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麗的堂姐受不住沉悶的氣氛,正好她的大老板先生早上與人談生意也在這家酒店,她便提前告辭。
剛起身,隔壁桌的盛藍藍和歐蘇陽家人們也已經結束早茶出門。她走在他們身後,又忍不住盯著歐蘇陽表姐的衣服看。
心裡長草沒辦法,看上了就非要拿下不可就是馬雅的性格。
馬雅折回身和馬麗悄聲說,她要歐蘇陽表姐那兩身衣服,讓馬麗和盛藍藍訂做。她可以付加急費,下周就要。
馬麗哪有心情和堂姐說什麽衣服,她心裡七上八下的,還再猜周琛的心思。
“你記住了啊!”
馬雅又重複一遍,馬麗無奈地點頭。恨不能馬上結束眼前這尷尬無趣的早茶。
可是周琛的父母還意猶未盡的樣子,又讓周琛去叫服務員過來點菜,他們要早茶直落午飯。可把馬麗給心煩的,如坐針氈。
盛藍藍坐在歐蘇陽的車上也是如坐針氈。她和弟弟坐在後排,大表姐坐在副駕駛位上,時不時和歐蘇陽說幾句。她想帶弟弟去醫院一直不好說出口。
“蘇陽,我想帶小鋒去前面書店買幾本書。”
盛藍藍看前面不遠是書店,趕緊找借口下車。歐蘇陽想陪著一塊,她非不答應。
“你先回家,今天不是要給外婆收拾行李嗎?你得給外婆做思想工作,不然她肯定不答應和表姐一塊出國。再說我也想和我弟單獨呆會。”
歐蘇陽扭頭看她,盛藍藍趕緊扳回他的頭。
“開車注意安全!今天天氣這麽好,你有什麽不放心我的?我過幾天還想上班去呢。你趕緊送表姐回去,我保證中飯前趕回家。”
盛藍藍和弟弟在新華書店門口下車,朝歐蘇陽招手,看他開車走遠了。才拉著弟弟又上了出租車直奔醫院。
她不相信土法子,她只相信科學。
“都什麽年代了還抹豬油……”
外科醫生把盛藍藍好頓說,重新給盛劍鋒的手指消毒抹藥包扎。又開了口服的抗生素,讓盛劍鋒一天吃兩次,連吃三天,防止傷口感染。
走出醫院,盛藍藍長籲一口氣。
“姐,要是讓姐夫知道我們瞞著他去醫院,會不會不高興?”
盛劍鋒看著重新包扎的黃色藥布。歐蘇陽給他包扎的是潔白紗布,這樣一眼就知道他到醫院了,他小小年紀,已經知道擔心給姐姐惹事了。
“那咱們就不要讓他知道。他要是問,你就說手上的紗布弄濕了,我重新買藥布包的。”
善意的謊言無傷大雅,盛藍藍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盛劍鋒聽姐姐這麽說,露出靦腆的笑。盛藍藍這會才有機會問他在國外的生活。
說起在歐蘇陽大舅家的生活,盛劍鋒的話就多起來,從他剛過去入院,到出院在蘇一舟的陽光花園別墅養病,許多細節都讓他邊說邊露出開心的笑。
盛藍藍聽得心潮起伏,對歐蘇陽一家更是充滿感激。
“姐,我想買幾本書看看。”
盛劍鋒剛才過書店而不入覺得特別遺憾,見姐姐很高興的樣子,才敢提要求。
盛藍藍當然願意帶弟弟買書,只要是盛劍鋒看中的書她全買了。還另外買了一套初中的課本,她要親自教弟弟功課,她要做弟弟的私塾先生,培養弟弟成材。
姐弟倆悠閑地逛完書店出來,在路邊等車。
這會太陽已經烈了,盛劍鋒的額上全是汗,盛藍藍掏出手絹給他擦汗。
節假日路上的行人很多,又趕上中午時間,不時有人碰著姐弟倆。盛藍藍收起手絹,把弟弟往身邊拉了拉。誰知道盛劍鋒還是被人撞了一個趔趄。
“你這人走路怎麽不長……”
撞到自己沒什麽,撞到弟弟讓盛藍藍很生氣。嘴裡說著,抬頭看那人,怔住了。
盛劍楠也怔住了。
“藍藍……”
盛劍楠咧嘴想笑,乾裂的嘴唇許是笑起來會疼,他皺了皺眉收攏起笑。盯著盛劍鋒看。
他不太認得盛劍鋒了,雖然覺得眉眼好像很熟悉,可是記憶太過久遠。不過看堂妹和青年挨得那麽近,覺得兩人的關系不一般,眼裡不自覺地劃過一道玩劣的光。
“怎麽你和歐蘇陽分手了?”
“你胡說什麽!”
盛藍藍還沒從這突然的相遇中驚悟過來。堂哥不是被關起來了嗎?按歐蘇陽的說法應該判三到十年,以王春燕的狠辣和不屈不撓,讓堂哥坐穿牢底都有可能。
“我姐和我姐夫昨天舉行的婚禮,你是誰?”
盛劍楠手指長的頭髮半遮著眼睛,身上穿著棕色的西裝顏色顯得特別髒。近前就散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盛劍鋒很討厭盛劍楠的樣子,更討厭他胡亂說話,看他的眼神充滿敵意。
盛劍楠這下看出來了,盛劍鋒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生氣的樣子都現出一副單純無害。
“啊,昨天婚禮呀,我都忘了。那玲玲應該也是昨天辦喜事。我這個當哥的都錯過了……”
盛劍楠苦笑,伸手按了按鼻子,咳了一口痰出來,在嘴裡滾了一圈,想想又咽了下去。
盛藍藍覺得惡心,拉弟弟往後退兩步。
“你怎麽出來了?”
“警察叫我出來我就出來了,我也不知為什麽!他是……”
盛劍楠突然拍了一下腦袋。
“小鋒,他是小鋒!怎麽長這麽高了……”
盛劍鋒在醫院病了一年多,盛劍楠從來沒去看過,女大十八變,少年要是變起來更讓人認不得。盛劍鋒的個頭衝得比盛劍楠還高一點。
盛劍楠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杆,眼裡露出驚喜。
“小鋒的病好了?你花了多少錢?對了,好像聽我媽說歐蘇陽送他去國外治病了……”
盛劍楠說話不時舔嘴唇,盛藍藍不想和他多話,敷衍幾句,見有出租車經過,趕緊帶著弟弟上車。
盛劍楠站在路邊望著出租車沒影了,才想起回家。
趙繼紅正在院子裡洗曬被褥。
盛玲玲昨天出嫁,趙繼紅沒有露面。兒子被抓,她沒臉去公眾場合,總覺得別人都知道她兒子是個罪犯,在背後指指點點。
晚上失眠,天剛亮,她就起來把樓上樓下房間的床褥全拆洗了。家裡事事不順,讓她覺得必須洗刷一下晦氣。
院門吱扭扭開了,趙繼紅從被單後探出頭,看見兒子回來了,驚得把台子上的水盆都打翻了,濺了一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