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清在不遠處嚷嚷開了,一會說警察打人,一會說有錢人欺負窮人,一會叫六嫂他們別被小錢騙了,竟然說這事每個人都能拿一百萬賠償。
還真有人心動了,不過一想到杭雨,政府,警察,這些個都是惹不起的。心動歸心動,現實歸現實,能拿到二十幾萬已是走運,不敢過多要求。
說白了就是胃口和膽量問題,徐佑清四人屬於胃口大,吃了豹子膽的。徐澤來六人屬於胃口較小,膽子也小的,六嫂屬於有良心的。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們趕緊回去吧,遲則生變。”劉盛建說道。
“我會盡快把錢打到你們的帳戶,有問題可以聯系劉鎮長。”杭雨對六嫂他們說道。
“杭老板慢走。”徐澤來說道。
杭雨帶著一乾人離開了,徐佑清四人十分焦急。
劉盛建拿著喇叭上前說道:“都別鬧了,看戲的都回家去,鬧事的都給我拘起來。”他一說話,警察們馬上拿出手銬,把徐佑清四人拷了起來。
不管他們如何嚷嚷,最後都被推進了警車。
“拘留幾個小時,好好教育一下再放出來。”劉盛建對陳堅說道。
“我明白。”陳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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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拍下來的視頻要放到微博視頻網嗎?”小周問道。
“暫時不用,把視頻存起來,如果有人拿著事兒摸黑我,可以當做證據。”杭雨說道。
“好的。”小周回道。
杭雨一行人還沒走到停車處,遠遠地看到一個警察和一個婦女迎面走來,婦女很焦急,走得很快。
雙方靠近了,婦女看到杭雨,突然加快速度撲了上來:“杭老板,我老公呢,我老公在哪?”她抓著杭雨的胳膊,滿臉焦急之色。
“大嬸,請問你是哪位。”杭雨問道。
“您貴人多忘事,我跟你同村,我丈夫叫李澤建。”婦女說道。
“李澤建?”梅嶺村那麽多人,不是每個杭雨都認識。
“大嬸,你跟杭老板說沒用,你丈夫就在前邊,我帶你去就行了。”青年警察挺有眼力勁,看出杭雨不認識這個婦女,當然也不知道她老公在哪。
李澤建的老婆其實想要杭雨跟她一起去,不過杭雨跟她反方向,不好硬拽著他去。至於為什麽要杭雨一起去,她也不太清楚,只是覺得這樣更好。
被青年警察拽走後,李澤建的老婆還不太樂意,考慮到丈夫的屍體才走了。
“我們村的人怎麽會跑這兒來?”杭雨奇怪道。
“好像是被河流衝下來的,估計是失足落水。”袁宏宇說道。
“大概是吧。”杭雨沒有追究,也懶得跟上去捐錢了,他還沒這麽賤。
卻說李氏跟著警察來到停放屍體的地方,看到六具屍體用白布裹著,一排放在地上,整個人差點暈過去,青年警察連忙扶住她。
“這就是你丈夫。”警察指著左邊第一具屍體說道:“我們已經讓法醫鑒定過了,初步認定你丈夫是被淹死的,估計是不小心掉進河裡。”
“老公!”李氏跪在丈夫的屍體前,顫抖著掀開白布。
看到丈夫那張泡腫的臉龐,李氏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旁邊的人聽了都不忍直視。見過死難者家屬,沒見過哭的這麽慘的,又不是比誰聲音大。
李氏的哭相特別誇張,捶胸拍地,好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其實她跟其他死者家屬一樣,心裡想的更多的,是以後的生活該怎麽過?李氏知道丈夫昨晚去了哪裡,她幾乎可以肯定,丈夫是在漁場搞鬼時跌落江中。
不過這事兒不能說出來,不對,是不能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李氏跟徐佑清一樣,也想到了攀附漁場的責任,希望得到賠償。她在嚎啕大哭的同時,腦子裡想了很多鬼主意,最後決定把這事跟漁場拉上關系。
如果不這麽做,失去丈夫的她很難養活兒女,還要交學費。
“你說你丈夫是為了看漁場才跌落江中的,你們的股份都被收回了,沒事看什麽漁場。”彭鐵家聽到李氏的描述,不敢相信。
李氏竟然說他丈夫對漁場有感情了,看到連續下了幾天雨,怕漁場出事,想最後盡一點力。
這個故事著實缺乏說服性,包括彭鐵家在內,所有漁場職員都表示懷疑。
“杭老板,不管怎麽說我丈夫曾經都是漁場股東,他為了漁場安全出事,您可不能看著我們娘兒仨賣房子。”李氏裝可憐。
杭雨離開徐家村後,並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回到了梅嶺村的家。
彭鐵家得知他回來,正好過來報告一下對李氏夫婦的處置,沒想到剛報告完沒多久,李氏就跑來求助,而且理由奇葩令人瞠目結舌。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李澤建是個吃喝嫖賭,好吃懶做的家夥。每次漁場忙碌的時候,叫股東家裡的成年人來幫忙,李澤建每次都要找借口推脫。
說他對漁場有感情,夜晚冒雨去看漁場......
“漁場不是有監控嗎,看一下就知道了。”杭雨面無表情,經歷過徐佑清他們的糾纏後,他已經對這類事情有點免疫了。
說話時,杭雨盯著李氏的眼睛,對方聽到監控二字時,眼中閃過擔憂之色。雖然對方很快掩飾住,但杭雨可以肯定,又是一個徐佑清那色的。
“恩, 我打電話叫人看一下監控,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會給你一些資金上面的幫助。”彭鐵家拿出手機,給漁場的職員打電話。
李氏明顯有些緊張了,又不能阻止他們,心中惴惴不安。
“不用一直站著,坐下來休息一會。”杭雨客氣地道,雖然知道對方不懷好意,但他聽了劉盛建的建議,不打算跟小人計較。
“謝謝杭老板。”李氏小心翼翼地坐下來。
“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哎,今天離開的人實在太多了。不過逝者已逝,希望李大嫂節哀,振奮起來好好照顧孩子。”杭雨安慰道。
“杭老板,我,我真的沒辦法了。”李氏忍不住哭了。
“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全國上下每天病死的,出車禍的,出意外的,自殺的人不知道多少萬。哪有過不去坎,要是每個人都這樣,這世道不得亂套了。”杭雨說道。
李氏低聲抽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