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黃州書籍市場以文曲城為中心逐漸冷卻下來的時候,尤其是在伊頓等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明面上看著似是文儒書坊徹底失敗,因為前幾日火爆異常的文儒書坊,這接連幾日已經是關門大吉。
即使文儒書坊並沒有掛出有關的通知,但是伊頓看著對面那緊閉著的的書坊大門便是篤定了一切。
伊頓冷笑連連,似乎是嘲笑朱富貴終於是落在了他伊頓手裡一回了。
秦陽也是注意到了這接連一段時間關於黃州書籍市場的明爭暗奪,不過因為自己獻出去的活字印刷術,自然是不擔心文儒書坊會因此落到下風,盡管現在市面上對文儒書坊的前景十分不看好。
可讓秦陽奇怪就是在這一點,明明知曉了如今文儒學派以及文曲城的重心就是放在了打破外州書商商會對黃州書籍市場的壟斷,也擁有了活字印刷術這一利器,為何不一鼓作氣,徹底斷了那些外州書商的不良念頭。
秦陽也是在思慮之後得到了答案,看來這朱富貴師兄應該是在布局呢!
不過秦陽也是對此並沒有自己的看法,據他所知,這位朱富貴師兄白手起家,不過短短近十數年的功夫,便是創下了偌大的家業,其中手段,也是不需要秦陽插嘴的。
不過今日,秦陽的目的便是拜會自己的啟蒙恩師——韓權。
這位老師,可以說是秦陽在文曲城求學四年最為重要的人,也是秦陽在文曲城中感情寄托最為重要的人。
即使如今自己拜入了文翁門下,可是對這位老師的感情,就是有知遇之恩的文翁也在有些方面略有不及。
“老師前幾日是去哪裡了,幾次登門拜訪都沒有見到面?”
秦陽朝著韓師問道,這段時間,秦陽登門數次,今日才見到老師本人,往日幾次都是被府上的家丁打發走了。
韓師解釋道:“陳師,也就是你的那位大師兄,這幾日召集原來的文曲城諸多座師在商量一件事,為了就是想在黃州各地建立下屬的書院。”
秦陽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問道:“各地?”
韓師對此也是沒有隱瞞,畢竟對面的這道身影不僅是自己的高徒,亦是如今黃州文曲城的主事學派文儒學派的一員,這些他只是或早或晚知道罷了,於是說:“是的,陳師的意思是說在黃州十七郡中,至少每一郡都要建立一所書院,面向士族子弟和寒門子弟開放,從中挑選出有文道天賦的學子前往文曲城修習。”
秦陽也是點了點頭,陳倉師兄這件事的手筆不可謂不大,畢竟黃州以往的知識教育都是被諸侯世家壟斷的,怎生得可能讓那些士族、甚至是寒門這些人染指。
一旦讓這些人染指,大多數諸侯的心態幾乎是和吃了蒼蠅一般惡心,畢竟無論是士族,亦或是由平民百姓和流民組成的寒門,這些諸侯世家打心底不願意和他們一伍。
不可否認,這些人是人族組成的最大一部分,其中極有文道天賦的人也不少,可是由於出身原因,諸侯世家的人很難接受這些人與他們接受相同的教育。
秦陽不由得問道:“大師兄這麽做,就不怕激起黃州諸侯世家們的反彈麽?”
韓師笑了笑,對秦陽也是說道:“這你就沒有看透了,黃州的諸侯世家再怎麽冥頑不靈,其中也還是有著開明的諸侯世家的,陳師也是在之前與一些重要的諸侯聯系過,你的兩位同窗,熊飛雲的父侯楚水侯和荊寧的父侯南遠侯都是應允了意思,
至於余者不答應這件事,你認為現在的文儒學派還怕他們的威脅麽?” 秦陽聞言,嘴角一揚,心道【自然是不懼怕的,如今文儒學派直接掌握了黃州文曲城,也就是意味著黃州文道的正統就掌握在文儒學派手中,這些諸侯世家想要蹦達,看看前車之鑒的太倉夏侯氏便是知道了。】
不過秦陽的言語還是從另一個方面說出了對此事的看法:“他們不答應也沒辦法,畢竟人族的大義便是眾生平等,黃州雖是人族偏僻之地,也是如此,文道應該面向整個黃州所有人開放,天州數百年前也是這般做了,現在也該臨到黃州了!”
聞言,韓師幽幽一歎,對秦陽說道:“你的話在理……”
聽著韓師這一聲歎息,秦陽心中略有些疑惑,在他看來韓師開明,自己的出身也並非是多好,也是應該讚同這件事啊,怎麽聽他的意思,對此事還是有著些許不滿。
隨即秦陽開口問道:“老師對此事有異議?”
聞言,韓師抬起頭,看著秦陽,似是意識到這位弟子雖是文儒學派的門人,但畢竟自己與他的師生情誼還是在的,自己內心的不瞞即使告訴他也是無礙,隨即說道:“你可知道此番外派到黃州各郡建立下屬書院的都是何人?”
秦陽搖搖頭,表示不知,這件事他還是從韓師嘴裡知道的,又怎麽會知道陳倉大師兄安排什麽樣的人去實施這些事。
韓師語氣幽幽說道:“準備外派大大小小共計四十余名座師,擔任各地書院的院長等要職,這些人沒有一個文儒學派的子弟,同樣的,這件事之後,也將沒有一個除文儒學派之外的座師能夠留在文曲城中……”
秦陽一愣,卻是聽出了韓師言語之中的顧忌之意,心中猜測韓師顧忌的應該是自己文儒學派門人的事情。
不過,秦陽雖然對此也有些同情,不過並沒有什麽難得的建議,他相信即使自己現在去找這位大師兄,並且讓韓師留在了文曲城,相信日後非文儒學派座師的身份也會讓這位韓師舉步維艱的。
無他,黃州文曲城想要在短期內邁上一個台階,只能依靠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的來源目前就黃州來說,只有文儒學院有能力發出,任何威脅到這個聲音的存在,即使是可能,這位素來謹慎的大師兄也會將它抹殺在搖籃中。
秦陽在這方面也是能夠理解大師兄陳倉的做法。
一想到此,秦陽覺得應該移開話題,於是問韓師道:“韓師可是打算好了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