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看看自己真實水平究竟如何。”趙佳言對自己說,“只有在真正實戰中明白自己的弱點何在,才能有真正的進步。”
趙佳言體內有好戰因子跳了出來,佔據了他的全身。
丟掉手中喪屍的頭顱,趙佳言擺好姿勢,興奮地對對方說,“中尉,請指教。”
中尉面無表情,眼珠之中泛起紅色的瞳孔,頭微側,用眼角的余光籠罩趙佳言的全身。
兩人都是右手右腳在前,前腳碎步向對方接近。
中尉的移動方式非常的平衡,對身體的控制極其自如。
趙佳言努力學習中尉的移動之法,控制身體讓自己保持這種極為高級的移動方式,以便隨時做出反應。
“刺。”
一聲軍靴與地面的劇烈摩擦聲中,中尉突然前腳踢出。
呼得腳風尖嘯,向著趙佳言肚子就踢了過來。
勢大力沉還速度不慢,只要中腳必然腸斷人折。
趙佳言給這恐怖一腿嚇了一跳,急忙側讓開來。
這一個驚嚇的反應,拉慢了趙佳言的反應速度。讓他的身體,處在一種散亂的狀態。
中尉是趁機而上,一腳連著一腳的攻擊而來。
趙佳言剛側身讓過一腳,又不得不急速後退來躲避緊接而來的橫掃。
軍靴在肚子前掃過,趙佳言的肚子隱隱發涼。
乖乖,這要是被踢中,必定會腸斷肚爛。
繼續躲,格擋什麽的就先不考慮了。這中尉就象揮舞著四個炮管的重型坦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說不定碰一下就斷了。
一時之間,趙佳言成了老鼠,被中尉逼迫的四處亂躥。別說反擊了,連象征性的防禦都難做出來。
有生以來,趙佳言第一次這麽狼狽。
趙佳言臉上一付鬱悶的表情,眼前盡是軍靴底部的防滑紋,耳邊是呼呼嚇人的腿風。
可他有太極心臟,恆定的心跳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眼神轉正,他的動作變得穩定。
鬱悶是正常的,趙佳言接受了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
技不如人,當有此一悶。
可他從沒放棄想戰勝對方的想法,趙佳言始終相信,這世上沒有自己戰勝不了的人。
他的眼神如中尉一樣用眼角余光籠罩對手的身形,在狼狽的躲避中觀察著、總結著、判斷著。
對方的速度並不快,可為什麽自己就是避的這麽狼狽?自己的速度比他快,為什麽就是擺脫不了對方的攻擊?
大腦如風車一樣呼呼運轉,盡想著怎麽去破這個局。
十樓,漆黑的房間內,平板的光芒映照在一隻蒼白無血色的手上。
這隻手顫抖著想要落下,可那個身影一直在翻滾、輾轉騰挪,這隻手無法按在身影上。
“呃。”
一道黑紅的血噴在平板之上,這隻手的主人悶哼一聲,越發蒼白的手輕輕抹去血水。
“咯咯,時間不多了喲!趙佳言,你的時間不多了喲!”
妖媚而嘶啞的笑聲,在這漆黑的房間裡詭異地響起。
“你……”大姐的驚叫聲響起。
連續的鞭打聲響起,夾雜著痛苦的悶哼。
劉燕兒的身上這涼一下,那涼一下,光滑、水嫩的皮膚激起陣陣雞皮疙瘩。
“言哥哥,你是在被人亂棒狠揍麽?”她在恐懼中胡亂地想。
趙佳言雖說沒被亂棒狠揍,他現在的樣子也不比被亂棒狠揍好多少。
不長的頭髮糾結成一團一團的,臉上是灰不拉嘰的髒。
他的身上那些喪屍黑血早就乾涸後被腿風吹落,露出裡面黑黑的滿是折鄒,看不原色的軍裝。
軍靴上的帶子有一隻開了,半拖在地上,佔滿了灰土後胖成了圓棍。
這一次,他確實被虐慘了,從沒這樣慘過。
如果他這形象被新安城的粉絲們知道,還不知有多少人會痛哭出聲。
他身上唯一的亮點,是他那明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嘴角也是裂的越來越大。
趙佳言發現中尉的攻擊如行雲流水般順暢,如水銀泄地一般向他擠壓過來。
這一切,都非常的有節奏感。
而中尉這種攻擊節奏,暗合他在畫乾紋時的那種抑揚頓挫感。
或快或慢,或遠攻或近擊,組合在一起正象他在畫乾紋時的感覺。
畫紋,趙佳言已是畫了有六個年頭了,那種節奏已深入到了他的骨子裡。
“哈哈。”
趙佳言突然大笑出聲,突然之間複雜多變的格鬥,在他的眼中變得簡單直接起來。
中尉的一拳一腿,都有了分明的節奏,他甚至可以猜到在一個直拳之後,自己閃身的躲避將迎來一記凶狠的側踢。
而對著迎面而來的側踢他輕側頭,左手向外一拍。
軍靴擦臉而過,劃出一道傷痕。
趙佳言的左手順勢拿住正要縮回的腳腕,稍用力帶了下。
軍靴收回,卻因為他這一帶,收的速度有點慢了。
趙佳言同時對其腹部的前踢,中尉不得不第一次做出閃避動作。先讓開這一攻擊,再次出腿。
“哈哈。”
趙佳言笑的更開心,他終於摸到了正確的防守方法。
面對強敵,不是純粹的躲避,而是要打亂對方的攻擊節奏。
這一次他能在被攻擊中出腿,就是因為他的一握打亂了中尉的攻擊節奏。
只是這笑聲才發出,就被逼回口中。
中尉的再次出腿,趙佳言知道這腿從那來,要到那去,可就是躲不掉。
無他,中尉還是那節奏,可趙佳言自己的閃身動作跟不上思想。
原本後閃的身形無奈地變成順著來腿的方向側移,屈臂護頭,硬挨了一踢。
“撲通。”
趙佳言被踢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劃著弧線灑了一路。
左臂骨折,麻木如失。頭部震蕩,兩眼昏花。
在地上翻滾兩圈,趙佳言才算是清醒一點。
中尉的靴底又在他眼中呈現, 趙佳言不得不急忙來個懶驢打滾,順地面狼狽地逃了出去。
驚魂未定之中,趙佳言瞄著一個柱子滾了過去。
人圍著這個柱子打轉,以換取一個喘息之機。
中間隔個柱子,中尉的很多攻擊招式就派不上用場。
雖然它的腳掃的四方水泥柱子碎石飛濺,對趙佳言的威脅卻少了三成不止。
趙佳言的躲避也因為柱子的存在而容易了幾分。
這兩下一扯,趙佳言終於有時間喘口氣,撫平下亂跳的心臟,順便醫治下手臂的傷口。
等喘息均勻了,趙佳言總結一下剛才為什麽出現這種情況。
原因只有一個,他的身體跟不上思想。
他雖然想到了躲避的方法,可身體的移動跟不上。
解決的辦法?
趙佳言想到一個,既然熟識對方的節奏,對中尉的下幾次攻擊有了模糊的猜想,那就先讓身體做好連續動作的準備。
這樣,減少身體的準備時間來間接加快移動的速度,這方法應該可行。
不過這只是想法,成不成難說,說不定一不小心小命就扔在這裡了。
他輕笑了一下,這躲來躲去的已讓自己鬱悶之極,發展到要靠一根柱子來躲更讓他覺得憋屈。
悶氣受憋,這可不是他的性格。
趙佳言腦門一熱,這人就從柱子後躥了出來。
正好中尉的一腳踢出,正擺踢他的頭部。
它節奏把握的正好,正是趙佳言避無可避之時。
“誰說老子要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