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市井江湖殺(中)

　　“張館主，您這是要去那啊?”身教書先生打扮的孫不聖攔下了多年的好友張雲飛。

　　“原來是孫老，今日是武家小子比武的大事，我作為武林同道，怎能不去。孫老不是我們武林中人怪不得不知道呢。”看到來人，張雲飛客氣地上前打了個招乎。

　　孫不聖淡淡地一笑:“孫某雖然是一個文人，可這上海灘上的事倒也知道幾分。在我看來，你今天還是不要去的好。”

　　聽言那張雲飛露出了一絲驚訝。臉色有些難看。不解地看著孫老。

　　“張館主，三十年打拚下來的名聲，難道就隻值五百大洋嗎?”孫老一聲厲喝。

　　那張雲飛的臉色瞬間變了幾變。一會紅一會白，只聽那五百大洋就知道自己的事敗露了。心裡更是猶豫。孫老說的對啊，自己在這上海灘打拚了三十幾年，才拚得了今日裡張家武館的一點點名聲。今日裡如果真的為那日本人做事，如果無人知道也罷了。但被人知道，這江湖之中恐怕是再難立足。

　　“孫老的話，晚輩聽不明白。”張雲飛強作鎮定。向孫老抱了抱拳。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今日裡天氣不錯，難道非要去看那打打殺殺地事嗎?不如留下來陪我老頭子喝杯茶。”孫老向著張雲飛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歎了口氣。答應那日本人本就是勉強，今日裡事情敗露，張雲飛還是要臉面的。這孫老不是武林中人，攔下自己看得是多年鄰居的交情。為了給自己留下幾分面子。

　　張雲飛再一次向孫老抱了抱拳“孫老，我，嗨，我是一時糊塗啊！”

　　孫老沒有繼續讓他說下去，做了個請的動作“人生難得是糊塗。但大是大非面前最好不要真的糊塗。你若迷途知反，不如和我坐下來喝杯茶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完二人一同走向了路邊的茶館。

　　暗港中走出幾人。為首一人吩咐其手下“回去報告，張雲飛已經擺平。”

　　倚翠樓的客戶之內，彭於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看著床上睡著的女人，淫邪地一笑。起身穿好衣服。想到數月前東方飯店被辱一事，眼神中露出了濃濃的恨意。又想到那日本人的安排，想到今日裡武義就要倒霉。又覺得痛快。看看時間不早了，三兩下穿上了衣服。打開房門就要往外走。

　　門外恭敬地站著一個一臉謙卑地人。青衣小帽，標準的大茶壺打扮。見彭於虎出來，堆著滿臉的笑容迎了上去。

　　“彭大爺，怎麽不多睡一會，這時間還早呢?”

　　彭於虎心裡想著美事，看誰都覺得順眼，隨手拿出一塊大洋拋給那大茶壺“爺今兒高興，這是賞你的。等晚上爺我再回來，叫小紅洗乾淨了身子等著爺。”

　　大茶壺接住了那枚大洋，拿在手中卑微地把身體躬的更深了“彭大爺，您還是再睡一會吧。今日裡外面不太平，在我們倚翠樓多好，暖玉溫香風流快活。”

　　彭於虎不疑有它，仍自得間地向樓下走去。

　　“太平有什麽好的，只有這天下不太平了，爺才有發財的機會，爺發了財才有錢打賞你們這些奴才。”彭於虎不知道大難臨頭，邊說邊往這樓下走。

　　那大茶壺此時竟然站直了身子，淡淡地說:“太平錢好收，亂世人難為。這不乾淨的錢還是留給你這不乾淨的人花吧。”

　　說完，腳下發力。力走大小三節。運於指尖，那枚大洋脫手飛出，

直直地釘在了彭於虎的後腦之上。　　彭於武吃痛，一手捂著後腦，轉過身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平時卑微的如一條蟲一樣的大茶壺，用手不甘地指著他。

　　一樓裡迅速地衝上來幾個花枝亂顫的女人，這個叫大爺，那個叫死鬼地，如果攙著老相好一樣，把彭於虎攙到了後院。直接就扔到了一口古井之中。完事紛紛向井中啐了一口才拍拍手無事人一樣地離開了。

　　那大茶壺又恢復了往日的卑微，仿佛剛剛只是隨手拍死了一隻惡心的蒼蠅一樣。倚翠樓還是那個倚翠樓，沒有人知道這裡都發生了什麽。

　　許半仙今日裡換了個地方擺開了自己的小算命灘。一方小桌，招魂鈴在左，桃木劍在右，清灰色的道袍半新不舊地，眯縫著一雙小眼睛看著來往的人群。好像在物色今天的目標。直到看到了一個肥頭大耳但卻如凶神一般的和尚才露出了笑臉。

　　見那大各尚走近，才搖著折扇，手捋山羊胡迎了上去。

　　“大和尚，我看你，印堂發黑，似有烏雲蓋頂。怕是要有血光之災啊！”

　　蠻和尚悟法看著這個道士， 被氣地竟然笑了出來“灑家拜的是佛主，你供的是三清，你竟然給我算起命來。我看你倒像是惡因在前，果報於後，恐怕今日裡就要往登極樂。”

　　許半仙也不生氣，哦了一聲“那就要看是我的三清算得準，還是你的佛主更為靈驗了。”

　　這大街上的人也看著好笑，頭一遭看到，這道士要給和尚算命，真是稀奇。

　　蠻和尚久走江湖，也看出了來者不善。也不多說，提起那砂鍋大的拳頭就向許半仙打來。

　　許半仙旋身躲避。順勢抓起了桌子上的桃木劍。一腳踢向那招魂鈴，那鈴而發出清脆的響聲就襲向蠻和尚。

　　蠻和尚揮掌擋開，就見那許半仙，連人帶劍向自己飛來。

　　“大當家的，快來看，太好玩了，這大上海真是啥都有啊！這和尚竟然和道士乾起來了。”這說話的是一個身高二米的大漢，豹頭環眼，皮膚黝黑。加上胡子就那三國的猛張飛一樣。看到和尚和道士打了起來，仗著身高體壯硬是擠到了最前面。一雙鐵臂，肌肉墳起，一看也是一個武林中人。

　　“鐵行，正事要緊，不要多管閑事。”那被稱為大當家的劍眉大眼，頭戴禮帽，只是這皮膚略顯細嫩。身架高大。手長腿長一看就知道也是一個練家子，只是這眉宇之間有一股子脂粉氣。細看之下，原來竟是女兒身。一張剛性的臉上五官分明，嘴有些略大。再配上那棱角分明的下巴。女身男相，走起路來更是虎步龍行。一派好漢的作風

　　聽到那大當家的話，鐵行沒了脾氣。但還是忍不住打量這街上打鬥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