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是岸,其意為,痛改前非,回心轉意。在陳平看來,能回頭是岸的人,太少太少。回頭是岸,需要大毅力,大智慧。
陳平在夢中可以回頭,但在現實中,回頭是岸太過困難。
因為陳平有理想,有初心,夢想沒有完成,陳平絕不會回頭,更不會痛改前非。
陳平必須要用以往的手段,用最擅長的殺戮,欺騙,偽裝,表演,完成他的心中之願。
陳平本不想如此,但陳平發現,他就是這樣的人,本性難移。
陳平只能邊做邊改,慢慢轉變。
改變自身,安慰那顆良善之心。
改變的結果,可以用諷刺形容。那就是,只能改其表,不能改其裡。
人道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然亂世之中,眾生皆處於苦海,只能在苦海中沉淪。岸,離眾生太遠太遠。
要想到達岸邊,以是不可能,所以,必須找出新的彼岸。
在陳平看來,新的彼岸,當為眾生之岸。
陳平要用各種手段,將苦海中的眾生,組成新的彼岸,然後踏在其上。
這有這樣,才能脫離苦海,在眾生之上,俯視眾生,觀看苦海之景。
陳平是這麽想的,歷代帝王,梟雄,也是這麽做的。
此乃自古相傳之道,源遠流長。
下令不再殺民,是安慰良善之心。邀請士族赴宴,恩威並用,是為搭岸做著準備。
一連十天,在陳平的各種組織下,廣陵郡城,恢復了大量人氣,再無一絲的血腥味。
“報,臧霸率一軍之兵,三月糧草,從琅邪出發,馬上到達廣陵。”
聞親衛傳訊,陳平滿意的點著頭。
陳平在三天前,曾下令,讓臧霸助守廣陵郡城,接管城防。
兵貴神速,臧霸來得如此之快,讓陳平很滿意。
在城門口,陳平迎接了臧霸,並用一天時間,將廣陵郡的各處險隘,要道,告知了臧霸。
陳平相信,以臧霸的能力,一定會守好廣陵郡城。
一切處理完畢後,陳平為廣陵城留下五千兵卒,然後帶著許褚,張遼,李儒和七千兵馬,還有後續到來的袁怡,曹昂,許家莊諸人,向徐州進發。
行軍一日半,路過老家山南鄉,陳平終到徐州城,並親自拜見了陶謙。
看著面色蠟黃,眼袋發黑,臥榻不起的陶謙,陳平時而高興,時而唏噓。
陳平知道,被酒盅折磨的陶謙,時日無多也。
徐州之風雲,在不久的將來,將上演驚天變化。
“陳平,汝能歸來,咳咳,老夫幸甚,徐州幸甚。”
“老夫身染重疾,恐時日無多。徐州之將來,還需你陳平,多多留心啊。”
陶謙說完,開始陣陣深咳。但握向陳平的手,卻越發有力。
見陶謙如此,陳平連忙跪下,看著陶謙,滿臉痛苦的道。
“州牧大人,汝定會好起來的。徐州可沒有陳平,但不可沒有大人。”
“平定會日夜祈禱,並為大人尋得名醫。”
“哈哈”。
“咳咳。”
陶謙哈哈一笑,接著又是一陣深咳,然後伸開陳平的手,道。
“汝之心,老夫明也。廣陵之事不用說了,回去吧,好好駐守琅邪,不得有誤。”
陳平強行擠出淚水,對著陶謙深深三叩首,道。
“大人待平恩重如山,大人之令,平定當全力完成。陳平告退。”
看著離去的陳平,陶謙閉上了雙目,然後長吐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陳平,還是心懷老夫啊,但身為徐家孫婿,必須削弱才是。”
“待老夫走後,絕不能讓徐州士族,
當得徐州牧,徐州牧,當由吾等黨人繼承。”“徐州所有士族,必須打壓。徐州,乃黨人一脈的根,不可輕易斷送。”
如陳平再此,聽著陶謙的言語,定會對陶謙深深佩服。
陶謙乃漢朝黨人一脈,至死維護清流士大夫,對大漢王朝,可謂忠心耿耿。
然漢庭早已四分五裂,宦官,外戚皆滅。批評政權,維護皇權的黨人又有何用。
宦官,外戚,黨人,皆會退出歷史舞台,陪著大漢王朝,就此湮滅。
現今之天下,逐漸像大漢的最後一支力量,士族靠攏。
士族,是可怕的,徐州陳家這樣的大士族,同樣是可怕的。
至始至終,陳平都不願意回陳家,回到這個士族門閥中。
然經過家門,必須要回。畢竟陳平現今的身份,乃是徐州陳家人。
告別了陶謙,陳平從公府而出,路過坊市,進入了徐州陳家。
沒有歡聲鑼鼓,沒有熱烈慶祝,陳珪,陳登看向陳平的臉,更是布滿了陰沉。
“哼,陳平,你好大的膽子,娶袁氏女為妻,可把吾等放在眼裡。”
陳珪的憤怒責問,嚇了陳平一跳,陳平連忙跪地,解釋起來。
陳平深知,現在的他,從徐州陳家人,變成了半個袁家人。
陳平娶袁怡,以觸碰了徐州陳家的底線。徐州陳家之人,怎能不怒。
“老爺,元龍兄,陳平姓陳,終是陳家人。”
“陳平受陳家大恩,定會為陳家效犬馬之勞。”
“陳平絕不會和袁家有任何染指,陳平娶袁怡,亦是另有原因。”
陳平淚流滿面,不斷的解釋,終於在一炷香後,看到了點頭的陳珪。
“哼,起來吧,既然袁怡是庶妻,老夫就不再責罰。”
“陳平,汝要記住,娶庶妻可以,但不可娶士族之女。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陳珪的告誡,讓陳平長吐一口氣,陳平連忙站起身來,點頭道。
“平定會遵循老爺之意,不再娶士族之女。”
聞陳平之言, 陳珪看著陳平,又道。
“士族無故通婚,乃家族大罪,陳平,你可知道,老夫為何輕易放過你。”
陳平滿臉不解,連忙像陳珪求教。
陳珪與陳登相互對手,微微一笑,然後看向陳平道。
“老夫不責備你,是為了嫣兒。”
“自你從琅邪走後,嫣兒以身懷六甲,如今以有六月矣。”
“為了將來孫兒,老夫饒你一次,快些回琅邪吧,好好的照顧嫣兒。”
聞陳珪之言,陳平內心一震,然後滿臉大喜。
陳平心震的是,他與嫣兒以結婚五載,沒有兒女,今嫣兒懷孕,讓陳平感到了懷疑。
陳嫣兒不會是偷人,懷的孕吧。
但陳平算了下日子,立刻將腦中的另類想法,排除出去。
陳平從琅邪出發,討伐董卓,歷經半年回到徐州,嫣兒懷胎六月,所懷之子,正是他的孩子。
陳平哈哈大笑,不斷的恭拜連陳珪,陳登,然後與其告辭,率軍回琅邪。
看著激動離去的陳平,陳珪的笑臉,再次變得嚴肅起來。
“在老夫看來,廣陵之事,可看出陳平真心,今陳平知嫣兒懷孕,以徹底成為陳家人。”
“陳平以歸心,讓老夫放心。但老夫不放心陶謙。”
“老夫動用家族之力,迫使陶謙封陳平為廣陵郡尉,但廣陵太守之位,本應亦屬陳家,可陶謙卻遲遲不封,是何道理。”
“元龍,汝可知道,陶謙為何如此。”
陳登聽陳珪所問,思考一番後,道。
“陶謙之所作所為,元龍不知也。但元龍知道,陶謙此舉,是為防備陳家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