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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淺歡》二百六十九:寒心
沈雀歡回到承平侯府還不到半個時辰,靖安王騎馬護送未婚妻的事兒就如桃花瓣似的在府裡傳開了。

 連膳房的燒火婆子聽了,都說三小姐“歹人逢好運”。

 只是沈雀歡的好運氣卻沒維持多久,因為沈雀歡一直擔心的事情出現了,她獨善其身的做法徹底將老好人長儒給惹火了。

 烈陽當頭,沈雀歡跪在慶雲堂的院子裡,所有的丫鬟小廝摒氣凝聲,因為就在半個時辰前,性格比溫開水還溫潤的二老爺,迎頭給了三小姐一巴掌。

 那巴掌許是打的太突然,三小姐竟然一個踉蹌沒站穩,差點摔了過去,金杏將自家小姐扶住,就瞧見她白淨的面頰上迅速漲起了指印,可想而知這一巴掌該是傾注了多大的力度。

 “滾!”長儒目眥欲裂的站在台階上,嗓子扯得幾近沙啞,“你沈雀歡既然誰都信不過,那就做你的孤魂野鬼,我不需要孝子賢孫,我經不起這份兒折騰。”

 沈雀歡對著長儒猛然撞上的房門,不解釋不申辯,默默的跪在台階下,一跪就是一個下午。

 這兩日在宗華寺裡,沈雀歡的心一直無法平靜,當她再次拿起弓箭,再次用到陣法,再次一攬全局,做那個決定成敗的核心。

 她卻沒有如從前那樣的充實,她竟然感覺到了一種心慌。

 從在江月琴口中得知利害,再到親自領隊將人解救出,一環連著一環,她緊鑼密鼓的布置一切,卻忽略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她忘了交代。

 在江淺歷經的無數次戰役中,她無論戰前戰後,總要對祖帥、對母親、對兄長有所交代,她希望她最親的人相信她,不要為她操心。也正是因為身後有人翹首期盼,她在戰場上才更加謹慎。

 她並不是羽馳軍裡最驍勇的戰將,因為她一直有顧慮,一直有牽掛,一個心沒有冷透的士兵,永遠做不了真正的戰神。

 後來這些牽掛和顧慮一刹之間全都沒了,她的心也一瞬間堅硬如鐵,她一次又一次把祁霖玉推開,一次又一次拒絕長儒的幫助,即便二人都對她掏心掏肺,她也依然與之保持著一丈距離。

 她的人雖然看似邁過了那一丈,可是她的心,卻穩穩的站在原處。

 她不想在舉刀殺敵的時候想到那些與他們相處過的美好日子,更不想在親情和愛情的溫暖下,忘了身後血淋淋的骸骨。

 她雖然接受了長儒和祁霖玉的幫助,卻沒有真正和他們站在一起,她一直把這兩個人當成是自己的負擔,是修成正果前的魔障,是看得見卻留不住的海市蜃樓。

 可是她忘了,無論是長儒還是祁霖玉,都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他們和軍營門口翹首期盼自己戰歸的母親一樣,懷揣著一顆熱熱的心。

 吳瀾說的一點都沒錯,她的心太冷太硬了,她只知道自己看不到別人。

 想一想長儒得到消息後的擔驚受怕,明明氣的要死卻還能說出“經不起這份兒折騰。”

 沈雀歡面容平靜,心卻在滴血。她錯了,她不該去找詹午,她應該第一時間來找長儒。就算是去赴死,也要對長儒說一聲“保重”。

 夜幕壓頂,沈雀歡雙膝已經沒有知覺,屋子裡只有一盞微弱的燈,昏黃的搖曳著,一父一女都是一天沒吃東西了。滿院子下人急的焦頭爛額,陳南枝硬著頭皮過來,卻隻敢在一旁看著,無論哪一個都不敢勸。

 而不論是慶雲堂還是雛雲閣,丫鬟小廝們亦都不敢去搬別的什麽救兵,把自己院子的事捅到外面,一直是這大小兩位主子的禁忌,沒人敢違背。

 就在這時,屋子裡忽然發出“砰”的一聲,眾人還沒反應過味兒來,就見沈雀歡一個激靈爬起來朝屋子裡衝了進去。

 她以為長儒餓暈了。

 進去後就見長儒正彎著腰,去撿碎在地上的一隻茶碗。

 沈雀歡的動作戛然而止,她想朝長儒笑笑,但是沒成功,尷尬的立在了門邊。

 長儒不想多瞧她,這是一匹他收不住的烈馬,可笑他摔了一次又一次,還自不量力的去抓那根韁繩。

 她怎麽不用腦子想一想,他既然已經知道江月琴被人騙了去劫獄,這些天又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田增又是軟禁又是監視的,他又如何得不到消息,既然有準備就會有防備,他已經為此留了後手。雖然他不得不承認這孩子的做法的確出人意料,也的確如利劍破空直擊要害,可這種拿命去搏絲毫沒給自己留退路的做派,簡直把長儒的心戳了個窟窿。

 她娘沈玉嵐的冷心冷肺,她竟遺傳了十之八九,捂不熱的一窩。

 沈雀歡在屋子裡站著,垂著臉不說話,長儒坐回到書案前,端起書如人隔世外。

 屋子裡一時又是寂靜無聲。

 “對不起。”也不知隔了多久,沈雀歡終於把那句話說了出來。伴著一行清淚,衝破層層心魔,總算破口而出。

 長儒握書的手僵了僵,隔了半晌,聽見他幽幽的歎了口氣,“別學你娘,你娘好歹還為你爹活過一回,你也得往活人身上看,別總惦記著那些死了的……”

 案邊豎著的唯一燭燈下,那張臉雖然如謫仙一般,卻盡顯疲憊和滄桑。

 沈雀歡面對問題總是冷靜睿智,唯獨面對感情,笨拙生硬,絲毫不動套路法門,如果今天換成除了沈雀歡的隨便什麽人,只要撲上去哭個痛快,倆人之間的冰牆也算是破了。

 可沈雀歡除了月光下只有自己體會到的一行清淚, 連腳步都像是釘在了地上。

 那晚她也不知道是何時回到雛雲閣,任由丫鬟們幫著敷臉上的巴掌印,她也是太累了,敷著敷著就仰頭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沈雀歡起的格外早,穿了件常服就去了慶雲堂。她知道長儒還懸著一口氣,她心裡也不是滋味,又不知道如何去做,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示好。

 只是這“好”示的有點無厘頭,別人家的姑娘可能會給老爹做一頓熱乎飯,可沈雀歡不會做飯,她一大早去慶雲堂,把人家小廚房前的柴火都劈了,每劈一下那燒火的婆子心就跟著一哆嗦。

 中午的時候沈雀歡又來了,院子裡的六口大水缸也滿了。

 到了晚上,沈雀歡帶領著慶雲堂四個弱不經風的小廝,把後罩房旁邊、涼亭前面的花秧全都挖了,開墾成了一大片菜地,黃瓜白菜水蘿卜種了一大堆。

 這一次卻是收到了奇效,四名小廝因為不想再被拉去做體力活,紛紛進書房勸長儒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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