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先前在地道之時,王義便是將鬼刀匠府宅的布局提前說明的一下,一上了地面便是對上了,三兩步便是進了鬼刀匠的臥房裡面。
如今尚未過了正午,在楚氓得到的消息是說,鬼刀匠在午後回來,如今這個時辰,正好夠秦陽好好打量鬼刀匠的臥處。
這裡並不花俏,甚至連一絲裝飾之物都沒有,簡樸之極,不過入目處的還是有著一絲吸引起秦陽的注意的,這鬼刀匠不愧是愛刀之人,在這左右不足四五丈的臥處內,一方牆壁上竟然懸掛著數把長刀,閃爍著寒芒。
比起楚氓拿出的那把看著並不出彩的鬼刀匠鑄造的神兵,眼下這幾把刀才算是名副其實,因為隔著數丈之遠,秦陽也能感受到一股咄咄逼人的肅殺氣息,正從著那刀刃之處慢慢溢出來,果然是不同凡響之物!
現在還不是仔細觀摩這些刀的時候,秦陽四下掃視了一下,在一角找到了一處隱蔽之處,因為有著幾個櫃子的遮掩,藏起身子來倒並非是太大的問題。
不多時,便是有著喧鬧之聲從著宅子正門方向傳來,秦陽靜靜一聽,才知道是鬼刀匠回來了,當下找到了原先尋到的隱蔽之處遮藏了起來。
那喧鬧聲由遠及近,不多時便是響在了這臥房之外。
“你們幾個,好好看著孕刀時候的動靜,有什麽異動就立馬派人來通知我。”
“是……師父,這幾日您鑄刀的時候,公子虎一直派人過來傳話說道,要你鑄刀完事之後去他府上一趟,又是吩咐師父您……”
“衛連虎?就說老夫乏了,這段時間鑄刀過於耗損精力了,要見過幾日再說!”聲音極為不悅。
“可是師父,你要是不去,怕是公子虎有……”
“有什麽?這種事情暫時還輪不到你來管,好好學你的鑄刀,日後再圖機會報效你的衛連氏就好!”
“師父,您還是去一趟最好,您也是知道公子虎的脾氣的,您要是不去,公子虎雖然不敢找您的麻煩,但是就怕公子虎找我們的麻煩啊……”
“找你的麻煩?老夫看是未必吧……”
“師父!”
“你既然稱呼我為師父,就應該好好學學什麽叫做尊師重道,這件事你就不要提了,衛連虎有什麽事情,你讓他親自到我這裡來,你現在下去吧!”
隨後便是“吱呀”一聲,是門戶軸開合的聲音,應該是鬼刀匠進了臥房的門關了起來,秦陽憑空的,聽出了一聲著實不短的歎息之聲,秦陽微微側首,透過衣櫃之間的間隙看向鬼刀匠。
只見鬼刀匠微微滯住腳步,朝著地上看著若有所思,似乎是在想著什麽,隨後便是緩步走到了那懸掛絕品刀具,伸出手緩緩磨挲著刀柄,然後用著手指敲了敲這絕品刀具的刃,發出了微微的嗡鳴之聲後,鬼刀匠就拿起了其中的一把刀具,然後回過頭來,看著秦陽的方向,緩緩開口:“既然閣下來了,為何不用真面目見老夫?”
秦陽詫異,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萬般小心,實在是想不到這鬼刀匠能夠察覺到自己的蹤跡,當下已經是暴露了,雖然鬼刀匠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但是秦陽還是走了出去,看到鬼刀匠的整副面容,說道:“鬼刀匠前輩,不用如此,此番前來就是專門拜訪前輩來的。”
鬼刀匠看到來的人竟然還是一位尚未成年的稚子,十分詫異,不過一想到此人竟然能夠隱藏蹤跡進入到自己的臥房之內,斷然不是衛連氏的人,這樣的稚子,
鬼刀匠行走江湖多年,自然不會松懈,又聽秦陽這樣說道,冷冷一笑,回道:“拜訪?閣下這般梁上君子行徑,說來拜訪是不是過於自欺欺人了?” 看到鬼刀匠這種謹慎的樣子,秦陽解釋道:“鬼刀匠前輩,這裡是衛連氏的封邑,我來拜訪鬼刀匠前輩,自然也是有著不想讓衛連氏知道的事情,所以這樣來拜訪鬼刀匠前輩,也是情不得已……”
鬼刀匠手中的刀絲毫沒有放下,對於秦陽目前是敵是友,尚未確定,自然是不會懈怠,“不想讓衛連氏知道的事情?老夫著實好奇,你看起來不過是十六七歲的稚子,竟然會這樣進入到老夫的宅院裡,這可真是難以理解?”
秦陽道:“前輩,你好奇歸於好奇,能不能放下道具, 如你所言,我不過是一位十六七歲的稚子,您老這樣嚴陣以待,是不是高看了在下這區區稚子了?”
鬼刀匠冷笑:“高看?老夫怎麽說也是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即使再孤陋寡聞,也知道獅子搏兔尚用全力,這江湖上的多少好手,最終的下場多少又是在你們這類看著不起眼的人手中栽倒的,你雖是稚子,但是能夠瞞過衛連氏的眾多耳目,來到我這臥房裡面,其中手段老夫也是能夠了解的,閣下還是現在自報家門為好,不然且不說老夫手中這把刀同不同意你站在這裡,就是些許動靜引來在外的衛連氏眼下,到時候,閣下就是想走也是走不了了!”
聞言,秦陽點點頭,然後看著鬼刀匠說出了此行的目的:“不瞞前輩,我乃是這江陵郡南山封邑秦氏的公子,此番前來,是邀請前輩前往我南山封邑。”
鬼刀匠這才看著秦陽仔細打量了一會,然後嗤笑道:“邀請老夫去你們南山封邑?你們覺得老夫會同意麽,再說就是老夫同意了,衛連氏會同意嗎麽!”
秦陽回道:“衛連氏不同意又是如何?此番前來,就是來詢問鬼刀匠前輩的,只要前輩願意,在下俯身以待前輩,至於衛連氏,鬼刀匠前輩無須擔心……”
說到此處,鬼刀匠緩緩放下刀,朝著秦陽說道:“你從哪裡來的,就從哪裡回去吧……你既然能夠前來衛連邑找到老夫,想來也知道老夫為何效勞衛連氏的吧,你或許能夠從衛連氏的手中帶走老夫一個人,但是斷然帶不走在衛連氏手中的老夫身後的勢力,老夫是絕不會隨你一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