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終於死了,楊冬青長長出了口氣,顫巍巍從地上站起。回想這一戰,他真是佔了天大的便宜,中級繁星無影練的就是小范圍騰挪,在房間中完全克制住了對手。到了外面,天氣又幫了忙,他扎實無比的下盤功夫完全佔據了上風。而到了堅實的地面,孫先生的平衡已經不穩了。
其實到最後孫先生也還有機會,但他那一招雙槍完全是針對穿槍腳的,中路空當太大。結果楊冬青偏偏沒有使用穿槍腳,而是用了搬攔錘,正好克制住了雙槍。
“功夫還是沒練到家啊,無論是抖彈之力還是太極五錘,用得都不順手,否則這一戰不會如此艱難。”楊冬青此刻全身無力,從王天壽進屋到現在也就幾分鍾的時間,他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剛才對孫先生,他每一錘幾乎都是全力而發。從爆發力上,他還真不是孫先生的對手,到現在他的右手都是麻的。
活動了一下左腳,楊冬青隻覺疼痛難忍,想想方才的驚險,他不由喃喃一聲:“看來我的運氣還真不錯。”
“你的運氣已經到頭了!”突然間,一個聲音穿透水幕貫入楊冬青耳中。
“還有人?”楊冬青全身肌肉瞬間緊繃,猛地扭回頭去,一個高大身影進入了視線,慢慢走到距他三米處停下。
雨還在下,但天已經放亮,距離三米,楊冬青看得清清楚楚,這人膚色黝黑,二十七八的年紀,令人印象最深的是那雙手,比一般人要大一圈,而且在左手的手背上紋著一隻色澤豔紅的蠍子。
“你把我丟的星圖藏哪了?”紅蠍子沉聲問道。
楊冬青沒有回答,冷冷盯著對方一言不發。現在他左腳骨折,全身無力,不可能動武。他現在考慮的是要不要躲進種子空間。一旦躲進去,這個秘密就將徹底暴露。以後他必將隱姓埋名流浪天涯,什麽十大,什麽精英班,什麽母親的願望,都將統統離他遠去。
可若是不躲,他眼前的一關就過不去,哪怕自己把星圖交出去也沒有活命的可能。
“不說是吧!”紅蠍子笑了,露出兩行白牙,雨水從黝黑的臉上滑落,顯得異常猙獰。
“我這有一種藥劑,能讓人的痛覺神經放大十倍,不知你能抗住多長時間。”說著,紅蠍子大手一伸,直接朝楊冬青的腦袋抓了過來。
“你有這個機會再說吧!”楊冬青突然一聲大喝,無傷的右腳猛然發力,身形向後暴退。
“還想跑!”紅蠍子一瞪眼,五指一張,啪啪輕響,繼續朝著楊冬青的腦袋抓去。
“力達四梢!”楊冬青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人比孫先生還厲害。
他下盤功夫再好一隻腳也無濟於事,轉眼就紅蠍子追上。眼看那隻大手貼近頭頂,他向後便倒,重重摔在地上。
紅蠍子哈哈大笑:“垂死掙扎,有用嗎?”說著他一抬腳,朝楊冬青的右腿狠狠踩了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紅蠍子身後的雨幕中陡然爆射出一道光芒,比閃電都要明亮。
紅蠍子的身體猛然僵住,抬起的腳落在了楊冬青的腿上,但力量卻沒了。楊冬青抬起頭,就見紅蠍子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圓洞,沒有任何東西流出。那張黝黑的臉仍是猙獰的模樣,顯然最後的思維停留在了要踩斷楊冬青的腿上面。
兩秒鍾,紅蠍子高壯的身體栽倒,砰地濺起大片水花。接著,兩個打著傘的人影從雨幕中快步走出,來到近前。
“劉局長,莫小寧!”楊冬青面露驚訝,
目光落在了莫小寧的手上,她還握著一把銀白色的激光槍。 原本他正猶豫要不要躲進空間,但聽紅蠍子要對他用刑,心裡就有了主意。既然對方不會當場殺自己,那他就有機會把紅蠍子帶進空間,在那些根系的攻擊下,紅蠍子必死無疑。
可就在紅蠍子準備動手的時候,他看到了遠處來的懸浮車,立馬終止了這個計劃,繼而拚命逃竄,爭取時間。他需要知道這又是哪方勢力,是不是跟紅蠍子一夥。如果是,那就不妙了。
但他萬沒想到,來的是莫小寧,還一槍就把紅蠍子給乾掉了。這實在大出所料。
“你……怎麽把他打死了,咱們追了三個月……”劉長生沒看楊冬青,先去檢查紅蠍子,然後扭過頭對著莫小寧就是一通埋怨。楊冬青看得出來,劉長生想發火,但又憋了回去。
“劉叔,你把這裡處理一下吧,我送楊冬青回去。”莫小寧沒給劉長生繼續說話的機會,也不顧雨水泥土髒,上前就把楊冬青攙扶起來,架著他走向小區。
劉長生看著靠在一起的兩人越走越遠,深吸口氣,重重歎息了一聲……
楊冬青的家裡不算太亂,剛才他擊殺王天壽太快,跟孫先生動手也只有兩下。不過房門和窗戶是壞了。
好歹把房門掩上,莫小寧扶著楊冬青進入裡間,讓他坐在了椅上。
“今天…….謝謝你了!”楊冬青很感動,但卻不知怎麽表達,最終化作了一聲謝謝。從剛才劉長生的話中就能聽出來,他們一直在追蹤紅蠍子,這人肯定對莫小寧他們很重要。但莫小寧為了救自己,卻一槍把紅蠍子打死了。
莫小寧還是冷冷清清的樣子,淡淡道:“沒什麽?你休息一會兒,劉叔處理完就過來送你去醫院。”
楊冬青沒有順著話茬往下說,而是問道:“那個手上有紅蠍子的人,是不是對你很重要?”
莫小寧沉吟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你們一直都在追蹤他?”楊冬青又問了一句,心裡充滿了疑惑。既然是來追紅蠍子的,為什麽還要上學,甚至參加選拔考試。
莫小寧又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很想知道?”
楊冬青點了點頭,他不是個喜歡打聽別人隱私的人。但他猜測可能跟那份星圖有關。如果是,他就必須問清楚了。
莫小寧在楊冬青傍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說道:“其實無論是軍事院校擴招,還是精英班組建,都是為了給我做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