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
楊悲風輕輕的喚了一聲,難得的溫柔。
楊玉冠豁然抬頭,這樣的溫柔,也只有在自己極小的時候感覺到過,後來兩人不常見面,便漸漸生疏了。
“嗯?”
楊玉冠習慣性的反問了一句,楊悲風聽聞,快速將手從楊玉冠臉上拿開,隨後才繼續問道。
“最近可好?”
算算時間,他們也有近一個月時間沒見了,在官天將吞天幫一夜滅掉之後,慶功那兩天,楊玉冠還與官天見過楊悲風,隨後不久,楊悲風便不見了。
在官天離開銅錢門去往北翼山脈的時候,楊玉冠正好不在宗門內,當時也只有官天和他的兩個叔叔見到了楊悲風。
算算時間,也已經很久了,但是現在,楊玉冠覺得時間真的很久!
楊玉冠默默的點頭,在他的印象之中,楊悲風從來都不會詢問這些,就算是閉關多年出來,醒來之後見到楊玉冠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詢問楊玉冠的修為狀況。
在他心裡關心的,似乎不是楊玉冠本人,而是楊玉冠的修為,因為只有楊玉冠的修為達到一定境界,才能更好的保護銅錢門。
畢竟楊悲風的兒子就只有這一個,雖然是義子,但是銅錢門上上下下也已經認可了楊玉冠會是下一任掌門。
在宗門大事之上,楊玉冠時常代替楊悲風處理宗門事宜,那個時候,連一向不正經的大叔楊東起和二叔楊北陵,都會恭恭敬敬的稱呼楊玉冠為一聲“少掌門”,下面的弟子更是不敢造次。
“難為你了。”
手指剛剛落下,楊悲風便話鋒驟轉,說出一句奇怪的話,在楊玉冠正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楊悲風已經轉身去,隨後又補充道。
“這麽些年。”
這話是真的很突兀,楊玉冠還沒有醒悟起。
下一刻,楊悲風卻突然拂袖,在楊玉冠正疑惑之際,他身邊極遠之處並不十分真實的遠山近水,此時竟然全部消失。
而在他的身後,竟然出現了一座非常大的瀑布,瀑布正往下面流淌著,聲勢宏大,聲音卻輕微。
在兩邊,卻是一些尋常的樹木,瀑布之下,有一個圓座,兩邊的瀑布流淌的水,在中間匯聚,全部湧入那圓座之中去。
看樣子,那應該是楊悲風運功打坐的地方。
而地下,也已經從黃沙平地,直接變幻成了綠蔭草地,草不過腳背,卻非常的柔軟,猶如地毯,真實而溫柔。
“坐下吧,為父有事情同你講。”
說著,楊悲風便拂袖,盤腿坐下,待他坐下抬頭時,楊玉冠還站在原地,似乎是沒有想坐下的意思。
“此處是由為父的意念操縱的幻境,別人不得為父的許可,是進不來的。如今讓你進來此處,是因為此處密閉,為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同你單獨講。”
話語已經很清楚,楊玉冠聽聞,默默點頭,也拂袖,隨後慢慢道。
“確實,我也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來見義父。聽聞義父正在尋找我,不知道是否是宗門之內出了什麽大事?”
在宗門事宜和自己私事面前,自然是宗門為先,這是他作為少掌門的義務。
“宗門倒是沒有什麽大事發生,只是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從後山湧現來許多動物,將宗門內的建築什物破壞了不少。但是好在只有幾個弟子輕傷,這倒是沒有什麽擔心的。”
後山動物突然襲擊宗門,一直都沒有找到原因,好在沒有給宗門造成什麽不可估量的損失,楊悲風只是讓加強防衛,也就沒有多說什麽了。
這些,確實是小事,楊玉冠也不會去管,聽聞楊悲風的話,楊玉冠便急切道。
“我在青樓後山的一片墓地下面,見到了羽衣的屍體,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具未車形的嬰兒屍體,被用作了祭祀。”
楊玉冠垂著眉頭,想起這些,又忍不住悲傷,但是又因為在楊悲風面前,加上楊悲風本就對他嚴厲,或許是不願意丟臉,他不願意在義父面前繼續落淚。
但是從他顫抖不定的嘴唇之上,能夠看出他又是多麽的難過悲傷。
“羽衣?”
楊悲風怔住,但是卻絲毫不見他又什麽覺得奇怪的神色,反而是平靜得讓人害怕,似乎真的不關乎自己。
這樣雲淡風輕般的話,確實是讓楊玉冠心中不爽快,一般的人聽到這件事情,必然會有所觸動,而且楊悲風也知道,羽衣是楊玉冠喜歡的人。
在楊悲風出關後不久,像是一個正常人之後,楊玉冠就認真的提出過,要娶羽衣為妻,但是楊悲風卻是直接拒絕了。
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而且更是難得的,他大叔楊東起和二叔楊北陵竟然破天荒的站在了一起,反對這件事情。
要知道這三兄弟從來都沒有在一件事情傷人如此默契過,所以在宗門事宜上,隨時可見那兄弟的爭吵。
等楊悲風出關之後,便靜靜的坐在上方,捧著茶,慢慢的看他兩個兄弟為一件極小的事情爭鬥得面紅耳赤。
這也不失為一種娛樂。
而楊悲風所表現的情緒也未免太平靜了些,楊玉冠覺得,他好像是把羽衣當做是一隻貓狗的死亡了。
楊玉冠也清楚,義父不同意,大多數是因為羽衣是青樓女子的緣故, 再怎麽說,他也是銅錢門的少掌門,若是真娶青樓女子為妻,必然會被那些人嘲笑。
但是,一個人死亡了,還被用作祭祀,楊悲風這樣的態度,也未免太輕率了。
讓人覺得窩火!
握緊的拳頭,楊玉冠心中憤恨不已,楊悲風自然是知道這孩子性子的,見他如此,他蒼白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點笑意,忍不住便笑道。
“這麽些年,玉冠你是一點都沒有改變,還是這麽的容易衝動。要知道,衝動可是會壞事的,那麽你也難成一件大事。”
“我可從來沒有想做一件什麽大事,我對銅錢門的事情沒有絲毫興趣,要不是你將我撫養長大,銅錢門又於我有恩,我才懶得管那麽多呢。”
楊玉冠撇嘴,牙齒故意咬得“咯吱”作響,他不敢對楊悲風出手,但是無聲的控訴還是敢的。
畢竟這是他養父,還是銅錢門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