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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製片人》一百一十五 圖窮
  很明顯,這屬於抬杠,沒有大師跟這樣的人計較。

盛格大師也一樣,聽我這番話,哈哈大笑,“這就沒意思了小兄弟,我說你能發財,逢凶化吉,你非要從火車輪下臥,我有什麽辦法?說到這裡我比兩個例子。”

大師喝口酒,陷入癡迷回憶狀。

大師的前世在大清,是個遊方道人,經過一戶人家討水喝,看到主人家小兒可愛,就卜算一卦,對主家說:“令公子乖巧可愛,但命中有水禍,遇水則折,要避禍,當在河上造橋,造福相鄰。”

造橋是好事,大師也是好話,讓主家造福相鄰,為子孫積福,可惜主家是愣頭青,吝嗇鬼,舍不得錢,寧願全家搬去山頂,也不願修橋。結果六月天有大暴雨,山頂爆發泥石流,大人無礙,小兒喪命,終究是遇水則折。

什麽意思呢?就是因為愛跟人抬杠,不聽勸,以為躲去山上遠離水源就沒事了。

還有一個,是抗戰時期,大師給個小兵算卦,這五年內行大運,逢凶化吉,戰場上子彈都打不中你。小兵信了這句話,奮勇殺敵,一路官至軍長。

這是不抬杠的結果,人雖然有大師的鼓勵,但也不拿生命不當一回事,沒笨到說槍口對著自己腦門硬扣。

但另一個例子就不好了,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大師在粵北遇到個商人,說商人有福相,逢凶化吉,大難不死,你猜怎麽著?小夥子從高速行駛的火車上往下跳,摔斷一條腿,反而怪大師,沒算中。

說到此處,大師哈哈笑,“把他地,你看看,有這樣的二貨,為了跟我抬杠,故意往下跳,也是他命大,只是摔斷腿,換了別個,肯定丟了性命。”

幾個人都聽的認真,兩個女子已經陷入呆滯,看著大師的目光都變了。

但我還是不滿意,“大師你就算算我,我不抬杠,很認真的說。”

大師看我兩眼,而後說:“你的命很好,幹什麽都是順風順水,不用操心。”說完跟編劇喝酒。

旁邊的小雅等不及了,祈求樣道:“大師,我到底還有什麽厄運?幫幫我好嗎?”

大師說,“吃菜吃菜,吃完再說。”

小雅被大師嚇的一愣一愣,哪裡吃的下。旁邊編劇給使眼色,努嘴,意思讓小雅敬酒。

小雅也實誠,端著酒瓶子倒酒,雙手端起,俏生生:“大師,我敬你。”又仰脖子喝,嗆的小臉通紅。

大師趕緊給夾菜,“哎呀小姑娘,這是做什麽,吃菜,吃菜。”

我不做聲,低頭吃菜,看他表演。

大師的跟班在旁邊勸:“小姑娘,要拜師,誠意要足,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看你誠意。”

璐璐聽出話裡不對,筷子指著跟班,“你胡說!”又拉著小雅,“別聽他的,他騙你喝酒呢。”

小雅低頭,默不作聲。

大師看了璐璐兩眼,眉頭微皺,而後道:“姑娘,你面上妝容太重,我看不清,能否伸手給我看?”

璐璐縮手到背後,哼一聲,不給。

大師又說:“你姓什麽,隻說姓即可,我說的對,你再說其他,好不好?”

璐璐遲疑不定,最後開口:“夏。”

大師閉眼,手指在掐,嗯嗯嗡嗡,再開眼,開口道:“你原籍中原腹地,近幾年才隨父親到西北,如果我沒說錯,你父親是新官上任,對不對?”

璐璐就傻了。

我則在心裡想,如果這貨不是吹,那麽就是他的記憶力非常好,能從一個夏字推算到璐璐的父親是誰,這沒有一定的社會系統知識根本辦不到。

夏這個姓比較少,全國分布范圍也不多,大和尚從璐璐的口音聽出了河北和西北的混合音,再分析夏姓官員,從而知道璐璐的父親是誰,知道了人名,再去說他的升遷,就簡單多了。

當然,這是我的猜想,至於是不是,還不一定,或許是大和尚有別的路子。

大師見自己說準,笑道:“你父親這次來京找故人門路,只怕是要吃閉門羹,對不對?”

璐璐這回是眼睛直了,筷子都拿不穩。

大師哼哼,洋洋得意,“我有法解。”說完吃肉。

璐璐雙腿在地上顛,有些著急,嚶嚶撒嬌,“哎,別停啊,你接著說呀。”聲音銀鈴樣清脆,帶著少女的嬌羞。

聲音竟然莫名的嗲!

我聽了反正是心裡酥酥的,忍不住看璐璐,心說,怎麽沒注意,這女孩發出的嗲聲這麽神奇,若是躺在床上……

想著趕緊搖頭,不行不行,這丫頭身子太弱,跟小學生樣,不美不美。

夾菜,卻看到,編劇盯著璐璐的眼也在發綠光,哈喇子都往下流,想來也是跟我一樣的主意。

璐璐讓大師說,大師偏偏不說。

小雅抓了璐璐的手,低聲問:“他說準了?”

璐璐半信半疑,又帶著不好意思,“我在車裡聽司機跟秘書對話,好像是事情不順利,至於什麽事,我不知道。”

話音落,編劇舉杯,“來來,今晚大師是借體還俗,不談那些不愉快的。喝酒,喝酒。”

幾個人舉杯,大師的司機招呼小雅,“喝呀。”

小雅不敢怠慢,趕緊給自己倒酒。

璐璐左右看,“我也喝。”舉起承德杏仁露。

編劇發話,陰陽怪氣,“小妹子,這就沒誠意了吧?”

我知道這幾個人安得什麽心,端起酒杯,“璐璐是我妹子,不要為難她。來吧。”

跟班道:“你臉那麽大,誰都是你妹子,要麽就喝,要麽不喝,拿飲料算什麽。”

哎呦?這是跟我叫板了?我說:“她是女生。”

跟班嗆道:“女生不是人?一杯酒能怎?”

哈,西北話都出來了,我臉上不好看,跟班臉上也不好看,編劇跟著勸,“小張,這是你的不對了,就算她是女子,但她敬大師的心是對的,你自己不敬,怎麽能阻攔別人?”

我要說話,璐璐拉著我胳膊,“算了算了,我以前跟爸爸吃飯,也能喝酒的。”

好吧,我輸了。

璐璐換酒,舉杯,一同乾。

喝完璐璐問大師,“大神,你告訴我,有什麽辦法解?”

大師哼笑,“你去洗臉,我看看你真容,才好給你斷。”

璐璐立即離席,去找洗手間,那小雅跟著同去。

席間只有男人,氣氛尷尬,大師看著我,目光疑惑,“你怕只有十五六歲吧?”

我回答:“不,三十六,真的。”

大師搖頭,“不像,智力在哪擺著。”

這是說我幼稚了?

不亞於直接打我的臉。

我要動怒,可是他的跟班先起身,一米八多的大高個,肉鼓囊囊,看起來比我壯,但他的是脂肪多,我的是腱子肉。

我不做聲,假裝膽怯,低頭吃菜。

外面銀鈴聲笑,兩個女子進來,好個璐璐,洗了臉,竟然換了個人,面如銀月眸如星,唇紅齒白,笑起來有酒窩,看著比沙洲時候好看多了。

再看她的身材,依然瘦,但女人味出來了,胸口兩個小荷才露圓圓角,腰肢盈盈一握,有種東瀛漫畫蘿莉感。

看看大師的臉,眼都直了,不由自主的拍手,“好一朵白蓮花,只有雪山之巔才能盛開的白蓮花。”

璐璐不解,“什麽是白蓮花?”

編劇說:“你與佛有緣。”

大師說:“你父親要成事,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你知不知道范曾?”

璐璐想了想,瞬間激動,“聽過,我爸爸說過這個人,他是畫家。”

大師笑,“想成事,得找他。”

璐璐連忙答:“我爸爸去了,可是他的畫好貴,要好幾百萬。我爸爸是清官……”

大師點頭,“我知道他是清官,所以我說,要成事,在你身上。”

范曾?我皺著眉頭想,在朱明洲老爺子哪裡,也聽過這個人名字,一副畫是蠻貴,但是不解,跟官員辦事有什麽關系?

問編劇,這次是虛心求教,“郭老師,畫和官員有關系?”

編劇呵呵笑,“你也是混影視圈的,官員辦事硬通貨就是字畫,演員辦事硬通貨就是文玩,這都不懂,你混的什麽影視圈。”

原來如此,我懂了。

璐璐繼續問:“為什麽在我身上?”

大師說,“今晚不能說,說了也無用,明日你來找我,我告訴你法子。”

此後果然不再說,只是吃飯,喝酒,大師酒量出奇的大,兩個女子各喝了三四杯,那個小雅已經暈乎乎,似乎想睡,編劇見狀提議,吃飽喝足,咱們回。

跟班去結帳,編劇扶著小雅向外走,伸手就往小雅胸口搭。

小雅還沒全醉,推開去靠著璐璐,兩人跌跌撞撞向外。

我堵著門口,對編劇說:“郭老師今晚要那個?”

編劇橫眉冷對,“瞎說什麽?你思想這麽肮髒呢?”

我沒接話,看到還有半瓶酒,拎在手裡走,大師還說,拿走做什麽?你沒喝夠?

我說,我怕浪費。

上了車,兩個女子坐去後面,編劇也是半醉,要往後面去,被我拉著領子往前推,“郭老師,這種肮髒事我來做。”

前面開車的司機看我一眼,眼神凶悍。

車子往前開,大師在前面開飲料,自己喝。

編劇問:“上師,給我一罐。”

上師扭頭問後面:“你們都要嗎?”

小雅已經睡了,璐璐還活躍,開口,嬌滴滴的嗲,“我要。”

編劇笑眯眯地問:“你要什麽?”

璐璐氣的雙腿亂顛,“你這人好討厭。”

聽聽,璐璐是個老司機哩。

前面上師開了幾罐飲料,遞到後面,編劇接了,先給璐璐,再給我,自己又拿一罐。

我看看,上師很貼心,都替我打開了,紅罐王老吉。

編劇回頭說:“來,切爾斯!”

三個人同時伸手,碰杯,璐璐咕咕地喝,我也咕咕地喝,但我是咕咕喝了又吐回去。

也說讀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書,多少長了點經驗。

車子越走越偏,不像是回京的路,璐璐腦袋漸漸歪,往我肩膀上靠。我則腦袋後仰,眼睛半眯,觀察前面情況。

編劇回頭叫我:“小張,小張?還喝飲料嗎?”

我不回答。

編劇問璐璐:“女子,你還喝嗎?”

璐璐擺手,“我不要了。”

咦,飲料裡沒加料?

編劇問大師,“上師,夏妹妹到底什麽事?”

大師答:“從她面相上看,應該是隨父相,我估計,夏先生為人正直,坦蕩,是個君子,應該是行伍出身。”

璐璐聞言坐直身體,激動道:“是的,我爸爸是部隊上下來的。”

大師又道:“他脾氣大,不合群,新上任,火燒的太旺,被當地班子排擠,很正常。”

璐璐又是一連竄的對對對。

編劇奇怪,“你小丫頭懂的這麽多?”

璐璐哼哼,“別以為我小,我十八啦,來的路上我爸爸打電話,秘書對話,我都聽著呢。”

大師呵呵笑,“要說行伍系統,也就范曾比較香,如果不是因為郭老總,范曾的畫也賣不到那麽貴。”

璐璐軟了身子, 歎:“是啊,我爸爸也說,不過一幅畫,那能幾百上千萬,那麽多錢,能給老百姓乾多少事啊。”

編劇道:“你就不懂了,范大師捐款好幾千萬,是大善人。”

璐璐不做聲。編劇再問:“上師,這事有辦法解。”

大師答:“可以,別人我可以不管,夏先生我一定要幫,這個徒弟,我收定了!”

編劇立即對璐璐道:“還等什麽?趕緊拜師啊!”

璐璐傻眼,“啊?拜,拜師?”

編劇道:“對呀,你沒聽上師說嗎?你這個徒弟他收定了,這是天大的機緣,要知道,別人想做大師的弟子大師還不要呢。”

前面司機也跟著道:“這是對的,就像你那個朋友,她就沒有好命,厄運纏身,脫離不了苦海。”

璐璐期期艾艾,還在猶豫,編劇催促:“等什麽?大好的機緣,此時不拜,更待何時?”

璐璐猶豫著,遲緩著,“嗯,我想想,拜師,怎麽拜啊,需要我做什麽?”

編劇還要說,大師發話,“拜師儀式很嚴格,明日再談!”

嚴格個屁!我從夢裡醒來,對前面道:“停車,我要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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