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愛國的呂清文
這邊武義在為北上作著最萬全的準備。大上海更是風起雲湧。
上海,穆家別院。
“小姐,你就別出去了,老爺不讓你出去,再說這外面兵荒馬亂地,你出去也不安全呀!”畫兒在極力地安撫著暴躁的穆大小姐。
“畫兒,你不懂,國家有難,匹夫有責,現在我的同學都在外面遊行,都在為中華而奔走,而我卻躲在家中,這讓我怎能安心。”穆婉婷知道和畫兒說這些她也聽不懂,可是自己心裡急啊,國恥日後,自己和同學們一起約好,上街遊行,為國請命。可是父親聽後非但不支持自己,還叫管家把自己看住,不讓出這別墅半步。
畫兒確實也是聽不懂,只知道不能讓小姐出去,再托上一會,呂公子來了就好了。呂公子一定能勸小姐安心地留在家中。
“婉婷,我又寫了首詩拿給你看看。”呂清文興奮地跑上樓來,門都沒有敲就闖了進來。
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穆婉婷認命似地坐回到梳妝台前也不理呂清文。現在她已經沒有心情再聽呂清文的風花雪月之詞了。
呂清文卻不知道,一心隻想在心上人面前顯擺自己的大作,擺了個自認為瀟灑的姿勢,抬頭望天,慢慢吟詠:“夜雨輕風入晚庭,小樓獨醉,問花可解相思語,不知歸處。無奈無奈,一杯清酒兩樣愁。花難解語,酒入愁腸。”
這算得上是一首不錯的小詩了,難怪呂清文如此地急著顯擺。畫兒雖然聽不明白,但也是一臉崇拜地看著呂清文。
穆婉婷現在的想法變了。以前只知道風花雪月的大小姐,如今看到世間疾苦,那裡還有什麽風花雪月的心情。更不用說這強說愁思的無為之文了。聽後,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感覺。山河破碎,國難當頭,這呂清文竟然還有如此的閑情逸致。
“東北快淪陷了。我們就要當亡國奴了。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急嗎?”穆婉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淡淡地問道。
“那些事自有當兵的人去想,我們是商人,是文人。那裡管得了那麽多。東北現在戰事焦灼,我父親和你父親,連手進了一批棉布,屯在店中,這隆冬將至,又逢大亂,穆世伯這回怕是要發財了。”呂清文語有羨慕之意。完全沒有看到穆婉婷已經深深鎖起的雙眉。
一直不問世事的穆大小姐人並不傻,這棉布在這樣的時期是多麽的重要,穆小姐明白。國難當著,不思報國,還想著發國難財,穆婉婷對父親和呂清文算是徹底的失望了。
隻說了一句身體不舒服,須要休息,就把呂清文攆了出去。
“那,婉婷,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找最好的大夫來。”呂清文站在門外,對著穆婉婷的閨房大聲表著忠心。
“你們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不喜歡讀詩了呢?”表完忠心,呂清文也覺得事有異常就小聲地問畫兒。
畫兒傻呆呆地搖了搖:“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小姐要去街上和她的同學遊行,老爺不讓,小姐許是在生氣吧?”
呂清文也不傻,聽言就知道今天自己犯了什麽錯了。這穆婉婷雖然喜好詩詞,但是如今國難當頭,自己還拿那咱風花雪月的詩來就不明智,更不用說剛剛自己還說要發什麽國難財。看來要想想辦法挽回一下在大小姐心目中的形象了。
第二日,呂清文穿著一身青色的中山裝,如果一個進步青年一樣來到了穆家的別院。很有禮貌地敲了敲穆婉婷的門。
穆婉婷見到這一翻打扮的呂清文也是有些驚訝,印象裡還沒有見呂清文有過如此樸實的衣服。
“你這是?你怎麽穿這樣的衣服呢?”穆婉婷指著呂清文的裝扮不解地看著。
呂清文正了正身形,擺了一個正義感十足的范:“國家有難,我呂清文讀書十年,當思報國,今日和一些同學上街遊行請命去了。”
“你去遊行了?”穆婉婷聽後隻覺得驚訝,這不像是他認識的呂清文。
“是啊,不只遊了行,我還捐了錢。我捐了五百大洋。”呂清文得意地伸出了五根手指。實際上他一個大洋也沒有捐,所謂的遊行也不過是在大街上跟著走了一圈,到了日租界就找了個理由自己先逃了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婉婷學姐,你快想想辦法吧,李學長被警察抓走了。”正在呂清文得意之時,一個女學生跑到了穆府的別院,同樣的出身名門讓她得以進入到院內。
“怎麽回事,快和我說說。”見來人是自己的同學閨蜜,穆婉婷拉著她的手,很急切地想要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今天,我們去遊行請命,路過日租界的時候,衝出來一幫日本浪人,見人就打,我們被打散了,性好洪門的兄弟出手,教訓了那些日本浪人,可是警察出面了,不由分說就來抓人。李學長受傷了跑的慢, 被抓到巡鋪房去了。”那女學生也是急地要哭了出來。說到這裡一抬著看到了呂清文一臉地鄙視:“哼,膽小鬼,還沒到日租界就自己跑了。真給咱們同學丟臉。”
呂清文被這女學生一語道破謊言,臉上一紅,只是強辯道:“我確實是臨時有事。如果今日裡我在,斷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咱們是文明遊行,一定是你們的言詞刺激了日本人。才招來禍事。”
“不請命,不說實話,那我倒要問問,呂學長,你是打算如何為民請命呢?”那女學生也不是個好說話的,針鋒相對地問呂清文。
呂清文強自鎮定拱了拱手道:“自然是向政府請命,要求政府與英法各國出面調停。在國際上給日本人施加壓力,可不戰而驅人之兵,這方為上策,你們動不動就,還我山河,動不動,就打倒這打倒那的,就是在添亂。我相信西方各國是不會坐視日本人佔領東北的。”
越說越覺得得意,更覺得自己有頗有點指點江山的意思了。
“是啊,西方各國是不會樂見日本人獨佔東三省,他們是想和日本一起瓜分我中華的大好河山。指著他們,哼。”這女學生也是個有見識的,沒有被呂清文的三言兩語而迷惑。
“衝動有什麽用,匹夫之勇罷了,李學長也是,那麽義憤做什麽。那東三省本就是滿清的龍興之地,就算被佔了,也是他滿清的事,咱們中華江山在中原,這不是還沒打過來嗎?”呂清文一翻話,充分暴露了他的本質,這時不單是那女學生,就連穆婉婷都以一種不屑地眼神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