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沒有懷疑,只有遇到好東西的激動。
努力平複心情將自己的手穩住,讓紅點不再移動,而後按心意移動槍口,熟悉與紅點的配合。
那片枯黃的草叢有半人高,隨著冬天的寒風微微地晃動,裡面看不出有變異貓的蹤影。
趙佳言從地上找了塊土疙瘩,在手裡掂掂後往後一遞,“天嫻,你的準頭一向很好,你把這土塊扔過去。”
他的身後,是趙佳言覺得與他一樣獲得自由的天嫻。
同樣的經歷讓他對天嫻有著異常的親切感。
天嫻在三人小隊中一向是從不說話的,顯得特別孤獨,趙佳言就想找點事給她做。
她依舊白衣勝雪,一縷紅線扎住齊腰清絲。腰上的雪白軟劍勾勒出她上下的天然曲線,微風吹起衣角,直欲讓她隨風而去。
可趙佳言卻是遞給她一塊髒汙的黃黑土塊,就連前面戒備的李梅偷偷看了一眼後,在心中給天嫻叫屈,“怎麽著你也拿塊白玉,還要是那種潔白無瑕的高級羊脂白玉才配得上天嫻吧?”
趙佳言內心帶著點小期待,他還就是想看看神女落凡塵的樣子。
天嫻從趙佳言手上曼妙地抓起土塊,手指肚順便在趙佳言手指心上撫了一下。
在趙佳言有心臟要炸了的時候,天嫻將土塊扔了出去。
那動作,那神韻,那氣質,依然是神女范兒十足,依然是妙殺渣渣人類的存在。
“我滴天那,拿個土塊都要表現的那麽優雅,太傷自尊了。”
趙佳言小心思被人家輕松破掉,還被人虐了一把優越,這內心就和天嫻抗上了。
“我就不信了,咱這八卦紋的發明兼傳承者,就不能拉你下神壇。”
一直在右手握著的汲紋刀拉到胸前,刀刃指向李梅的前方。
天嫻手在腰上一拍,白光閃動間軟劍入手,一手背後一手持劍,劍尖向下在站在李梅的另一邊。
那姿勢,遠超趙佳言那種為實用連一點優雅都沒有的戒備式。
李梅用眼角羨慕地看了看天嫻,“這才是真正的女人吧。”
三人成一排,面對著草叢的方向。
土塊並不是很結實,在空中分解成兩塊落向草叢。
李梅緊緊盯著紅點,手指輕搭在扳機上。
有了眼鏡上紅點的幫助,她不用將手槍豎在眼前三點一線的瞄準,沒了手臂和槍的阻礙,這眼界可就寬闊了許多。
實際上,她現在是將手槍放在腰間用左手握著,而她的右手則是握著一把短刀。
土塊落入草叢後,又迅速飛起,在空中化成黃色的灰塵。
“喵……”
在殘忍、血腥的叫聲中,一道黃色的身影從中灰塵越出,急撲向三人。
“呯。”
李梅開槍,她設定好了提前量,在紅點瞄準黃色身影的前方一點點開槍。
槍響後紅點跳出眼鏡范圍,而那黃色身影在空中扭動一下後,毫發無傷地落地,再跳起。
李梅傻眼,如果紅點真的指示子彈的行進路線,那自己應該擊中了啊?
紅點重新回到眼前,她卻一時不知道怎麽辦了?她的習慣和接受的教導就是開槍要有提前量,因為你扣動扳機到撞針擊中子彈底火再到彈頭射出,總是要時間的,而目標是會移動的。
你計算好了,才能正好擊中目標。否則,你現在射擊,等彈頭射出,有可能目標移動到別的位置了。
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變異貓的速度有多快?在李梅一愣之間,
在趙佳言因為李梅失手而驚訝時,變異貓已跳到距三人一米的位置,在空中伸展四肢,兩隻前爪寒光閃閃地抓向李梅的咽喉。 “噗噗噗……”一連串的槍聲中,趙佳言手中的槍連連射擊,變異貓的脖子、肚子、連連中彈,噴出道道血線。
“喵……”,中彈後它的叫聲充滿一種噬血的瘋狂。
淒厲的慘叫中,在空中受傷翻滾的變異貓向地摔去,李梅輕呼口氣,手中的刀已護到胸前。
“喵。”
變異貓再次怪叫了一聲,如鬼如妖。聽得李梅牙齒發酸,腦中如被鏽蝕一樣思緒狠難,身體一滯。
一道寒光在這時由地而起,呼嘯著映向李梅的脖子。
李梅手中的刀本能地側掃,試圖將寒光擋在身體之外。脖子處一片冰涼,寒毛豎立。
手上傳來掃中變異貓的阻力,寒光頓止,她反而面色一變。
從眼鏡中看,寒光被止住,她的刀正切在變異貓前伸的爪子上。可另一道寒光無聲在脖子前十公分處突然而起,卻是變異貓伸出另一爪,在近她脖子時才彈出藏在中的爪尖。
這隻貓在變異前一定是隻野貓,沒人給它剪指甲。
李梅突然間想到這個可能。
五道在陽光下寒光閃閃的爪尖,有一厘米多長,如果拍中脖子,絕對會將自己脖子變成一堆爛肉。
這個時候,李梅想到的可能逃命之法只有一種,身體下落避開喉嚨。
可是那就會在臉上劃出幾道入骨的劃痕。人不死,卻會終身帶著疤痕的面目跟在趙先生身邊。
腦中閃過自己醜陋的面也,李梅微沉的身體突然停住,眼睛也閉上了。
“自己寧願死,也不願意在趙先生面前變成醜八怪。”
“靠。”
趙先生的怒吼聲在耳邊響起,她聽出裡邊的有對她關心的成分,她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點笑意,在寒風中如脆弱的小花。
喉嚨處一片溫熱,那是血的熱度。耳邊是寒風呼嘯,還有一些啪啪的微響。
黑暗中她等待著劇痛與死亡的降臨。
一個世紀過去,一隻手撫上她的臉,而後又捏住她的鼻子。
“小梅子,你睡好沒有?睡好了就睜眼喲,我們還有事。”
趙先生嘻笑的聲音響起,很溫暖。
“自己沒死?”李梅猛一一睜眼,就看到趙佳言正嘻笑著望著自己。
再用眼狠難地看看地上,那只要破她相的變異貓頭上多了道寬寬的擊打痕跡,喉嚨處被開了一道大大的口氣,躺在地上眼看不活了。
軟劍擊中頭部,止住變異貓的攻擊,黑刀插喉再橫切,要了變異貓的命。
“沒死就好。”她想著,鼻子一酸,一把抱住趙先生,好好地哭了一把。
她哭得傷心,趙佳言無奈地拍拍她的肩膀,對在一邊斜眼看他,目光中明顯帶著點嘲笑的天嫻苦笑道,“我只是想和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嚇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