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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平的西湖龍井與茶碗中漂浮,色澤嫩綠光潤,嫋嫋的茶香鮮嫩清高,隨著水霧縈繞與鼻間,便是這明前龍井。
“漢文,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清波門?”
李公甫低頭抿了一口香茗,而後含笑望著妻弟許仙,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公甫與妻弟許仙都是男人,故而報以心照不宣的神采,低聲言道。
“去清波門?”
包文正心中早有籌謀,但與李公甫當面卻不可與其言之,與以往的純善質樸更是如出一轍,故作錯愕的問道。
“是啊,漢文!人家都說了財神廟對面,大紅門牆!”
李公甫一瞥那正堂之外,未見賢妻許嬌容的身形,便示意許仙附耳上前,眉飛色舞的說道:“漢文,姐夫可是過來人,你這可是走了桃花運了……”
“桃花運?”
包文正猛然一愣,看著坦率直爽的姐夫李公甫,也不由得啞然失笑說道:“姐夫,興許當真只是還傘哪……”
“你聽姐夫的,隻管去!”
李公甫嘿嘿一笑,擠眉弄眼的對妻弟許仙說道:“說不定,你這一去,好事就成了……”
若是萍水相逢,僅僅是借一把傘而已,又何必自報家門,家住四川芙蓉城……琴棋書畫樣樣精……
這分明是芳心暗許,這才會刻意叮囑,家住清波門財神廟對面,大紅門牆的門口還有石獅子……
“好,聽姐夫的……”
包文正籌謀至今,便是為了姐夫李公甫腎俞受損之症,又怎會當真不去清波門白府,便“順坡下驢”含笑應允。
粉牆黛瓦,煙雨濛濛,青石板鋪設的路面,轎子徐行不見顛簸,徑自前往錢塘縣沈家故居而去。
嶙峋的怪石攀爬了淺苔,靜臥與水池之中,初春的庭院春意盎然,嬌嫩的花瓣還有水珠縈繞,與這沈家故居之中的涼亭之內,那典雅的女子正與渺渺檀香之中,先後持黑、白子,獨自對弈。
與天庭之中自是寂寥,瑤琴與歌舞因有嫦娥仙子專美於前,故而天昌仙子別具匠心,僅精研“棋”之一道……
嫻靜猶如花照水,雖不施脂粉卻無損芳華,素面之上那微蹙的蛾眉,極為專注的心神,與這檀香之中更是不染世俗,清麗淡雅,美的如此無暇!
“親玉帝,近人教,奪香火,與闡教分庭抗爭……”
天昌仙子雖著眼與棋盤之上,但心神早已縱觀全局,將盤根錯節的天庭抽繭剝絲,而後歎息一聲之余,那美目之中卻浮現了一縷堅毅之色。
自從受玉帝敕令臨凡的那一日起,天昌仙子便知曉再無退路,一榮俱榮,更是一損俱損,那徒有虛名的紫薇大帝,又怎能令截教門徒心悅誠服……
天庭之中,近半的神仙皆是與封神一戰中的截教弟子,若能重聚香火願力,那羅浮山的趙公明,曾手持二十四顆定海珠,一人敗盡闡教十二金仙,何等的威風……
那雲霄仙子,布下九曲黃河大陣,生擒二郎顯聖真君楊戩,持混元金鬥更活捉闡教十二金仙,削去頂上三花……
那截教的“誅仙劍陣”,曾與妖族的“周天星辰大陣”和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齊名,更是非四聖齊聚不可破的洪荒第一殺陣……
非銅非鐵又非鋼,曾在須彌山下藏。不用陰陽顛倒煉,豈無水火淬鋒芒?
誅仙利,戮仙亡,陷仙到處起紅光;絕仙變化無窮妙,大羅神仙血染裳。
“誅仙台上,誅仙劍……”
天昌仙子輕聲歎息,回想起天庭之上的誅仙台,
那一柄“屠神滅仙”的大凶之物,也不由為之膽寒再三。真不知那四劍齊聚,擺下那洪荒第一殺陣,邀四聖來戰之時,又是何等的風采……
回眸之間,那美目之中自有諸般景象流轉,天昌仙子瞧見那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君,便不由將籌謀盡數拂散,更有一抹淺笑浮上了唇角,與此處靜待“那人”的到來。
“潘姑娘……”
包文正隨著香雪的引領,與這涼亭外拱手施禮,那純善質樸也是一如往昔,言道。
“許公子請……”
天昌仙子緩緩起身,拂袖作引自是矜持,典雅之中更是風姿綽約,淺聲言道。
包文正不動聲色的邁步走進了涼亭,與這棋盤一端落座,自藥箱之中取出一塊輕薄的絹布,示意患者將手腕示出。
那宛如羊脂的皓腕,其上的玉鐲更非俗物,包文正目不斜視的將輕薄的絹布放置皓腕之上,這才將手指搭了上去……
非禮勿動,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這一塊輕薄的絹布,便無損彼此的名聲。
“脈相平穩……”
數息之後,包文正便已料定這女子無恙,便將這絹布收回,故作歉疚的言道:“不知姑娘,哪裡不適?”
那清澈的眼神一如往昔,淡聲且關切的相詢,心中卻是泛起狐疑之心……
今日的相逢過於巧合,且那“怦然心動”更是突如其來,到底這女子是人?是妖?
“許公子,不知你可曾婚配?”
天昌仙子面色略有羞澀之意,卻是故意將話題轉到了此處,並非不知許仙未曾婚配,不過是刻意將“交淺言深”,一點點的消磨掉而已。
“雖未曾婚配,但懸壺濟世,隻為治病救人,並無男女之別……”
包文正雙目清澈如斯,安然而坐,坦然說道,也靜待這女子到底意欲何為。
“……”
天昌仙子霞飛雙頰,遲疑再三,終究是欲言又止,做足了雲英未嫁女子的羞澀和矜持。
本就是天庭七仙閣的織女下凡,那仙姿秀逸堪比月中嫦娥仙子,此番典雅之中的萬種風情,那一瞥之際的異樣氣息,也是令這涼亭之中為之旖旎起來。
“姑娘若是不便出口,不妨尋個婦人相詢……”
包文正心中巋然不動,面頰之上卻是流露出遲疑之色,便起身拱手施禮,故作離去之態,也是存心再試這女子,到底意欲何為!
“許公子,這是明前龍井……”
說話間, 侍女香雪奉茶而來,那鏤空玉盞中嫋嫋茶香隨著水霧升騰,清香撲鼻而來。
“潘姑娘……”
包文正緩緩的落座與桌案之前,言道:“你我雖是萍水相逢,有話,卻也不妨直言……”
香雪本就是前朝公主,金枝玉葉之身,雍容華貴自是不言,也早就得了自家小姐的吩咐,聞聽此言便是走上前來,言道:“公子,容稟了……”
“我家小姐自幼體弱,逢有道之士與山中清修至今,父母歸天無所依,這才與錢塘縣暫居。”
“今知公子偶獲十七張藥方,若其中有治愈之法,願以傳家之寶相贈……”
這一番話雖是言之鑿鑿,能蒙得住旁人,又豈能哄的住這心思縝密之人。
“懸壺濟世,本就為治病救人,只是姑娘這病症,單從脈息來看……”
包文正搖頭歎息,故作一籌莫展的神采,言道:“後學末進,只怕耽擱了姑娘的病情……”
天昌仙子淺笑一聲,言道:“醫家講究望、聞、問、切,許公子單從脈息診斷,未免有失偏頗……”
“既來之,則安之,請公子隨我去一觀醫書殘篇,或能稍解心中所惑。”
這一言落,依照包文正今日慶余堂東家的身份,竟是尋不出婉拒的理由……
這女子若只是人,便沒有什麽可怕的,如果是妖,躲也躲不過去……
包文正心思急轉之下,便起身言道:“恭敬不如從命……”
“許公子,請……”
天昌仙子盈盈起身,輕抬蓮步便朝這沈家故居的正房而去,包文正暗自警惕在心,不動聲色的便跟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