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條商業街,空空蕩蕩,張心語一個人迷茫的走著,雷聲大做,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張心語抬起頭,那是一抹腥紅而不是甘霖,再次低頭,他驚恐的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成片的屍體,後退一步,想要逃離,卻不想後背被人頂住,回頭看去,那是謝雨諾滿臉是血的望著他,“心語,你又想要拋下我逃走嗎?”
看著謝雨諾向他伸出腥紅之手,張心語慌亂的閃避,不想後撤的腳步又被什麽所抓住無法掙脫,低頭看去,那是兩個身影緩緩的順著他的腳脖子從地底爬了出來,抬起他們蒼白,略帶腐蝕的臉,漏風的哀嚎,“心語哥,我們在下面好寂寞,下來陪我們吧,你不是說過我們要同生共死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不!”張心語瘋狂的掙脫了兩個人的纏繞,慌不擇路的逃離,但是不管他怎麽跑,這條血紅之路仿佛都會跟著他移動一般,漸漸的,他被滿地的屍體所包圍,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這些屍體都和被猿魔殘害的人一模一樣,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在她的背後哭喊道:“心語,救我,救我啊!”
張心語猛的回頭,那是陳楠正被猿魔殘害,它的利爪已經刺穿了她的心窩,粘稠的血液濺灑在了他的臉上,但是依舊遮不住猿魔那獰笑的臉,“不!!!”張心語掏出心刺,瘋狂的向著猿魔衝去,一道黑影一閃而逝,直接將張心語抽飛到了屍海中,無數的屍體仿佛活了一般攀爬向他的身體,他驚恐的掙扎著,但還是一點點被屍骸所掩埋,而此時陳楠的屍體一點點從地上爬起,走道了他的面前,“妹妹因為你離開了,但是你卻選擇了逃離,這一次你又要拋下我,心語!我們一起死吧!這樣你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不!不是這樣的,楠!楠!!!”猛然起身,豆大的冷汗從他的額頭不斷滑落,無論是被子還是枕頭早已被他的汗水所浸濕,就在張心語大口喘氣緩解情緒的時候,病房的木門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正是多次為張心語治療的錢醫師,“醒了,要喝點水嗎?”
“謝謝,”張心語長出一口氣,接過錢醫師遞過來的茶杯,“我昏迷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個多月了吧,期間你一直在做噩夢,是回想起什麽了嗎?”對於張心語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的錢醫師算了算日子說道。
張心語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神色匆匆的從病床上起來,“記憶還沒有回復,不過我想我找到尋回記憶的方法了。”
“那麽恭喜你了,不過你暫時還不能離開。”錢醫師笑著攔住了打算離開的張心語。
“為什麽?”張心語詫異的問道。
“別著急,該找回的東西遲早會找回,”錢醫師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張心語重新坐下,“由於這回你是第一個發現猿魔的人員,所以按照慣例是要填寫一份事件報告,以便於我們研究異族的習性等一些情況,”說著錢醫師遞上了一個份文件,“所以呢,暫時你還不能離開龍巢。”
張心語捂了一下額頭,保龍一族各部門的流程他還是記得的,只是一時心急忘卻了,“這個沒問題,另外,你可以幫我通知一下陳浩濤嗎?或者章迢迢?我的天訊好像在戰鬥中損壞了。”
“這個沒問題,那就好好休息吧,我去通知他們。”說完,錢醫師就離開了張心語的病房。
諸暨市,張天華的家中。
“徐警官,我早在六年前就說過了,我不知道心語的下落,
我之所以會去消案,是因為我也有我自己的家庭,我也有老婆孩子,不可能天天去尋找他。”張天華一臉苦澀無奈的看著坐在他面前的這對年輕男女。 徐洪耀的眼神卻看向了張天華的書房,“如果是那樣的話,為什麽你還留著心語的照片,而且他照片的擺放位置甚至勝過你自己的親生兒子,”聽到這句話陪同坐在一旁的張璿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這一切也被徐洪耀看在眼中,“抱歉,無意挑撥你們家庭關系,只是就事而問。”
張天華臉色也並不是很好看,“出於愧疚,可以嗎?”
“難道每周親自去張心語家裡打掃衛生也是因為愧疚嗎!?還是說你在等他回來?”徐洪耀咄咄逼人的問道。
如果說剛才張天華的臉色是有一些掛不住的話,那麽現在就是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你監視我?”
徐洪耀笑了笑,“我可沒那能力監視你,只是在心語家裝了一個監視器而已,”他的眼睛說話間不斷打量著張天華局促不安的動作,“我知道你肯定知道關於心語的事情,我們是他的好友,尋找他並不是害他。”
張天華深吸一口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你們走吧,對於心語的事我無可奉告,請你們離開。”
徐洪耀眯著眼看著張天華,此時此刻他非常肯定張天華絕對知道張心語的下落,但是他又是為什麽不肯說,就在他思量的時候,一旁的陳楠見張天華下逐客令再也忍不住喊道:“心語他受了重傷!我再蕭山見到他了,他受了很重的傷!他可能會死啊!難道你想連他最後的一面都見不到嗎!?”
“不可能!他們答應過我……”張天華在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後就感覺到不妙,幾盡咆哮的嘶吼道:“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給我出去!!!”
被張天華推搡到門口的陳楠依舊不放棄的哭問道:“為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肯告訴我們心語的下落?”
被兩人逼的幾盡抓狂的張天華一把將陳楠和徐洪耀推出門外,語無倫次的吼道:“至少我現在還記得天籟他們一家,我不想以後我連他們的樣子都不再記得。”
“砰!”的一聲,大門被重重的關上,徐洪耀拉住了有些失控想要繼續拍門的陳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