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山易,撼嶽家軍難,嶽飛治下的軍隊,吃著朝廷軍餉,卻變成了聲名赫赫的“嶽家軍”!
紹興十二年,宋金交戰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但國庫空虛早已是不堪重負,朝中大臣緊衣縮食也只是杯水車薪,臨安府又遭遇了這一場浩劫,朝中大臣更是接連上表“攘外必先安內”,奏請當朝天子罷兵休養生息。
那一首名流千古的“滿江紅”即將與牢獄之中所書,一天接連下十二塊金牌,卻被“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拒,那一句“莫須有”,背後又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帝王心術......
天罰之下,臨安府之中安然無恙的家宅本就是不多,若是論那毫發無損者,或許便只有錢塘縣沈家故居了。
雨,似是將一直持續下去,蔥蘢高大的樹木沐浴在這煙雨濛濛之中,樹葉嬌嫩,隨風微動,青翠欲滴。
“小姐,轎子到了。”
侍女香雪輕叩房門,輕聲呼道,而後退在了一旁,雖不解自家小姐何故“作踐”自己,執意前往那慶余堂許家,但卻是不敢不遵。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
那嫻靜猶如花照水的絕色女子,清澈雙眸透著空靈之意,霧鬢風鬟中飽含著淡淡的清素,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清麗的風情。
“去將書房的檀木匣子取來,去許家!”
那堪比月宮嫦娥的絕色女子,時值此刻也散了往昔的清冷和雅素,若“許仙”不願回轉天庭,天昌仙子便要因此而受累,又如何能泰然處之。
說不得,只能爭一爭了!
雨巷中頹圮的籬牆,殘磚斷垣還瞧得見昔日的粉牆黛瓦,紙傘遮去了風雨,曼妙的身姿如扶風玉柳,與門房的恭送之下,掀簾入轎,在兩名村夫的沉腰扎馬之中,那轎子徐行,徑自朝錢塘縣中的許家而去。
百年的梧桐樹根深葉茂,那尋常的枝乾還好說,可那斷裂的樹樁非人力所能及,李公甫縱然一時之間神清氣爽,全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氣,但拿這合抱粗的樹樁也是望而興歎,隨意的擦拭了臉上的汗水和雨水後,言道:“白福,還是去尋個鋸子吧......”
白福乃是百年不入輪回的遊離鬼,雖只是粗通法術,但卻是力大無窮,自不會將這樹樁放在心上,但卻也深知若是一肩扛起,未免有些驚世駭俗,忙點頭應下,言道:“姑老爺,您去歇著吧,我尋來鋸子慢慢收拾,別誤了您衙門的差事。”
“唉,這衙門的差事做不了幾日了,縣太爺的烏紗帽都保不住了,何況我這錢塘縣的捕頭......”
李公甫卻是擺了擺手,衙門官銀失竊不便與白福說來,只能歎息搖頭說道。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姑老爺不必擔憂,這好人總是有好報的。”
白福生前活了幾十年,死後又作了百來年的遊離鬼,這錢塘縣的庫銀失竊自是心知肚明,又怎會不知李公甫擔憂之事,只能好言相勸說道。
如今既然知道,這李公甫就是錢塘縣衙門的捕頭,自是不會再去竊取錢塘縣的庫銀,這時間長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就是官場上的常態而已。
“鐺鐺!”
“許仙許官人可在家嗎?”
侍女香雪手持紙傘,與這敞開的院門前輕叩兩下,望著院落中的李公甫和白福,輕聲長呼道:“冒昧打擾,聽聞許相公抱恙,我家小姐昔日受過許相公的恩惠,今日特意前來探望……”
雖於理不合,但來者是客!
李公甫本就是坦率直爽之人,站起了身軀,拍打著身上的塵土迎了上前,望著這手持紙傘的侍女,言道:“漢文受了風寒,恐無法見客,姑娘若是不嫌,就請入內一敘……”
這侍女已然是一身綾羅綢緞,言行舉止更是有一股雍容華貴之氣,可想而知那院門外的轎子之中,並非是尋常人家,這錢塘縣乃是臨安府治下,來者莫非竟是王公貴胄不成?
李公甫與衙門之中也見過些世面,自是不會將妻弟許仙的“好友”拒之門外。
“多謝了……”
侍女香雪側身先施一禮,而後反轉到了轎子之前,伸出了纖纖玉指輕掀簾子,將那嫻靜猶如花照水的絕色女子迎了出來。
肩若削成,腰若約素,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那絕色女子與煙雨濛濛之中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令得天地失去了色彩……
這絕色女子輕啟蓮步,與這院門外由遠及近,那曼妙的身姿無不散發著典雅與高貴之氣,那舉手投足之間竟是那麽的完美無瑕,與這斜風細雨竟是相得益彰,更如同一副水墨丹青一般。
白福魂不附體的望著這臨門的女子,那所行之處皆有金花飄舞,與泥土之上消散不見,但與此同時一股仙靈氣息隨之而生,那純淨且炙熱的氣息滋養著這許家一草一木,所得的增益與這天罰之後自是不可或缺,但卻是令白福痛苦的難以自持……
白福如今這副身軀,本就是新死不久之人,被小青姑娘施法後才能以魂魄暫居,又怎受得住這等炙熱的仙靈之氣,瞬息之間便是大汗淋漓,魂魄更是化作了絲絲黑煙,與風雨之中消失不見。
那廂房之中,一道白光妖嬈而來且是當即罩下,護住了白福的魂魄,有清靈的語調自遠處清晰傳來……
“潘姑娘大駕光臨,白素貞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或許是關心則亂,也或許是天罰之後失了方寸,修道幾近兩千載的白素貞,時值此刻才察覺到了異常,與這廂房之中輕啟蓮步,行至了屋簷之下,那纖纖玉手便是抱拳行禮,不失恭敬的言道。
“弟妹, 這位姑娘來探訪漢文的,我衙門之中還有差事。”
李公甫乃是堂堂男兒,不便與這婦道人家多作寒暄,眼見弟妹白素貞迎下,便借故先行離去。
李公甫性子坦率直爽,心知這未出閣的小姐臨門探訪妻弟漢文,終究是男女大防,於理不合,由弟妹白素貞與堂前敘話,則是再好不過了。
這姑娘姓潘,莫非就是昔日蔡大娘意欲保媒拉纖之人,今日又尋上門來,莫非漢文與這潘姑娘……
“潘姑娘,來者是客,請與堂中奉茶。”
白素貞便是靜靜的駐足與屋簷之下,抬袖作引更不失端莊與優雅之氣,面帶笑意的淺聲言道。
天昌仙子示意香雪與堂外相侯,踱步之間便登堂入室,且是不發一言,對於白素貞的更是故作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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