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嘗試許久,雙煞終於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官天所受的傷,他束手無策。
看他急得滿頭大汗,官天就覺得好笑,雙煞最終攤手,無奈道:“你這內傷太奇怪,竟然排斥我所輸入的靈氣!”
官天暗自撇嘴,心道:“你的靈氣能與植物之靈相比嗎?根本都不精純!”
心內雖這樣想,面上卻是一副愁眉苦臉,生無絕戀。
“是誰傷的兄弟你,這掌法我竟從未聽說過。”
雙煞苦笑撓頭,心內好奇傷官天之人,同時為官天還活著而暗道幸運。
“我未看清那人面容,剛抬頭,就被那人襲了一掌,幸得我裝死才逃過一劫,如若不然,現在我估計也是一具冷冰冰屍體了!”
官天言語之中滿是無奈與歎息,雙煞聽了面色更為複雜,埋頭思考小會兒,突然道:“難怪,昨晚兄弟你未與我聯系,原來是這般。”
“是,那人好厲害的,我不敢妄動。待感覺他離去我才逃離在此處,就怕他有所感,再折回。”
官天聽聞順口答道,見雙煞毫無懷疑,他故作思考,仿佛想了許久,才不確定喃喃自語道:“那人身形很熟悉,我仿佛在何處見過。”
說完他故意歎息一聲,幽幽道:“可惜,落城來往人太多,一時之間我也想不起是誰。”
雙煞臉色更加難看,聽官天說完他偏頭一想,又道:“此次計劃知曉人太少,難道是......”
想著想著他又急問道:“你內傷由左掌形成,難道是......關胥?”
說到這裡,他又搖頭,一臉不置信,官天見目的達到,埋頭再一想,裝作恍然大悟道:“好像真是他,我從未與他見面過,不過在落城重大活動中總能見到他,他現在是關家家主,地位尊崇,他......”
雙煞擺手示意官天住嘴,官天忙閉嘴,扭動身子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好,不發一言的望著雙煞。
他雖對官天傷勢束手無策,但還是為官天止住了吐血之勢,現在的官天神情看起來要清醒許多,腦子也清醒了太多。
“果然是他,與我猜測的一般無二!”
雙煞咬牙切齒,力道太大,唇角瞬間溢出鮮血,官天卻裝作未看見,這家夥明顯就是一個自虐狂。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你切莫......”
官天好意勸道,雙煞卻不聽,一張臉氣得扭曲,握緊拳頭雙眼猩紅大嘯道:“這仇,我一定要報!”
說完他便抓起渾身無力的官天,官天肩膀被他抓住生疼,他哪裡不知道這個脾氣暴躁的家夥心中打算。
見此人急著想找關胥報仇,他忙撥開雙煞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咳嗽兩聲,輕聲勸道:“現在突然去,打草驚蛇怎辦?據我所知,關胥可是不講理,你就算有理到了他那裡也會落下下風。只怕他會反咬你一口,讓你在上面再無法抬頭呢。”
循循善誘,溫水煮青蛙。
雙煞一聽,腳步突然一頓,回眸對官天苦笑道:“兄弟所言甚是,還是我太性急,差點就中了那老混蛋圈套了,還是兄弟你想得周全。”
“噯,兄弟你是過謙了,只是因為你身不在落城,不了解關胥為人罷了。”
兩人言談漸入佳境,互相吹捧一番,互換姓名,在官天的深思熟慮下,雙煞最終聽從了官天建議。
雙煞姓向,單名一個煞,之前在客棧被官天一刀解決的是他同胞兄弟,
向雙。 天色不早,向煞攜帶著官天往鰱奇山外行去,按照官天的計劃,向煞回去大靈國向上面如實稟報消息,官天留在落城隱姓埋名,尋找關胥陷害向煞夥伴證據,以求一舉踹翻關胥,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此舉當真是英明神武,脾氣暴躁的向煞心內佩服官天機智。
這個計劃對他而言可以說是萬無一失,既可以尋到關胥與上面對抗的證據,又能打壓他一番,關鍵是還能留下這麽一個看起來人畜無害,修為低下的少年,為自己探聽消息。
他以為上面將官天發展為內線就是因為官天的智慧。
官天自然不懂向煞心內小九九,他有自己打算,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般簡單。
一路行來,他數次旁敲側擊的詢問起落城可還有什麽大靈國的人,向煞卻肯定告訴他,就只有關胥一人,就算還有,他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都是單線聯系的,若不是追回元璽消息失敗,他也不知道在落城竟然還有好幾個大靈國內線。
向煞以為人都被清理乾淨,官天卻不這樣認為,見在這人身上得不到什麽有用信息,官天便閉目假寐,以免露出馬腳。
至於如何向上面傳遞消息,官天沒問,也不能問,這應該算是最高機密。
兩人到了鰱奇山外,靠近銅錢鎮之地,向煞放下了他,約定好聯絡暗號,他便潛入了黑夜中,往大靈國方向離去。
他不能再耽擱,若是不及時趕回,說不定此事還真能坐實了。
畢竟大靈國有許多像他這樣的死士有,而能掌控落城與聽他們話之人,唯有關胥一人而已。
若讓上面選擇,他們寧願放棄他,也不會放棄關胥,除非到了萬不得已之時,而官天卻承諾,一定會讓上面放棄關胥,但是卻得給他點時間。
以三月為期,這期間官天若是未傳遞消息回去,向煞便會再親自來一趟落城。
天光微微亮,望著遠去的深黑背影,官天再也支撐不住,四仰八叉倒在草地上。
神識范圍內再無一人,尤其是向煞,官天才敢吸收植物之靈,植物之靈入了身體,快速幻做火宮之靈,不遺余力的滋養著他羸弱身軀。
走了一路,這兩個時辰內,他都未感應到卓冰在身邊,仿佛她就這樣消失了一樣。
“她真有這麽厲害,完全隱身了?居然連向煞都瞞過了!”
官天暗道,心中又為卓冰感歎,要知道他在向煞身邊的兩個時辰,每一息都是煎熬。
若非向煞感情大於理智,官天也不可能勸說他成功,如果換成關胥那樣的老狐狸,只怕三言兩語就要被識破。
火宮之靈在心內好似一汪溫泉那樣舒適,躺在清晨帶露草地上,他仿若泡入溫泉一般爽快。
方才緊繃的神經終於松懈,在這種舒適之下,他終於沉睡過去,呼吸初始輕微聲弱,到得最後,好似狂牛喘息一般,發出陣陣嘯聲,不知過了多久,火宮之靈終於停止了滋養。
植物之靈一如往常的供養著他身體,沉睡如山的他心內能感覺到此種變化,整個胸膛變得開闊舒坦,又回到了先前那身輕如燕之感。
他能感覺到這種明顯變化,迷迷糊糊之間,官天突然張嘴,對著湛藍的天空長嘯一聲。
此聲空靈婉轉,猶如神鳥飛過,瞬間響徹整個鰱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