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牧現在的情況,自是不便再做族長。但是族長一職一直都在長房,秦玨以自己年輕為由,請父親擔任族長,秦燁萬般無奈,還是接過了祖譜。
緊接著,通州本家便來了人,一來是快過年了,要接十二太爺回去;二來是請秦燁父子回本家開祠堂告知列祖列宗。
這件事如同驚雷讓整個九芝胡同都震驚了,在谷風園裡收拾東西準備搬到帽沿胡同去的秦牧,則是氣得幾乎吐血。
他做了多少年族長,就有多少年沒有回本家祭祖了,更別說進祠堂上香了。
沾他的光,九芝胡同裡除了秦玨夫妻以外,別人也同樣只能在長房辟出的那間小家祠裡給祖宗祭拜。
當然,這一切都是拜秦玨所賜,不讓他們回去祭祖的是他,現在讓人來請他們的也是他。
得知秦玨沒有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接任族長,羅紹很高興,把秦玨叫到楊樹胡同好好誇獎一番,把他存了多年的一方硯台賞給了秦玨,他嶽父鳳陽先生眼饞這方硯台很久了,他都沒舍得。
羅錦言也很滿意,秦玨太年輕了,此時做族長難免會招人垢病,還不如讓秦燁在前面給他擋著,經此一事,秦家上下都知道在九芝胡同真正主事的是誰,至於秦燁,恐怕正在偷著笑吧。
如果羅錦言猜得沒錯,以後秦燁會把管帳以外的事,全都交給秦玨,他自己依然像以前一樣,管理帳務和瑣事,以及天心閣。
家族責任越重,秦玨才能收斂個性,隱去鋒芒。他背負的是整個家族,而不是他提著腦袋就能向前衝。
羅錦言上面沒有婆婆,她萬般不情願,可還是在臘月之前接了對牌。
看著這一盒子年代久遠磨得發亮的對牌,羅錦言鬱悶得一頭扎進秦玨懷裡。
秦玨想了想,當天下午就把對牌送到三太太那裡:“府裡上至管事嬤嬤,下至粗使丫頭,就算不是家生子的,也是莊子裡送來的,大奶奶剛剛嫁進來,年紀又小,一時半刻也管不來,長房這邊的中饋還是三嬸先管著吧。”
三太太無語,這個家早晚是你們夫妻的,除了你們,對牌對誰而言都是燙手山芋。
但是她素來好說話,讓人收了對牌,對秦玨道:“也好,我幫大奶奶先管著,只是一些大事和人手分工,還要讓大奶奶拿主意。”
這對於羅錦言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要不讓她早早起來,她也沒什麽意見。
前些日子因為府裡有事,年禮的事也全都耽擱下來,好在還沒到臘八節,又有前面的定例,羅錦言就和三太太商量,想把這件事交給秦瑜。秦瑜明年就要出嫁了,現在早就應該學習管家了,三太太大喜,沒想到羅錦言剛剛主持中饋,就把這件事交給了秦瑜,雖然秦瑜和羅錦言的關系不錯,但是關系好是一回事,抬不抬舉你則是另一回事。
三太太生了兩個兒子,長子胎裡不足,不滿周歲就夭折了,一年後又生了秦珈,三老爺和她難免對小兒子嬌慣了些,現在秦珈十七八歲了,卻還是沉醉書畫,對科舉沒有興趣,她覺得這樣也挺好,家裡又不是供不起他,就讓他快快樂樂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好。
她便一心一意地培養女兒秦瑜,秦瑜許配的是詩書傳家的卜家,女婿卜寰是長子,秦瑜嫁過去是要做宗婦的。以秦珈的性子,將來恐怕是妹妹幫他多過他幫妹妹,這對兄妹難免勢單力孤,更多的還要靠秦玨這個大堂兄,待到三老爺和她百年之後,秦珈和秦瑜能與堂兄弟們守望相助,他們也就放心了。
三太太心情大好,回去後就給三老爺寫了信,
把這件事告訴了三老爺。這陣子長房鬧哄哄的,三老爺不放心,寫了幾封信六百裡加急送過來。
兩天后,秦牧帶著秦瑛搬回了帽沿胡同,閉門謝客,美其名曰要親自指點秦瑛的功課,其實是怎麽回事,大家都清楚。
秦燁和秦玨,連同秦家五個房頭的男丁回了通州本家。
羅錦言則在明遠堂裡,對著幾百盆紅彤彤的茶花發呆。
“為什麽都是紅色,還都是一個品種?應季的臘梅呢?水仙呢?還有南邊來的金桔,怎麽都沒有?”
她原本想到豐台去挑些暖棚裡的花木,可秦玨說天氣太冷,不讓她出門,還說這件事交給他,他保證買回來的都是她喜歡的花。
方顯勝快要哭出來了,大爺說大奶奶最喜歡茶花了,讓他挑著開得最鮮豔的買,不鮮豔的一盆也不要。
“大爺說您最喜歡茶花,小的就先撿著您喜歡的買回來,臘梅水仙過幾天就送過來了。”方顯勝擦一把冷汗,好在他夠機靈,反應夠快。
誰最喜歡茶花了?那次她帶著他到荷花池張家挑茶花,是為了拿灑金寶珠惡心他的,後來發現他是個徹徹底底的花盲,什麽花在他眼裡都一樣,她也就懶的再氣他了。
算了,大紅花就大紅花吧。
羅錦言讓人給三太太和四太太的院子裡各送了一些,給楚茨園裡也送了幾盆,余下的除了布置各處院子,全都讓她做了花露。
很少有人用茶花做花露。
花露做好後,她給各家各送了兩瓶,年後要出嫁的秦瑜和秦瑗則多給了兩瓶做嫁妝用。
揚州那邊像往年一樣,來京城送年禮,也和往年一樣,舅舅給了她一千兩的壓歲錢。
崔媽媽還給她帶來了李青雅送的東西,整整一包袱的小孩衣裳和鞋襪,羅錦言愣了半天,後來就咯咯地笑了出來。
秦玨從通州回來, 她把這些東西拿給秦玨看,秦玨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拿起一件小衣裳問她:“這個就連湯圓也穿不下吧?”
羅錦言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了,她還沒見過有誰用狗來和自己孩子對比的。
她正錯愕著,秦玨便把她按到了床上,解開她的衣裳,一層一層剝下來,露出柔軟平坦的小腹。
她羞紅了臉,想要推開他,他卻拿起小褂子小褲子在她的小腹上比量。
“這怎麽行,根本躺不開嘛,你看看,你的肚子比這衣裳還要小了幾寸。”他說得很認真,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羅錦言羞得不成,可還是耐心地告訴他:“剛出生的小寶寶不穿衣裳,要包裹起來,這些衣裳都是再大一點才能穿的。”
秦玨皺眉:“不會吧,我看天賜的個子要比這衣裳大得多,我的兒子怎麽會還不如舅舅個子大?”
羅錦言忍俊不已,捏著他的耳朵問他:“除了天賜,你還見過剛出生的小孩子嗎?”
其實秦玨見到天賜時,也是在天賜滿月以後。
秦玨想了想,他好像真沒有見過。
“惜惜,過兩年我們也生一個好不好,你讓我好好看看,剛出生的孩子是什麽樣的。”他把臉貼到羅錦言的肚子上,越來越粗糙的下巴讓羅錦言覺得有點癢,可她舍不得推開他,任由他在她光滑的肌膚上蹭來蹭去。
他慢慢下移,如同乾渴的人終於尋覓到屬於他的桃花源,羅錦言忍不住嬌吟出聲,兩條修長的緩緩抬了起來......
夜,才剛剛開始。姚穎怡說
不許笑,玉抱肚是詞牌名,不是我胡謅的,真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