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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們的媒體叫過來。”杭雨說道。
“好。”袁宏宇馬上打電話。
“既然躲不開,就應該由我們掌握輿論的主動權,反正就算這件事跟我沒關系,出了這麽不幸的事情,我也應該捐些錢的。”杭雨說道。
“哈,不愧是杭董。”張秘書聞到了一股資本味道。
說實話,他不喜歡這種味道,雖然錢可以讓死者的家屬過上好日子,但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用錢衡量生命的態度,真的讓人很不爽。
杭雨沒有馬上過去,而是先打電話跟劉盛建聯系,詢問他是否能帶記者。劉盛建並不喜歡把事情曝光,但是杭雨有要求,他也不會阻止。
大約二十分鍾,江燕公司的記者來了,隨杭雨一起前往現場。
很多人認識杭雨,看見他來紛紛擠上來責怪他在上遊建漁場害死人,好在有警察維持秩序,否則說不定杭雨會被他們打一頓。
看到這種情況,杭雨等人的臉色,包括劉盛建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
雖然水利局檢測說漁場對水道有影響,但是這個影響微乎其微,因為漁場建設是完全符合標準的,通過了相關部門的審核。
哪怕連續下幾天暴雨,水流暴漲,都不會影響到下遊的安全。徐家村之所以遭災,只能怪他們自己私築泥壩,結果這些人卻把責任一股腦推到杭雨身上。
這些人分明是怕他不肯賠錢,所以想先用髒水潑他一身。
包括個別死者的家屬,看似很傷心,其實心眼多得很。
“大家先別吵,讓我說幾句話。”杭雨拿著一個喇叭,說道:“對於不幸遇難的人,我也很難過,但是各位把這個責任全部退給我,未免太不厚道了。”
“是你們的漁場影響水道,導致我們這兒發生泥石流,不怪你怪誰!”一個男人大聲喊道。
“這位先生,你能站到這裡來說話嗎?”杭雨問道。
“我在哪裡說話關你什麽事。”男人分明是心虛了,看到鏡頭轉向他,連忙用手遮住臉。
“這種事是要打官司的,你們既然覺得我錯了,好歹出來做個證。劉鎮長和陳警官都在這裡,可以給你們主持公道,誰要上來作證的。”杭雨說道。
“大家不要怕,政府是站在正義這邊,只要你們有理有據,我和陳警官一定幫助你們討回公道。”劉盛建說道。
他這麽一說,村民們反而更心虛了,因為他們沒理沒據。這些村民心裡清楚,雖然他們人多,他們是老百姓,但他們這次並不是正義的一方。
見沒人願意上來,劉盛建又道:“怎麽都不上來作證,有我和陳警官給大家活主持公道,還有媒體拍攝,任誰也不敢欺負你們。”
一個婦女說道:“你們不是查了他的漁場嗎,還要什麽證據。”
劉盛建解釋道:“那個漁場雖然對水道有一點影響,但是建設規格符合要求,不足以作為證據,所以需要人證。”
那個婦女說道:“我不懂那麽多,我只知道他們在上遊建漁場,害得我們這兒發生泥石流,害死了好幾條人命,這事兒必須給個說法。”
眾人群起攻之:“對,必須給個說法!”
杭雨和劉盛建相視一眼,後者微微搖頭,這些人擺明了胡攪蠻纏。連一向站在百姓這邊的陳堅都看不下去,這幅吃相實在太難看了。
當然,也不是每個徐家村民都這樣,胡攪蠻纏的主要是死者親朋。
“哪些是死者家屬,你們可以上來作證。”杭雨說道。
“我是,你想怎麽樣。”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請問貴姓。”杭雨說道。
“免貴姓徐。”徐佑清說道。
“徐先生,既然你說是我的漁場害了你們,大可站上來說清楚。”杭雨說道。
“上來就上來,難道我怕你不成。”徐佑清受不得激,走到杭雨旁邊,對下面說道:“六嫂,董哥,你們都上來啊。”
六嫂眼眶通紅,聞言露出猶豫和羞愧之色,明顯不願意暴露在媒體面前。而那個叫董哥的微胖男子,則壯著膽子和徐佑清站在一起,緊接著又上來七個人。
一共九個人站上來,他們就是死者的直系家屬。
“六嫂,你還愣著幹嘛,不想給你老公討回公道了。”見六嫂還在那猶豫,徐佑清不滿地催促道。
“我...”被眾人注視,六嫂不敢抬頭。
徐佑清見此急了,乾脆上前抓著六嫂的胳膊,硬是把她拽了上來。
“我們現在都上來了,你想怎麽樣直說。”徐佑清挑釁地看向杭雨,張開五根手指道:“五條人命,放在哪裡都是償命的大罪,你要是不給個說法別想過我這關。”
就在這時,一個警員匆匆走到陳堅旁邊,附耳說了一句話。
陳堅眉頭一皺,略微沉默,然後走到杭雨旁邊道:“現在是六條人命了,剛剛從下遊撈上來一具屍體。”他拍拍杭雨肩膀:“也跟你那個漁場有關,家人馬上來了。”
杭雨面色不變,說道:“恩,讓他們來就是。”
對付任何陰謀詭計,最好的做法就是坦蕩蕩說清楚,讓大家都聽清楚。
杭雨不是沒想過壓下這件事,但是出了這麽多人命,加上他有那麽多競爭對手,根本壓不下這樣的大事。 而且壓下後一旦被捅破,只會對他更不利。
所以他選擇一開始就搞清楚,對就對,錯就認。
不抱任何僥幸心理。
“水利局的同志,能具體地說一下你們的勘測結果嗎?”杭雨說道。
“可以。”水利局的勘測員很配合,實話實話:“根據我們的現場勘測,江燕公司投資的漁場完全符合建設標準,對河道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徐家村發生泥石流的主要原因,是一部分村民私築泥壩,積水過深,加上連續降雨導致泥壩衝毀。”
話音剛落,徐佑清猛地撲了上去:“我草擬大爺,死的不是你爹。你們這些臭不要臉的,只會給大老板說話,擺明了官商相互!”
勘測員措不及防,被徐佑清一拳打中鼻子,鼻血流了下來。警察連忙上去拉住徐佑清,對方還依依不饒,想用腳踹勘測員。
其他幾個家屬見狀,也紛紛纏上了勘測員,一時間現場頗為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