武之際括噪,卻不想令其心花怒放,意欲刨根問底,所以輕描淡寫的想一言蔽之。
“漢文啊,你教教我這是怎麽弄的?”
李公甫性子本是直爽坦率,素來視“許仙”如弟,自是不經細想,便興高采烈的脫口而出。
“姐夫,勤學苦練而已……”
包文正心知李公甫學這武功也無用,本就是尋常衙門的捕頭,故而存心敷衍,說道:“便是這尋常的一劈一撩,你若是能持之以恆,心無旁騖的每日砍上一千刀,便可化腐朽為神奇!”
“一千刀,每天!”
李公甫驚疑不定,思前想後的遲疑之後,又問道:“有沒有什麽取巧的法子?”
“再說了,每日劈上一千刀,也不見得能如你適才那般……”
李公甫比劃了一下適才“許仙”拂袖之間,便將這撲風刀貫穿了缺口,有些希冀的問道:“你這是怎麽做出來的?”
“姑老爺,許相公那是修煉了內功心法……”
岑碧青掩嘴一笑,與白素貞身側開口說道:“你若是想學, 我也可以教你啊。”
“小青……”
白素貞忙出言打岔,而後也是笑語盈盈的說道:“姐夫,你莫聽小青胡說八道,官人所說的便是極對的……”
“怎麽弟妹……,難道你也懂武功嗎?”
李公甫此刻更是錯愕之極,望著看似弱不經風的白素貞,言道。
“我姐姐曾拜師黎山老母,雖不通曉武功,卻會道家的法術!”
岑碧青心思靈動,心知此言與白素貞口中而出較為不妥,便忙接言說道。
“什麽!弟妹會道家的法術!”
李公甫卻是猛然一震,而後瞧著白素貞的身形,狐疑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要是說弟妹會一些粗淺的功夫,我倒還相信,想必是漢文教的……”
包文正心中一動,卻沉默不語,含笑的看著娘子白素貞以及“青蛇”,且看岑碧青如何自圓其說,又準備如何演示這道家的法術,也好一探端倪……
心思靈動卻沒有什麽城府,心地不壞卻時常魯莽行事,招惹了他人卻不自知,而且更重要的則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山神廟中現出原形令李公甫腎俞受損,絕先祖祠,早已被自家知曉……
“青蛇”,你多顯露幾分,我就多看清楚幾分,不動則已,一動便要你“作繭自縛”!
“姑老爺,莫說我家小姐會道家法術,便是我也會上一些!”
岑碧青嬌豔俏麗,那抿嘴一笑更是美豔不可方物,卻是靜靜的與白素貞身側,只是出言調笑,也未曾當真動手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