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挺進縱隊休整一晚之後,趙鐵虎一行正式踏上返回棗莊的路。但令人意外的是,此次趙鐵虎返回棗莊,身為挺進縱隊政委的羅榮,也帶領一些幹部隨行前往。
對於這些抽調出來的軍政幹部,趙鐵虎給陳婉等人的解釋,是希望加強一下支隊的軍政幹部力量。就目前情況而言,支隊欠缺有能力跟經驗的軍政骨乾。
可事實上什麽,或許只有趙鐵虎跟羅榮心裡知道。有關昨晚趙鐵虎跟羅榮談了什麽,其它人都不得而知。只不過,很多人都能感覺到羅榮似乎很生氣又很無奈。
反觀回來一路都表情平靜冷漠的趙鐵虎,此時卻顯得表情輕松了許多。這種表情跟心態上的變化,令陳婉多少覺得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不安感來自那裡。
這樣的情況,對即將赴任支隊政委的陳昌遠而言,同樣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原因很簡單,如果要上級抽調軍政幹部,那應該從第一縱隊抽調,而非挺進縱隊才對啊!
難不成,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趙鐵虎已經跟第一縱隊匯報過?涉及到大量軍政幹部的任命跟安排,趙鐵虎跟羅榮都不知會一下他這個上級任命的支隊政委嗎?
等到趙鐵虎三天后,安全返回山亭鄉的支隊總部,提前收到消息的宋大寶跟李成武等人,也已經在支隊總部等候多時。而這幾天,棗莊的形勢似乎顯得風平浪靜。
甚至從棗莊小鬼子的布置看,他們有不少參與圍剿的部隊,已經悄悄撤回了城裡。留守在根據地附近的部隊,也不敢輕易踏進根據地,似乎也被地雷給炸怕了。
針對這種情況,來時在路上的趙鐵虎,也適時下達了解除命令。除了距離小鬼子巡邏隊較近的村莊,其余小鬼子尚未深入的村莊,全面解除警戒,安排村民回村。
當然,在村民們回去之前,早前埋下的地雷都要重新挖起來,或者重新掛上弦,以確保回村百姓的安全。而各分隊的警戒部隊,則前移至百姓居住的村莊前。
一旦小鬼子有什麽突襲行動,這些警戒部隊也能阻擊小鬼子一段時間,給返村的村民爭取轉移安置的時間。總之,這段時間棗莊似乎並無戰事。
若非小鬼子依舊在棗莊屯集重兵,估計很多百姓都會覺得,棗莊的戰事是不是已經平定了。但事實上,接下來的圍剿是否繼續,小鬼子還要等待上級的命令。
此番木村兵太郎被斬首,確實打亂了小鬼子針對棗莊八路軍的圍剿行動。最令小鬼子震驚的,還是前幾天發生在濟寧周邊,多個地方出現八路軍的事情。
在情況沒有調查清楚前,小鬼子還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兩天八路軍的偷襲跟破襲行動,已經讓小鬼子覺得非常難受,正在想辦法解決問題呢!
原以為馬上就能修複成功的鐵路,隨著趙鐵虎返回下令再次炸毀。這兩天,棗莊跟濟寧境內的鐵路線上,似乎就沒安生過,一到晚上就發生交火跟爆炸。
為了確保鐵路安全,這幾天小鬼子的兵力,大部分都被安置在鐵路線附近。稍有風吹草動,這些護路的小鬼子部隊,便會顯得異常緊張。
可即便如此,這兩天被炸段的多段鐵路,也令小鬼子異常惱火。經過戰損評估,小鬼子很快意識到這次受損的鐵路長度,相比前次只怕也短不了多少。
這意味著,想要修複冿浦鐵路,又將變得遙遙無期。針對這種情況,駐山東的日軍軍團長也終於下令,先將這兩個地區的八路軍武裝數量查明,再制定更為龐大詳細的圍剿方案。
在小鬼子的軍團長看來,
僅憑第三十二師團,只怕已經無力維持好濟寧境內的穩定。鑒於這種情況,駐山東的日軍有必要,實施一次全境內大規模的圍剿行動。而圍剿的對象,就是整個山東境內的抗戰武裝。唯有實施一次大規模的清剿行動,或許才能改變目前濟寧及棗莊還有臨沂境內的不利局面,恢復淪陷區的長治久安。
當然,小鬼子的這些盤算,趙鐵虎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得知朱子喜的遺體已經運回支部,趙鐵虎第一時間帶著陳婉等人,來到停放朱子喜遺體的山洞。
看著已經收斂過,但屍體依舊顯得有些模糊的朱子喜,就這樣安靜的躺在一口薄皮棺材中。趙鐵虎也很冷靜上前,替其整理了一個儀容。
最後蹲在棺木旁,表情平靜的道:“子喜,看來這一劫你終究還是渡不過,但這個仇我早晚會替你報的。他們用飛機讓你喪命,我用鋼刀砍了他們將軍的腦袋。
等明天,我會用這顆人頭,祭奠你的在天之靈。到了下面,你繼續帶領咱們特遣支隊的兄弟跟小鬼子玩命。這次犧牲的兄弟,我也會讓小鬼子付出應有代價的!”
以往都稱呼部下為同志的趙鐵虎,現在卻改稱朱子喜等人為兄弟。這種語氣上的變化,聽上去似乎沒什麽問題。可唯有羅榮跟陳婉,覺得這話有問題。
畢竟,在八路軍的隊伍中,上下級大多都喜歡稱同志。類似兄弟這樣的稱呼,大多都在仲殃軍的部隊中。但在八路軍戰士中,還是有不少戰士喜歡稱兄道弟。
在這個專門停屍的陰涼山洞中,還有不少同樣裝在棺木中的戰士遺體。看著這一具具陣亡戰士的遺體,趙鐵虎的心情依舊顯得有些不平靜。
那怕穿越到這個時代至今,他已經習慣了漠視生死。但看到這些原本活生生的戰士,一轉眼都變成冰冷的屍體,他依舊覺得心裡很難受揪的厲害。
甚至趙鐵虎有時再想,如果他沒被關押那幾天,在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返回。或許這些人當中,有不少人應該就能活著。那這個錯跟責任,又應該由誰承擔呢?
在戰士眼中,他是支隊長,是整個特遣支隊的最高指揮員。但對趙鐵虎而言,這樣的責任確實有些沉重。背負的責任太多,趙鐵虎也有些喘不過氣來。
相比當這些人的首長跟領導,趙鐵虎更喜歡當他們的戰友。那樣的話,面對戰友的犧牲,或許他會憤怒,但不會象現在這樣覺得心裡內疚。
待在後面的羅榮看著這一幕,同樣不知道說什麽好。對於羅榮而言,這樣的事情他已經歷過無數次。身為軍人,戰死沙場這種事情不是很常見嗎?
但他知道,此時此刻的趙鐵虎心裡一定很難受。一想到趙鐵虎做出的決定,羅榮也覺得很難受。在他看來,趙鐵虎做出的決定,會讓趙鐵虎未來走的更加無比艱難。
可他同樣做不出阻攔趙鐵虎的事情來,畢竟,人各有志,有些事情強求不來。甚至以他對趙鐵虎性格的了解,真要強行阻攔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在特遣支隊待過一段時間的羅榮,很清楚趙鐵虎在這支部隊中的威望有多高。此番帶領一幫軍政幹部來棗莊,更多也是為了應付接下來特遣支隊的大變。
回到支隊的當天夜裡,趙鐵虎把從榆社帶來的老部下召集起來,單獨的開了一個會。有資格參與會議的,除了羅榮之外,還有新任政委陳昌遠。
會議剛開始,趙鐵虎就說出一個令所有老部下震驚的決定。至於參加會議的陳昌遠,更是被這個消息震的失語,表情有些呆滯般看了看一旁表情凝重的羅榮。
‘各位都是我從榆社帶來的老兄弟,在棗莊的這段時間,我也很感激你們對我工作的幫助。但你們都應該看到,我們身邊也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今天把你們找來,也是要宣布我個人的一個決定,同時也希望你們保守這個秘密。至少對外,我不希望你們把消息公布出去。你們要做的,就是做出自己的選擇。
鑒於我的性格還有個人原因,我決定退出八路軍,不再擔任特遣支隊支隊長一職。但我會繼續以自己的方式,去保家衛國去打擊小鬼子。
對外,我會以晉升去縱隊任職的方式離開。但事實上,我從今往後所做所為,也將跟八路軍沒有任何關系。你們都是我信任的人,我也不想瞞著你們。
接下來,我會配合羅政委還有陳政委,完成部隊移交跟物資移交的工作。你們如果還想跟著我打鬼子,那也必須做出你們的選擇,不論是何選擇,我都把你們當兄弟。
選擇留下的,我相信羅政委跟部隊也不會虧待你們,往後你們待在部隊,依舊能打小鬼子。選擇跟我走的,或許會踏上一條不歸路。但這條路,我保證會很刺激很驚心動魄。
從今往後,不論是小鬼子還是仲殃軍,只要禍國殃民者皆為敵。不論將來別人如何評價我的選擇跟所做所為,我只求問心無愧即可!’
退出八路軍單乾,這便是趙鐵虎從延安回來路上做出的決定。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解除身上的束縛。從今往後,一切都由趙鐵虎說了算。
說的再詳細一點,那就是趙鐵虎打算組建一支由其領導跟訓練的雇傭軍,一支專打小鬼子,卻不受任何政治勢力束縛的抗戰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