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安靜下來,趙佳言命令,“全體戴上頭盔。”
喪屍已到了二百米處,眼尖的人已能看到喪屍緩慢轉動的眼珠和慢跑的身影。喪屍們伸長了頭,白森森的牙齒向嘴外齜出,欲要分享血肉美食。
趙佳言看了看腳下的小旗子,現在的風從左前方而來。
他歎息道,“這喪屍,可能還要引啊!”
妞妞不滿地道,“今天這風向和昨天差了點,真是麻煩。要不,瓊瓊再丟幾包血漿?”
“暫時不用,”趙佳言阻止道,“不能再丟血漿,這風向可是會變的,萬一血腥味到了這邊,我們會忙死。妞妞,在黎明號前五十米唱首歌吧!”
妞妞刺溜一下跳下車,迎著喪屍群跑去。
白姐悶聲問道,“喪屍不是來了麽,怎麽還要引?”
趙佳言看著妞妞跑向前方,他隨口解釋道,“血漿包在五百米外,我還特意是放在黎明號的左側。只是這風向改變了點,將血腥味刮得從黎明號前方太遠處吹過。”
“多吹過五十米的距離?”
“不,是一百多米這樣,喪屍要看到人類得有五十米。妞妞在的位置可能還要稍前一點,不過她的聲音還是能讓喪屍引過來。”
白姐暫時沒說話,因為喪屍群的方向是向著黎明號的右側而去,並沒有向著黎明號撲來。
“喪屍不是直撲黎明號而來?”楊嵐在另一邊驚訝地問道。
趙佳言無奈地道,“喪屍總要有個目標吧,你見過它們衝著一輛什麽都沒有的轎車就撲?”
“沒見過,裡邊沒人它咬什麽。不過它們可是跟著你來的。”楊嵐繼續問。
趙佳言搖搖頭,“你看看就知道了。
妞妞跑到五十米處,站立在那裡,並沒有立即唱歌。
而喪屍群的前頭,奔跑的方向,正斜向著黎明號的右側近三百米的河邊衝去。
剛才太過緊張,楊嵐沒有在意,隻以為喪屍群是直撲而來。現在她認真地看了看,喪屍群的目標明顯不是她這裡。
“你再看看小旗子顯示的風向,喪屍跑動的方向和風向一致的。”
這時候不止楊嵐在看,其他人也在看。
還真是,如果將喪屍奔跑的方向劃道線,正好和風向是重合的。
楊嵐不可思議地道,“言哥,喪屍當我們不存在?”
“是啊,”趙佳言理所應當地道,“在喪屍眼裡,我們這只是一堆死物。”
夢露在黎明號後面等著喪屍的進攻,可預計的攻擊卻遲遲沒來,心急之下她上了車頂,聽到了最後幾句。
“首長,能解釋一下麽,這對第一師以後對喪屍的戰鬥很重要。”夢露道。
趙佳言卻道,“夢師長,你沒有盔甲一定不要上來。你先下去,等戰事結束我會給你個滿意的解釋。”
他這麽不客氣,夢露俏臉白了白,轉身就下了車。
楊嵐小聲道,“言哥,夢師長好象哭了。”
趙佳言道,“我說過,沒有盔甲的人都不準上來。這是鐵規,任何人都不能犯。只要一犯了,那可是會害死我們的。”
“可你只是命令,沒有解釋清楚啊,她也是不清楚這命令的重要性,才這麽做的。就象我,現在也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白姐道。
她和夢露都是從新安城出來的,有著很多的相同點,白姐看夢露受屈,自然要幫她一把。
趙佳言現在處於絕對的冷靜之中,心率一直保持在80,任何外界的情況都不能讓他產生情緒的波動。
他道,“在我們進入喪屍視覺范圍時,我們不是人,她是人。你可以事後看看我對喪屍特性的總結,就會明白我說的話。現在,全體到車後去,禁止說話。
語氣沒有任何的情緒存在,就象是在重複著別人的話,平靜、冷淡,或者說是無情!
這個時候,他就是一個絕對的上層領導者,不是親人,不是朋友,不是老板。
等所有人消失在黎明號上,妞妞揭起面罩,大聲地唱起了兒歌。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
隻唱了兩句,她就停了下來。
她左眼中的黑人計算出的結果,這種強度的聲音、八個字的時長,正好能引誘到足夠的喪屍,差一分少了,多一分則超過了。
這個標準,卻是以黎明號現在的喪屍處理能力經過計算後得出的。這種計算很複雜,就連妞妞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涉及到了多少種變量。
爸爸要她相信自己的異能,相信自己。那就相信異能,相信自己。
默數三下,妞妞蓋上頭盔,轉身就向後跑。保持一定的速度,她的手上多了一袋血漿。
風向有變,根據最新的計算結果,不用血漿不行。
的o型血,一根細細的塑料管刺破血袋,一道血線流出。
當妞妞跑到黎明號前時,血袋裡正好還有三分之一的血,這時妞妞衝進了黎明號的車底通道,而後又在二秒後衝了出來。
那袋血,被扔在了計算好的通道十五米處,正好是通道長度的一半。
妞妞直接躍上車頂,沒有在趙佳言身邊停頓,跑過趙佳言後跳下車,對著夢露豎起一個手指。
不是中指,是食指。
白姐幾人看到妞妞豎起的一個手指,齊齊松了口氣。這手指豎一,表示按第一套方案進行,一切在掌控之中,只要按預先定好的方案進行就好。
如果是兩根手指,那二號方案就要注意安全。
如果是三根,那就要有一大半的人準備撤退,事情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果是四根,那麽就是全體撤退的信號了。
如果是手掌全開,大家夥立即什麽都別管,各自逃命去吧。
只是一根手指,夢露對著妞妞豎起一指,待妞妞確認後,她立刻轉身,對身後的第一師戰士打出一連串的手勢。
很快,第一師的一百人就各就各位。
靜靜地等待著喪屍的到來。
喪屍的尖叫聲已近在耳邊,所有人都注視著那個開口有二十公分,高一米八的口子,焦急地等待著第一隻喪屍的出現。
如果喪屍不從上面來,那這個不大的口子就是喪屍唯一的出口。
站在出口邊的,是第一師裡用刺最好的四個人。
樸春天緊緊握住手中的刺,他和其他三人站在最前方,要保證沒有有攻擊力的喪屍通過他們的領土。
對面的那傑是位老兵,正在隨意地晃動著手中的指,身體在微微地顫抖。樸春天知道,那傑排長是在用輕微的動作來放松肌肉,以保證動作不變形。放松的肌肉,還可以減少體內的消耗。
樸春天可做不到這點,肌肉硬得象鐵塊,他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正常的刺出一刺。
其他兩人同樣如此,緊張得不行。
趙佳言這時候跳下車,就站在樸春天的身邊,一隻手扶在車身上,然後……
無聊地打了個哈氣!
樸春天眼瞪得大大的,一隻手捂在嘴上防止自己發出叫聲。
這,首長神經大條的,也太讓人吃驚了吧。
其實第一師的戰士都是有著與喪屍豐富戰鬥經驗的人,原本不應該這麽緊張的。
可是,昨天夢露在得到將要與二十多萬喪屍作戰時,她開的動員會上,下達了傷亡最多90%的指標。
也就是說,她不看好這次戰鬥,出戰的人員她願意接受90%的人死亡。
誰都不想死, 可他們依然執行了命令。一般戰損達到三成,這個隊伍就算廢了。現在預定戰損達到了九成,也就是說大家都準備交代在這裡吧!
不緊張,才怪。
趙佳言對他笑了笑,閉目做沉思狀。
喪屍的跑動,讓白沙橋微微地有些晃動,橋下的鋼結構灑落著灰塵。
不知多少的喪屍嗅到美味的血腥之氣,狂暴地向這裡衝來。
趙佳言的腦海中,黎明號的空間裡,通道兩邊的擋板上,已是出現了許多如碟片一樣的東西。很薄的圓形薄片,邊緣很鋒利。圓形的中心開口處,穿過一根稍細一點的柱子。
趙佳言稱之為碟片刀。碟片刀在通道兩邊的擋板上布置的很有規律,進口布置的多一些,越往後越來越少,到了出口處就只有二十厘米高一片,有九片。
第一隻喪屍衝進通道,直向妞妞扔的血漿袋衝去。它的身後,越來越多的喪屍跟著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