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中國人病了根本就沒資格看軍醫,夜嵐就趁著便利偷一些丟棄的沒用完的抗生素等藥物。學了一些扎針技術給勞工們看病。 雖然每次隻能夠給傷員幾片藥。但她知道若是被日本人發現,她的下場必定淒慘無比。
雖然藥不一定能救活傷員,但總比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要好的多。
夜嵐正收拾繃帶,吳文墨湊了過來“這位小兄弟你好面善啊!”
“我不認識你”夜嵐頭也不抬道。
“是善良的善”
夜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給他。
吳文墨笑道“我叫吳文墨。”一個看起來像很有學問,但其實又被姓全部否決的名字。
夜嵐道“知了”
“是大夏天趴在樹上“知了,知了”叫的知了嗎?。”
“嗯。”
夏老爺本希望自己的女兒是學問知識了然於心之意的知了,卻最終變成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的知了。
吳文墨點點頭“知了,好記的名字。”
夜嵐懶得搭理他這樣的沒皮沒臉,徑直走了。那時她還不知道這個喜歡壞笑的人,這個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家夥,這個像狗皮膏藥一樣的吳文墨,於他們這些苟延殘喘的人到底是福是禍。
但是吳文墨卻很快在這裡找出來他可以共事的夥伴,有種人天生有種能力可以輕易的煽動和說服對方,但夜嵐卻一直管他叫妖言惑眾。當然勞工營裡的妖物不止他一個。
“無量天尊”一個不明物體一步三搖的踱步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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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瞧不出您老還會看相。”夜嵐斜睨了他一眼。
“小知了你男生女相,也是主富貴的。”妖道晃了晃腦袋,沒了道袍,丟了浮塵,手裡還非要拿著一根樹杈,晃來晃去。“不過我看你正印較弱最近怕是有水厄之災啊~~”最後幾個字還特意拉長了語調。像極了大街上搖鈴鐺大喊不準不給錢的神棍。
夜嵐嘴角一陣抽搐。“滾犢子,妖道,你有時間從這裡胡說八道,是不是該還錢給債主呀。”
“……無量天尊,小哥你看,我最近手頭緊,等我賭贏了穆大頭,連本帶利還給你。”
“貧道還要去搬磚,告辭告辭。”
“你……”夜嵐還沒說完,這個道爺跑的跟孫子,不是,不是,跟兔子似的,一溜煙不見了。
久賭成性,大羅金仙也幫不了你。
勞工營中是睡大通鋪的,一個簡陋的房子裡能睡三十多人,夜嵐睡在最邊上,但大多時候她睡在醫務室那裡照料病人,吳文墨新來的所以被安排她床鋪旁邊,夜嵐正靠在牆上閉目養神,就聽見身旁聒噪的聲音響起。
“他們說你是這個勞工營少有待得時間很長還活著的人,”
“……”夜嵐不想理他。
“你還會說日語”
“嗯”夜嵐微微睜開眼哼了一聲。
“太好了。”吳文墨一把親昵攬住夜嵐的肩膀“小哥我一看你就是一表人才,咱們交個朋友。”那雙狹長的眼睛此時像極了狗腿子一個勁的放光,
仿佛瞧見一個寶貝,看的夜嵐心裡發毛。 中國有句古話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雖然吳文墨不是黃鼠狼,她也不是雞,但實在詭異是,夜嵐總覺得他存了要吃她的心。
夜嵐悄悄往旁邊挪幾下,吳文墨又不要臉的貼過去,這麽你來我往幾個回合,氣的夜嵐恨不得手撕了這個狗皮膏藥。
突然一陣嘈雜聲傳來。
穆大頭把自己的被子往鋪上一摔:“你想怎麽著?癟犢子反了你了。”
“我想躺這兒睡覺!”大老劉梗著脖子道
“我要是不答應呢?”
“我看你就得答應!”
大老劉,明晃晃的山東漢子。是這個營房裡唯一能跟穆大頭一搏的人,大老劉嗤了嗤鼻子道“東北佬,今天不見點血是不行了,兄弟們抄家夥。”
十幾個戰俘一下從鋪上跳下來站到了大老劉的身後。穆大頭冷笑幾聲,也有十幾個戰俘站在他身後,雙方劍拔弩張,一場惡戰勢不可免。
起因什麽的再簡單不過,大老劉的床鋪讓穆大頭不小心弄濕了,大老劉就非要睡穆大頭的床鋪,兩人本就看不順眼,一個不道歉,一個不退讓。
兩撥人迅速從地鋪下抽出木板。頓時屋中響徹了木頭的撞擊聲和拚死廝殺的戰俘。
夜嵐對這個場面都見怪不怪了,這麽多俘虜在一起,已經不是最開始被抓的驚恐不安,當現在的奴役成為習以為常,人們對日本人無限的服從,不敢反抗,甚至一些小小的恩惠感恩戴德,卻經常因為一些微乎其微的小事跟自己的同袍大打出手。
這種事情帶來的死傷,並不比被日本人虐待死少多少。
無關的人或冷漠旁觀,或縮首躲避。
夜嵐深刻的知道這種習慣的存在是要命的,卻又是無可奈何的。
“一群笨蛋。”夜嵐轉過頭,便見吳文墨也正瞪著混戰中的人們,突然站起來就要走過去。”
夜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幹什麽?不要命了。”
“他們總是這樣嗎?”吳文墨問道。
夜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自己人打自己人,真的夠了。”吳文墨嘴裡似咬牙切齒的說,眼中卻閃過一絲悲戚。
還沒等夜嵐反應過來,吳文墨已經幾步走進混戰。
夜嵐微微挑眉,還真有找死的人。
吳文墨搓了搓手,在誰也不曾覺察的情況下,一步就蹦到了穆大頭和大老劉之間,左拳右掌,猛然將扭打在一起的雙方震了開來。
他知道這場爭鬥的領軍人物是穆大頭和大老劉。隻要製服了這兩個人,其他的起哄者就會蛇無頭不走,自動地停止打鬥。
只見他反身一腳把大老劉揣在地上,雙手扳住穆大頭的腦袋,“住手!都給我住手!”
所有人都愣了這個瘦身板的年輕人會有這樣一手硬功夫。
穆大頭還想掙扎“你放開老子,咱們堂堂正正的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打打打, 自己內訌是想讓日本人看笑話嗎?”說著吳文墨看向夜嵐“小個子去門口守著。”夜嵐撇撇嘴,便挪到門口望風。
“將有必死心,士無偷生念。我要死也要死的像個爺們,死在戰場上,最孬種的男人才像你們這般。”然後看向眾人“像你們一樣窩窩囊囊的死了。”吳文墨收起了油腔滑調此時竟然有幾分鏗鏘。
“一群癟犢子,龜孫子。‘’鏗鏘了幾句就開始指著鼻子罵人“窩裡鬥,死在勞工營,說出去你們不怕祖墳裂開,你們祖宗都要捂著臉替你們丟人。”
“這裡是那?緬甸,異國他鄉,魔鬼窟,不團結自己人,指望誰?你們不會天真的指望那些日本人饒命吧?”
“你們往前看,再往前就是國境,就能回家。”
所有人突然愣住了,屋裡變得死一樣的沉寂。
回家,還能回的去嗎?
夏夜嵐聽到外面急促的腳步聲,急忙道“來人了。”
聽見她的話,吳文墨卻幾步上前走到夜嵐面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這一下子倒是把夜嵐打蒙了。
“我瞧你這個小子鬼鬼祟祟的,你說你是不是日本人的奸細。”
夜嵐的臉一下憋得通紅,一把拽住他的衣領,雖然她比吳文墨要矮一頭多“吳文墨你娘的才是……”
正說著警備隊長山本花田和翻譯官帶著一隊日本士兵,如狼似虎地闖了進來,正好看到夏夜嵐拽著吳文墨的領子。
“不許動!統統地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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