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江湖不與公門說

　　“伊賀君，我們已經在東方飯店守了三天了，沒有見那個姓武的小子出來。洪門的人看的很緊，我們進不去。據可靠情報，那小子就在東方飯店。”大和道館內，一個身穿便衣的日本浪人和一個穿著羽織的男子在交談，看那便衣浪人的神情很是尊重。

　　那被稱為伊賀君的日本人好像沒有聽到一般，認真地在擦拭著自己的武士刀。

　　那便衣男子也不敢說話，只是恭敬地等在那裡。

　　“洪門?東方飯店?有意思。武家堡?武義?嗯不錯。”伊賀仁一邊擦著刀，一邊自言語般地說著。

　　“叫軍部找警察局的人先探探路。看看洪門是什麽態度。帝國現在還沒有全面對華作戰。我們還是不要多生事端，但也要讓那些支那人知道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是不可以白死的。”擦好了刀，伊賀才慢慢地吩咐下去。

　　“嗨”便衣男子說完轉身退出了大和武館。

　　東方飯店。司徒雪嬌又來給武義喂飯，眉目含情，動作輕柔一種曖昧的氣氛彌漫於這小小的房間之中。

　　“大小姐。於四海來了，帶著很多警察。”一個洪門弟子在門外向司徒雪嬌報告。

　　於四海，他來幹什麽。司徒雪嬌聽言，皺起眉來，要說這於四海和洪門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個是江湖門派，一個是警察局長，平日裡雖然也有些瓜葛，但從來沒有什麽交往，這個敏感的時期，他能來幹什麽呢?

　　司徒雪嬌把最後一口粥喂給了武義後，微微一笑，收起了細瓷小碗站起身來。

　　“武家哥哥安心修養，我去去就回。”

　　武義不知道這個於四海是什麽人，但從雪嬌的表情裡也看出了些什麽。對著雪嬌歉意地一笑道:“給你添麻煩了，那個於四海應該是為了我而來。小鬼子是我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大不了殺將出去天涯海角總有我武義容身之所。”

　　司徒雪嬌氣武義還這麽客氣，又怕武義真的衝動停下腳步給了武義一個安心地笑容。

　　“在這上海灘，他於四海不過是日本人的一條狗罷了。我們洪門還不怕他。武家哥哥不用擔心，安心養傷就是。”

　　說完司徒雪嬌向門外走去。武義叫來了小燕子，讓她出去看看外面是什麽情況。

　　小燕子也想去看看熱鬧，一蹦一跳地也跟著跑了出去。

　　東方飯店的客廳之內，一個穿一身黑色警服的胖子帶著十幾個小警察就站在那裡，對面是二十幾個洪門的弟子，雙方對持而立，都沒有說話。

　　“於局長，我們洪門向來是奉公守法，安心經營正當生意，不知道今日裡於局長擺這麽大的陣式所為何事啊?”司徒雪嬌走到大廳就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司徒小姐，三天前這街面上發生了一起凶案。一個暴徒當街擊殺了四名日本人。上峰聽後很是震怒，責令在下限期破案。我收到可靠情報，說那個凶徒就在這東方飯店之內，還請司徒大小姐行個方便，我也好回去交差。”於四海看到司徒雪嬌，一臉笑容，但明顯屬於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話雖然說的客氣，可擺明了就是要在這東方飯店拿人。

　　“哦，於局長是說三天前的事吧，這個我倒是知道，沒錯，殺人的好漢就在這東方飯店。想要拿人就看你於四海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司徒雪嬌一點也沒客氣。更不打算客氣，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仗著有日本人撐腰竟然敢來洪門的堂口要人。

混江湖的最重面子，別說是自己對那武義有了好感，就算是普通江湖朋友也斷沒有叫人輕意帶走的道理。　　於四海沒想到自己就這樣碰了一個硬釘子回來。這洪門竟然一點不給自己面子。臉上有些不自然。想要發作，但想想這裡是洪門的堂口，又忍了下來。

　　“司徒大小姐，您不要為難在下了。我也是混口飯吃。在日本人手下辦事不好乾啊！而且確實是日本人那邊死了四個。這事總是要有個了解的。求大小姐行個方便。”於四海隻好陪著笑臉，低聲地求道。說是求但也隱含著三分的威脅。

　　“哼”司徒雪嬌想起那天的事就有氣。更不會給於四海面子。她司徒大小姐什麽時候又給過這些漢奸面子。自己的父親不在，她就是洪門的話事人。於情於理都不可能讓這於四海得逞。

　　“於四海，你給我聽著，那天的事我就是親眼所見，那幾個日本浪人也算是武者吧，既然是武者就要按我們江湖的規矩來。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白死。有本事叫日本人親自上門來要人。”司徒雪嬌的語氣越來越不客氣。

　　“哈哈哈哈，洪門大小姐果然霸氣。我老沙真是見識了。不知道洪門堂口是何人掌事，我漠北鐵槍沙滿天拜上。”隨著一陣大笑，一個滿臉淡黃色胡子的大漢帶著幾個江湖人走進了東方飯店。

　　司徒雪嬌身邊的一個通事在她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原來是，沙老前輩，洪門內八堂京官，坐堂司徒雪嬌有禮了。 ”這個身份是為了好玩人自己父親那裡要來的，本來也當不得真，但內八堂算得上是洪門的高層了，所有人都稱為京官，坐堂的更是門中重要人物。這個身份拿出來也可以陣得住一般的江湖人物。

　　但顯然，這個沙滿天不在其內。只見他又是一陣大笑。毫不在意地看著司徒雪嬌。

　　“大小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日本人那邊拜了山門，托我給洪門堂口帶個飛口。那姓武的小子，日本人是要定了。他殺了四個大日本的武士。惹下了天大的事端，我勸司徒大小姐還是不要強出頭，日本人可不是好惹的，看在都是武林同道的份上。我沙滿天也只是好言提醒。”

　　聽到那沙滿天的話，司徒雪嬌雖然不是武林中人，但多年來耳濡目染也知道些江湖上的事情。剛剛通事也向自己解釋了這個沙滿天的江湖地位，不可以說是不高，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等一的高手。如果是在平時來到洪門，滿門定然要好好招待，不敢慢待的，但今天不同，話裡間聽出這沙滿天已然投靠了日本人，是來做說客的，司徒雪嬌也就不用跟他客氣。千年洪門底氣十足，要是真的不想給這些人面子，那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沙前輩。我敬你是武林前輩，如果你是給日本當說客的，那就請回吧，我洪門不招待走狗。”

　　司徒雪嬌的話，直把這個沙滿天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想要發作，就只見洪門的弟子都站在了司徒雪嬌的身前。

　　“好，好，好，這洪門就是這麽對待武林同道的嗎?”沙滿天怒極反笑，連說了三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