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廳之內,陳平盤坐與墊席之上,端起案上的西域葡萄酒,慢慢品著。
輕泯一口,隨即吐出。強烈的發酵味道,直擊舌尖。西域葡萄酒,當真難喝。
發酵的味道很濃,葡萄與酒的味道及淡。
從西漢就就引進的葡萄酒,到了東漢,還是這般,真是沒有任何提升。
陳平對西域葡萄酒,大失所望。決定回到琅邪,自行專研釀造。
小半罐炒茶,被陳平從腰帶間拿出,然後放了半兩茶葉,置與青銅盞中,用開水沏泡。
喝不上西域酒,品茶也不失一種樂趣。邊品茶,邊欣賞秀兒的歌舞,豈不妙哉。
淡淡的苦味,入得舌尖,然後在舌根生甘。淡淡茶香,回蕩與鼻喉之間。
之前的酒意,全部化為烏有。茶葉的先苦後甘,讓陳平的精神,為之一震。
以茶解酒,當真奇妙。茶之一道,奧妙非凡。
飲得半盞茶,陣陣琵琶聲傳來。
陳平隨聲望去,只見秀兒姑娘,雙手抱琵琶,身披雙肩紅紗,綁五尺水袖,款款而來。
陳平嘴角微微上揚,看著如此打扮的秀兒,對秀兒接下來的演藝,充滿期待。
秀兒對陳平微微躬身,然後邊彈琵琶,邊圍繞著陳平,卷起紅紗,舞起水袖。
“叮”,“鈴”,“嗆”。
琵琶那悅耳的音質,回蕩在陳平耳中。真是聲聲美妙,不絕於耳。
陳平細心聆聽,發現秀兒彈奏的琵琶曲,竟然是千古名曲,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乃中華十大名曲。十分好聽,但也極為難彈。
此曲,乃軍旅蕭殺之曲,沒經歷戰場,沒經歷生死的人,要彈出曲意,當真難上加難。
可曲頭一開,陳平的質疑,蕩然無存。
陳平豎起耳朵,將大部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琵琶曲中。
音調由緩變急,樂感由松變緊,樂曲之中,更是透著一股冷峻的殺氣。
陳平對殺氣十分敏感。秀兒的十面埋伏曲,竟能彈出殺氣,當真技藝高超。
陳平的心,跟著彈奏的層次,感受著十面埋伏中的浩瀚場面。
列營,點將,排陣,走隊。曲頭的韓信點兵,被琵琶聲,演繹的淋漓盡致。
樂調再轉,琵琶那輕輕的叮叮聲,預示著伏兵以現。
“叮”聲變為“鈴”聲,“鈴”聲亦變成“嗆”聲。
音調段段拔高,殺氣愈來愈濃,讓聽者之人,仿佛置身與戰場之中。
楚漢爭雄,兩軍短兵相接。此乃‘雞鳴山小戰。’
馬蹄滾滾,嘯聲連連,刀戈相擊,殺氣迸發。此乃‘九裡山大戰。’
秀兒邊彈邊舞,那雙肩紅紗,還有五尺水袖,將陳平的身軀與脖頸,團團纏繞。
秀兒要用紅紗與水袖的束縛,讓陳平能真實感受,十面埋伏的意境。
當琵琶曲調到達最高點時,忽然停住,一路下滑,淒淒然然,道盡了悲涼。
直至最後,聲音嘎然而止。滾滾殺氣,撲面而來。
這預示著霸王敗陣,亦預示著烏江自刎。
樂曲終了,陳平與秀兒,同時被紅紗與水袖,緊緊困住。兩人的身體,亦緊貼在一起。
陣陣香氣,從秀兒的身上傳來,陳平深吸一口,滿臉陶醉。
“一曲十面埋伏,吾陳平,亦被你秀兒埋伏。”
秀兒紅著小臉,一雙美目閃著眼波,悠悠的道。
“陳公子,現在的你,就是那霸王項羽了。”
陳平聽秀兒的話,感受著秀兒的柔軟身軀。不禁詠起了‘垓下歌。’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秀兒姑娘,現今你我綁在一起,如果我陳平,是那項羽,那你秀兒,就是虞姬。”
秀兒聽著陳平的話,滿臉嫵媚,輕張曇口,配合著陳平的垓下歌,念道。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秀兒的雙臂,摟住陳平的脖頸,甜甜的道。
“陳公子,賤妾這紅紗水袖,只是九面埋伏,這第十面,陳公子要嘗試嗎。”
秀兒的挑逗之言,讓陳平狼性劇增。陳平低下頭,吻向秀兒的額頭,道。
“吾霸王陳平,現在就要試一試,秀兒姑娘的十面埋伏。”
秀兒俏臉微紅,用白嫩的小手,從褻衣中抽出一面紅紗,然後遮蓋住陳平的面龐。
“陳公子,請閉眼,第十面埋伏,只有閉眼,方能體會。”
陳平透著紅紗,看著嬌羞的秀兒。內心之中,似有一隻小貓,不停在抓撓。
“好吧,秀兒姑娘。吾陳平此生,最愛滿足美人之意。”
陳平滿臉愉悅之色,閉上了眼睛。
陳平透過紅紗,感受到秀兒的唇,與他的唇緊密相貼。
略帶冰冷,夾帶著秀兒的體香和絲滑,陳平是一臉的享受。
陳平睜開眼睛,準備抱住秀兒,和她來一次深吻。
但睜眼的一瞬間,秀兒卻如蜻蜓點水般,離他而去。
那水袖與紅紗的束縛,視乎對秀兒,完全不起作用。
陳平暗道不好,連忙掀開面紗。
只見秀兒的嘴角,吐出一絲絲粉紅色的煙。
神仙煙。陳平瞳孔緊縮,然後感到渾身無力,進而癱軟倒地。
陳平十分懊惱,那袁紹曹操,定是中了秀兒的神仙煙。我陳平,早應該想到的。
中計也。而且是最致命的美人計。
“你個賤人,和張蟬什麽關系。”陳平栽倒與地,惡狠狠的看著秀兒。
秀兒聞陳平之言,雙眼發出冷芒,道。
“十面埋伏,終於生擒與你,陳平,你侮辱少主,必不得好死。”
秀兒來到陳平身邊,用紅紗水袖, 將陳平緊緊捆住。
“哈哈哈,秀兒,乾的好,陳平,你不是一直在找我麽。”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陳平耳中。讓陳平即期盼,又驚恐。
陳平努力的仰起頭,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佳人。張蟬。
張蟬在秀兒的攙扶下,雙手捂住小腹,圍繞著倒地的陳平,哈哈大笑。
“陳平,我說過,我張蟬,要和你陳平,不死不休。”
“咣。”“咣。”
張蟬伸出小腳,對著陳平的臉,狠狠踹了兩腳。絲絲鮮血,從陳平的鼻中湧出。
“好痛,不要再踢了。”陳平看著張蟬,連忙求饒。
“很疼是嗎。”張蟬揉著陳平的臉,嘴角微微上揚,道。
“你陳平,可是扇過我兩個耳光,今天這兩腳,是我張蟬還你的。”
張蟬從腰間,拿出一方手帕,小心的為陳平擦拭,笑著道。
“初時見你,猶如仙女,再時見你,天各一方。”
“恩怨情仇,就此了了。緣散緣盡,生死茫茫。”
“寒風瑟瑟,白雪皚皚,佳人芊芊,花落翩翩。”
“平以淚竭。平以斷腸,平以凝噎,平以心傷。”
“陳平,你的這首詩,我真的很感動,故今日,我張蟬決定,不殺你。”
張蟬的話,讓陳平稍微松了口氣。但張蟬接下來的話,讓陳平的整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但是。你陳平,實在太風流了,那首風流詩,讓我決定,要親手閹割你。”
張蟬騎在陳平身上,從背後,拿出一把半尺長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