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雪夜悲歌(上)

　　小鬼子死了，漢奸死了，可這雪地之上，還有幾個女人，目光無神，麻木地坐在雪地上。無喜無悲，就這樣看著武義等人。

　　“三嫂，我是小龍啊！你看看我，你說說話啊！”小龍悲憤地跪在一個女人前面。大聲地喊著，叫著，可對方一點回應也沒有。

　　這些女人經歷了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時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些被掠來的女人有四個，此時都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這四個女人就是這附近幾個村子裡的。武義是不認識，可這些車把式認識，戰鬥結束後落在後面的車把式一個個地追了上來。

　　“桂芬，我對不起啊！”一聲嚎哭，一個年紀三十來歲的男子，衝到了一個女人身前，一邊哭，一邊抽自己嘴巴。

　　見那叫桂芬的女人沒有什麽反應。擦了擦眼淚，想要把她從雪地上拉起來。

　　“桂芬，走咱們回家。娃沒了，咱們再生一個，人活著就好。”東北大漢心痛媳婦，可是不怎麽會哄人。

　　這不提娃娃還好，聽大漢這麽一提，那女人突然竄了起來。嘴裡發出了如野獸一樣的嚎叫，一把推開了眼前的男人，瘋一樣地向靠山屯跑去。

　　一場大戰，即便是武人，也都透支了體力，見這女人瘋跑，也不得不起身追了過去。

　　“你們幾個留下，照顧這些女人，一定要把她們安全地帶回靠山屯。還有地上的武器。”武義吩咐一聲，就去追那個發了瘋的女人。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在這雪地之上。幾十個武人，其中包括以輕功見長的小燕子，竟然沒有追上這個女人。只是一路跟著她跑回了靠山屯。

　　“柱啊！柱啊！你在那啊！娘回來了。柱啊！餓了吧，娘這就給你做飯去。”女人在村子裡東叫一聲，西叫一聲。聲聲震心撼魄。

　　武義等人追回到這小村子裡，就看到女人在這一片廢墟之中，漫無目的地遊蕩。房子沒了，兒子沒了，清白沒了，女人瘋了。

　　武義和弟兄們就站在小村外，不敢再向前一步。

　　“我們來晚了。鄉親們，是我們來晚了。”武義見到此情此景，直直地跪了下去，向著這一片廢墟重重在磕了一個頭，這頭磕下去，久久不能抬起。

　　“桂芬，桂芬，咱們回家，回家吧。”那漢子也追了上來，上前去一把拉住女人的手臂，悲聲懇求。

　　“他爸，柱兒呢?這天都快黑了，不知道又跑那裡野去了。你去找一找，我回家給你們做大碴粥去。”女人平靜地就如果往日一樣。

　　那漢子聽言，慢慢地跪在了地上。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時，平日裡鐵錚錚的漢子也哭的跟一個淚人一樣。

　　在場的江湖中人，更是眼圈通紅。都說禍不及妻兒，這是江湖中人做事的底線，看著眼前的情景，又怎能不叫人又悲又恨。

　　熊玉仙上前拉起了武義:“武三哥，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要怪就怪那小鬼子，太沒有人性。咱們現在能作的就是振作起來，多殺上幾個小鬼子為這裡的鄉親報仇。”

　　武義這時才站起身來。開始安排隊員清理現場。

　　不一會，最後一隊人也來到了小村，這就是武義安排留在最後清理戰場的那些人。

　　“人呢?那幾個女人呢?”武義見這些人抬著戰利品，垂頭喪氣地走回來就上前去追問。

　　“武隊長”帶著一的人叫了一聲隊長，

低下頭，哽咽起來。蹲在地上不停地用拳頭去捶打自己的的大腿。　　“說，人呢?我叫你看好的人呢?”武義抓起這個男人聲音越發地狠歷起來。

　　“武隊長，都怪我不好，沒看住那幾個女人，半路上，路過一處，那幾個女人竟然一起跳了進去，那裡是一個冰窟窿，也不知道有多深，下面全是水，轉眼間就沒了身影。武隊長，你打我吧，都是我不好。”那男人哽咽著，懊悔著，他實在是太大意了。完全沒想到幾個女人已經有了死意，隻以為帶上她們就可以安全地回到小村。

　　“你是幹啥吃的。幾個女人都護不住。”武義氣的一拳把這男人打出三四米遠。又要追上去用腳踢他。

　　“武隊長，怪不得孫哥。當時誰也沒反應過來，都是命啊！”小龍也和這些人一起回來的，見武義動了真火，連忙上前阻攔。

　　死去的三個女人中，有一個是他的嫂子，當時誰也沒反應過來，三個女人如約好了一般，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小龍悲從中來。

　　嫂子在小龍的攙扶下目光無神地向家的方向走去。走到那處冰窟窿，小龍也沒有在意，只是小心地攙扶著嫂子。

　　“小龍。你長大了，你三哥死了，你要為他報仇啊！”

　　聽嫂子肯說話了，小龍很高興，連忙向嫂子保證一定會給三哥報仇。可就只是這一松手，話還沒等說完，嫂子一轉身就跳進了那冰窟窿裡。 小龍起身也要跟著跳下去，可是又一個女人一頭撞開了小龍，跟著跳了進去，接著是第三個，三個女人就這樣自盡了。小龍爬起來要下去救人，可那冰窟窿之下，就是冰冷湍急的河水，其它他那裡還敢讓他下去，死死地拽著小龍。並死命地拉著小龍回到了靠山屯。

　　“武隊長，讓我加入你們吧，我要給我三哥三嫂，給靠山屯的鄉親們報仇。”小龍想到這裡，跪在了武義的面前。

　　“好，好兄弟，從今天起咱們就是一個鍋裡攪杓的兄弟，你的恨就是我們的仇。從今往後，咱們就在這白山黑水之間，殺他的痛快。今日血仇，定叫小鬼子，十倍百倍地還回來。”武義拉起了小龍。

　　其它的車把式這時也來到了武義的面前要求加入到武威戰隊。一起打鬼子，一起報仇雪恨。

　　“好好好，都是好漢子，都是咱們東北的好漢子。從今以後，我武義將和你們同甘共苦，兄弟們，振作起來。不能叫小鬼子笑話了咱們。擦乾眼淚，把這淚水都給我咽回肚子裡，從今天起，咱們流血流汗不流淚。咱們要笑，要笑著活下去，笑著為咱們的親人報仇。你們的苦我武義償過，你們的恨，我武義有過。哭解決不了什麽問題，我武家堡三百七十四口人命在天上不是要看著我哭的，是要看著我怎麽痛痛快快地活著，痛痛快快地為他們報仇。兄弟們，都起來，馬車上就有槍，箱子裡就是子彈，這白山黑水間就是我們的戰場。小鬼子就在這裡，跑不了，逃不掉，有一腔熱血，一身血勇，還怕沒有報仇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