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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製片人》九十三 導演天賦
  每個人都希望被人賞識,尤其是來自於更高層次的讚賞,會讓人在心理上有莫名舒暢滿足感,我也不例外。

  這幾天只顧著自己讀書做筆記,有許多精彩處無人分享,就好比手捧寶物無人賞識,心裡正刺撓的慌。導演突然問我這麽一句,瞬間引發我的演講欲,要在導演面前露一手。

  白鹿原中鹿三是個悲劇人物,他是白家長工,白嘉軒雖然待他如兄弟,但畢竟是仆人,自己心裡對自己有個定位。作為東家,白嘉軒仁德,讓鹿三的孩子跟白家少爺一起上學,費用白家支付。另,兩個孩子同樣犯錯,白嘉軒打自己孩子,不打鹿家孩子,如此行為,讓鹿三敬佩。

  所以,心理上,白嘉軒是鹿三的榜樣,是他最敬佩的人物,是心裡一道逾越不過的溝。沒成想,鹿三的孩子成人,做了不光彩的事,居然從外面帶了個二手婆娘回來,二手都不說,還是個偷漢子的,白嘉軒不讓她進祠堂。

  我在這裡備注,古代的宗族祠堂,類似於現在的戶口,但比戶口更重要,牽扯到名譽問題。

  現在沒戶口,頂多是孩子上不了學,看病不能報銷,出門買不了火車票,但擱在以前,進不了祠堂,甭管什麽原因,別人都會用有色目光看,有鄙視之意。

  偷人是大罪,擱在以前是要浸豬籠的,白嘉軒不讓小娥進祠堂,依照的是古訓。按說,白嘉軒是族長,鹿三是自己家長工,孩子是自己侄子,這事作為族長,打個馬虎眼,能過就過了,但白嘉軒就不,死倔,非要把小娥釘在恥辱柱上。

  情歸情,理歸理,鹿三不能怪白嘉軒不講人情,只能怪自己兒子黑娃不成器,打孩子,罵孩子。後面黑娃做了土匪,鹿三又眼巴巴地希望孩子好,說到底,他也是個父親,那有父親不疼孩子的?

  鹿三不能怪白嘉軒,也不願意怪自己孩子,很自然地認為,這一切都是小娥造成,不是小娥勾引,黑娃怎麽會去偷人?又怎麽會去當土匪?所以,是小娥害了黑娃,害了自己兒子。

  後面小娥跟鹿子霖勾搭在一起,又勾引白孝文,整的白孝文人不人鬼不鬼,種種劣跡混雜,在鹿三看來是極其髒髒無恥的,已經沒了做人的底線,尤其是看到白孝文快要餓死的慘狀,多年來的積怨爆發,黑夜裡用長刀戳死小娥。

  那段寫的極其傳神,小娥臨死前還回頭,用帶著敬意而又淒婉的音調喊了一聲,大呀!

  小娥是個什麽樣的人先不論,隻說鹿三,他是個老實長工,一個善良老農民,得逼到什麽地步才會動刀子殺人?他是個長工,不是儈子手,按我想,殺死自己兒媳婦,必然是不輕松的。

  尤其是兒媳婦臨死前,還回頭用【敬意淒婉】的語調稱呼他,爹爹呀!

  這樣一個臨死前的反應,作為長工,他如何受得了?看到這裡,我把自己代入鹿三,我要去殺人,殺一個騷浪賤貨,雖然這個騷浪賤是我兒媳。可是進去那個房間,嗅到兒媳身上的味道,知道她沒穿衣服,我握刀的手會不會抖?

  我不知道鹿三怎麽想,但我會想,要不要讓兒媳先穿衣服我再殺?不然她的屍體被人都看見,死都死了,還要被人們不齒?

  又或者說,反正是個騷貨,不穿衣服死了才好,讓大家鄙視她?

  肯定有心理活動,殺人前不可能一點感覺沒有。至於殺人後,那感覺肯定也有,首先自問,這個騷浪賤值不值得殺?也就是說,她該不該死?

  她勾引男人?那男人要是好人,

把自己褲子勒緊,她能勾引得了?  所以這事不能全怪她,男人也有責任。

  原著中沒寫鹿三殺人後是什麽心理活動,但我自己揣摩,依照人物性格琢磨,鹿三殺人後肯定不輕松,或許在自責,或許在高興,總之不可能跟沒事人一樣。

  隨後白鹿原爆發瘟疫,瘟疫的源頭是因為小娥的屍體放在破窯裡無人管,發臭發爛。屍體為什麽放的久?真的沒人知道哪裡有屍體?

  鹿三知道,但他不敢去動屍體,或許是怕別人知道是他殺了人,也或許是怕自己看到兒媳婦屍體,總之他不做聲,等到別人發現源頭。

  黑娃知道小娥死,以為是白嘉軒下的手,要殺白嘉軒報仇,鹿三主動承認,是自己殺的,讓黑娃殺了自己。

  黑娃怎麽可能殺自己老子?黑娃不能殺自己老子,只能和老子斷絕父子關系。

  鹿三窮其一生,維護道義,到頭來,兒媳死在自己手裡,兒子和自己斷絕關系,他心裡做如何想?

  整件事從頭捋,真的就是小娥一個人的錯?白嘉軒沒錯?假若白嘉軒稍微通曉那麽一點人情世故,讓小娥進了祠堂,承認小娥良家婦女的身份,黑娃還會不會跟著鬧革命,當土匪?

  黑娃不跑,小娥怎麽會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

  或許,鹿三現在孫子都抱上了。

  所以鹿三心裡是矛盾的,他也是人,他不是聖人,心裡對白嘉軒就沒有一絲半點的怨恨?

  這些怨恨不發出來,他心裡不憋屈嗎?他當然憋屈,他覺得自己應該給小娥討個公道,給黑娃討個公道,所以他借著瘟疫,裝瘋賣傻,說自己被小娥鬼魂上身,要白嘉軒給自己賠罪道歉,給自己修建寶塔。

  男人裝瘋,其實很簡單,嗓子變細,學著女人扭捏做派,足夠。

  這是從鹿三方面分析他裝瘋的可能。

  再從小娥自身分析,小娥若真是變成厲鬼,恐怕她第一個報復的不是白嘉軒。小娥到死,都沒責怪白嘉軒,小娥自己就是封建社會的產物,她腦子裡接受了自己是個騷貨賤貨的這個設定,白嘉軒不讓她進祠堂,她認為是對的,是正確的。

  鹿兆鵬曾說,蘇聯人沒有祠堂,人家都是自由戀愛。

  小娥很驚訝:他們沒有祠堂?那他們怎麽生活?

  小娥知道自己做錯事,進不了祠堂是對的,盡管後來土改時候鬧過,但骨子裡依然是自卑的,所以她要恨的不該是白嘉軒。

  縱觀全書,小娥最恨的應該是鹿子霖,並且付諸於行動,尿了鹿子霖一臉,說實話,看到這段時我反覆琢磨了四五遍,終於悟出來,鹿子霖喜歡舔鮑魚舔盤子,這才給了小娥可乘之機,讓小娥尿他一臉。

  導演正聽的認真,聞言擺手,“別歪,繼續說正經的。”

  我攤手,“正經的完了呀,田小娥要是化為厲鬼,第一個報復的就是鹿子霖,因為他才是白鹿原上心眼最壞的那個,不是他,黑娃白孝文都不會悲劇。然而不是,厲鬼報復的是白嘉軒,報復的是沒能讓她進去祠堂的人。這不是田小娥的思維,這是局外人的思維,是鹿三的思維。”

  聽完我的分析,導演嘴巴大張,驚愕半晌,而後拍手,“厲害呀我的夥,白鹿原我看三遍,都沒看出這些道理,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道:“鬼魂一說太突兀,跟整個故事基調不符,所以我覺得作者是另有深意。”

  導演搖頭,“不對,白鹿原書開頭就有股子神怪意味,比如白嘉軒日死六個女人,還有原上白鹿,這都是預兆。”

  我反駁,“不對,那些只是作者故弄玄虛的象征,表達了某種情感,跟故事沒有太大關聯,唯獨這個死後化鬼,太突兀,就好比都市兵王正看得好好的,突然開始修仙,叫人接不住招。”

  導演不服,跟我辯解,兩人熱烈討論半晌,誰也說服不了誰,導演道:“這樣吧,回頭咱們去拜訪下陳忠實,聽聽原作者的答案。”

  當下說定,有機會去見陳忠實,輸的請吃飯。

  閑話聊完,導演還是很讚賞,道:“你這個人物側寫很詳細,很厲害,等拍完戲,給我做個助理,怎麽樣?”

  導演助理?我不會呀。

  導演解釋:“很簡單,就是分析人物性格,根據劇本進行側寫,把故事內沒展現出來的內容,統統挖掘出來,這樣有利於演員對角色的把握。”

  我不回答。

  導演循循善誘,“就好比你分析的鹿三,假如說,鹿三心裡對兒媳沒有愧疚和同情,那麽在殺人後他的表情是什麽樣?如果按你分析的,鹿三殺人後,應該是驚慌害怕,不僅是表情,他的動作也會不同,這在表演上來說,需要反覆提煉琢磨,導演要想,演員也要想,如何拿捏,就看對劇本吃的深不深。”

  我懂了,人物側寫的越詳細,演員在表演上就越容易,可提高拍攝效率。

  複又奇怪,對劇本能否吃透,要看演員自己水平,導演助理還管這些?

  導演笑,“你以為演員容易做?大部分年輕演員都是文盲,沒有生活閱歷,你叫他怎麽去理解角色?”

  末了問:“你覺得趙靈兒怎麽樣?”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我不好意思,嘿嘿兩聲,“還好吧,挺好的一個丫頭,身材模樣都不賴……”

  導演忙道:“演技,我說的是演技,別亂想其他。”

  演技啊!這事兒弄的,我回答說:“挺好呀,大家都說她演的好。”

  導演點頭,神秘莫測:“知道她為什麽演的好?”

  我搖頭,很自然地捧哏。

  導演道:“簡單幾場戲,光是我給她做的角色背書,就有四萬多字,這四萬字拿給任何演員看,都能演的好,明白麽?”

  哦,原來是導演親手調教,難怪了。

  導演說,“你的側寫詳細到位,是這方面的料,跟我乾兩年,你也是導演了。”

  “我做導演?”我呵呵笑,心裡想的是,那必須的呀,做武術指導再轉導演,這就是我的成長之路,還要你說?嘴上卻道:“哎呀折煞我了,哥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哪裡做得了導演。”

  導演拍拍我肩膀,“可以的,就憑你這股聰明勁,乾影視絕對沒錯。”而後道:“明天有你最後一場戲,拍完你就可以離組去京城。”

  最後一場戲?

  導演點頭,“最後一場馬戲,拍完馬隊也得撤。”

  我再問:“什麽馬戲?有沒有動作?”

  導演道:“拍個片頭海報,簡單馬術技巧。”

  相比起拍海報,我更在意的是另件事,我就要去京城了?

  我問導演:“我什麽時候走?”

  導演道:“訂了後天的票,明天晚上準備準備,後天十一點出發。”

  盡管知道我早晚會走,但真正通知來了,我反而有些慌,書也不看了,給秦真發信息,說自己即將赴京。

  秦真回信息:好事,說明他們沒有忽悠你,是真的打算讓你做男一。

  我回:忽悠我也不怕,只是,想到要跟你分開,我有些慌。

  等了許久,秦真都不回信息,讓我心裡發毛,正要再發一條,秦真回了,她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總是要互道珍重的。

  我去,這意思是又要和我分手了?登時我就坐不住了,從床上下來,穿了衣服氣呼呼向外,要去樓上討要說法。

  從上次提分手以來,我各種克制忍讓,不觸怒她,甚至都扮作正人君子了,結果換來一句互道珍重,我感覺自己被戲弄了。

  奶奶的,就算是分手,我也要曰她一回,而且是狠狠的那種。

  氣哼哼開門,人卻傻了,秦真就在門外站著,看著我,盈盈地笑。

  瞬間,我滿腔怒火消失殆盡,只剩下暖暖溫情。

  我們去了外面街道,手拉手,不發一言。

  行至巷子口,我猶豫著,要不要拉她去黑處?

  這夜色很美,秦真也很美,我很想要她,可是又怕,萬一去了黑處,她生氣怎麽辦?

  複又想,都快走了,還怕她生氣?根據表哥的八法二十四條第六法第五條,所有女人都是假清高,一旦被日過,就會變乖。

  秦真整天吊著眉毛瞪著眼,當賊一樣的防我,說明她對那層膜看的無比重要, 一旦被我得手,她必然成為掌中物,就算逃走,我也不虧。

  想著想著,面紅耳赤,想要付諸於行動,手卻偏偏提不起力,自問:這行為,是不是有些太無恥?

  在街道逛一圈,秦真好奇,“今晚你表現很君子呢。”

  我笑著回:“我想通件事。”

  秦真問:“想通什麽?”

  我道:“以前我想的是,不管你心裡怎麽想,我先得到你,這是不對的,我只顧著我自己。就在剛才,我忽然明白,我應該多替你想。”

  秦真歪頭,問:“替我想什麽?”

  我低頭,輕聲呢喃,“你說的對,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劇組殺青,都要說江湖再見,我現在沒有任何能力,空有一腔熱血,強佔了你身子,要是不能陪你到最後,你跟了別人,對他而言你就是殘花敗柳,別人就不尊重你,可能會辱你罵你,那個時候,我心會痛。”

  “哇哦。”秦真眼珠來回轉,“怎麽會突然開竅了呢?”

  “我看了個悲傷的故事。”我說:“白鹿原裡的很多悲劇發生,就在於大多數人都是從自己角度出發去考慮問題,如果白嘉軒在做決定的時候能想想鹿三,小娥也許不會死,白鹿原也不會有瘟疫,也不會死那麽多人。”

  “哇!”秦真驚歎:“你看書看魔怔了?”

  我訕笑撓頭,“不是有那麽句話,不瘋魔,不成活。”

  秦真眼睛瞬間明亮,盯著我看,忽然伸手,勾著我脖子,強拉下去。

  她吃吃的笑,“今晚的你,感覺好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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