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與風夜一些無關緊要的談話,第二日秦瓊去大牢帶上了邯山和王大雷,踏上了前往濟州的路上。
濟州府地屬齊郡,因其主城為濟州,故又名濟州府,歷城與之相距不遠,直線距離五六十多裡,按腳程算的話,不過是半天的事。
不過秦瓊可是帶著邯山,王大雷兩隻囚犯,秦瓊是奉命將他們押解到濟州府衙,為了安全起見,秦瓊帶著他們自然是不會走太快。
更何況,邯山這頭威猛的下山虎,可是被秦瓊雙刀截了琵琶骨,已成一個廢人,如今不過才過去三天,邯山身上的傷口還沒愈合,不過還好,至少這家夥的雙腿還沒廢掉,不過是不能動武而已,走路還是能走得動的。
至於王大雷,沒了虎丘山再也不複以往的榮光,沒有了以前的囂張跋扈,成了階下囚,鋃鐺入獄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走了不少。
沒了虎丘山,虎丘山三虎余下的兩虎皆廢,失去了虎丘山數百人眾,他們還有何底氣稱虎作惡。
帶著身負木製枷鎖的王大雷和聳拉著雙臂的邯山,一大早清晨,秦瓊和他們出了歷城,目標直往西北方向的濟州城。
一般來說,但凡押送流放囚犯,標配都是二比一,兩名衙役,共同押解一個重囚犯,
到秦瓊這裡,卻是反了過來,成了一比二,一名衙役,押送兩名以前的惡匪。
不知是他人對秦瓊武力太過自信,還是對秦瓊太過放心,並沒有給秦瓊安排什麽幫手。
好在路途不長,秦瓊一個人也能照應的過來,因為顧忌邯山的身體,秦瓊也不敢走太快,一路走走停停,金烏破曉,陽光普照大地,三人不過才行了十余裡路,走了約麽四分之一。
“好了,已經走了這麽久了,我們在這休息會吧,”秦瓊看著行動緩慢的邯山,便開口讓其休息會。
“好啊,我也累了,那就休息一會。”邯山倒沒有顧慮,秦瓊怎樣吩咐他就怎樣做。
“來,三弟,陪哥哥在這休息一會,”邯山靠著路邊一顆大樹邊坐下,招呼著王大雷過來。
“大哥,”王大雷走了過來,雙手腕處拷著枷鎖,架著諾大的一個礙事東西坐在了邯山身邊。
轟隆隆……
先是一道電光閃起,隨著一道驚雷聲響起,突然嘩啦啦的下起雨來。
“竟然下雨了!”秦瓊一片愕然,剛剛還一副晴朗模樣,這老天爺的臉果真和受了委屈的媳婦一樣,說變天就變天,讓人捉摸不透。
看著雨勢逐漸高漲,秦瓊有預感,今天似乎要發生這什麽事。
這場雨來的太急,有人歡喜有人愁,愁的人是秦瓊,這一下雨,便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趕到濟州城。
“這雨越下越大了,我記得前方一裡處應該有一家客棧,我們可以去那裡休息一下。”
眼見著下雨,邯山眼中精光一閃,向秦瓊提議道。
“客棧?”秦瓊疑問道,這荒郊野外的有個客棧,他總覺得哪不對勁,然後看邯山一副很平常的樣子,秦瓊又搖了搖頭,是他自己想多了。
現在的邯山成了一個廢人,他還能搞出些什麽?
秦瓊搖頭失笑,是他想太多了,請他現在的實力,一般人來了他也是不懼。
“走吧,去前方尋客棧去,”秦瓊將邯山帶起,後方的王大雷也是跟著,不過他聽到大哥邯山說前方有客棧時候,他就想到了什麽,甚至差點說出來,如果不是自家大哥瞪了他一眼,硬是讓他憋了回去。
江湖,道不長,卻多阻。
秦瓊渾然不知,自己要去的那個客棧,就和身邊這兩頭來自於虎丘山的階下囚有關。
一番奔波,踩了一裡余路的新鮮濕潤泥土,衣衫也被雨水浸的通透,三人才是到了邯山口中的客棧。
荒郊野外的客棧自然不會修繕的有多好,勉強頂的住風雨,比一般農家強上不少,大門上的門匾都不知多久沒清理,或是被風雨侵蝕,上面的字跡都顯得模糊不清,勉強認出客棧兩字。
“是這一家客棧吧?”秦瓊問道。哪怕秦瓊有著前身的記憶,但他出去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對於濟州城與歷城之間有沒有這樣一個客棧,他還真不清楚。
而且,看著這一個明顯有些歲月的房子,秦瓊都有這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客棧了。
“是的,就是這一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邯山內心起了些波瀾,隱隱有些激動,不過秦瓊並未察覺出來。
一旁的王大雷則是選擇了閉嘴,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該多說話,以防壞了他大哥的計劃。
“這什麽破客棧,連個名字也沒有,太不負責了吧,”秦瓊毫無顧忌的指責道,
“呃……”邯山和王大雷現在都是階下囚,對秦瓊這個大都頭的話不敢反駁,心下裡還是暗暗腹議:人家的店怎麽樣關你什麽事,知道他是客棧不就行了。
或許,他們還會吼出mdzz這種網絡罵語,不過,他們不是21世紀的人,是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含義,自然是吼不出來。
吱呀一聲,
秦瓊推開了這對有些陳舊的木門,門一打開,一股子熱浪撲來,讓他們猛地一抖嗖,耳朵立馬被裡面嗡嗡作響的聲音填滿了。
和外面稀稀拉拉淋漓著的小雨帶起的單節奏來比,簡直就是兩個世界,一個靜謐的天地只有一種聲音,另一個宛若前世噪雜不堪的菜市場一般。
秦瓊帶頭跨過門檻,走了進去,客棧大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這個社會,地是最不值錢的,尤其是荒郊野外,光他們這個不知名的客棧大廳都有一百來平,空曠的能容下不少人。
秦瓊本以為裡面亂糟糟的,應該有不少人,誰知道進來一看,諾大的大堂中,擺放著二十來張四方桌,竟然只有十來個人。
十幾個人也能談的熱火朝天的,秦瓊也是佩服,想想也對,與前世娛樂多元化的世界來比,太多花樣來玩,相反造就了越來越多悶不吭聲,不善於交流的人,相應的宅男宅女們也越來越多。
在這樣一個對秦瓊來說,任何東西貧乏的地方,才越顯得接地氣,具有古代的氣息感。
秦瓊進來,大堂瞬間沒了聲音,倒不是他氣質太過逼人,引人奪目,秦瓊穿的很平常,簡單的麻衣,腰間挎著刀讓眾人覺得他是一個過路刀客。
可是,這個念頭隻存在了一息就轉瞬即逝。
他們又不是瞎子,秦瓊後面可是跟著邯山和王大雷的,一個面色蒼白,兩肩聳拉著,明顯是個廢人。
另一個黝黑健壯,那個少見的身高就把他們嚇得不輕,脖頸處還帶著一個枷鎖。
客棧中因雨而滯留下的人們不由吸了口冷氣,那個毫不出奇的青年是個捕快!
可是那有關他們什麽事,他們又沒做違法犯忌的事,就算是有,這也不是沒被捉到麽。
外面不知何時起了風,雨依舊在下,嘀嗒嘀嗒的落在屋頂上,帶起一番悅耳的節奏。
秦瓊帶著邯山和王大雷剛坐下,咣當一聲,客棧大門被打開,一股冷風襲來,讓屋子裡的人不禁發了個寒戰。
走進來一個身披蓑衣的男子,看上去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卻是挎著一柄長劍。
“好一個少年劍客。”秦瓊感歎,他瞄見那少年的手縱然細長白嫩,上面卻是有著不少繭子,那是經常用劍摩擦出來的。
進來的蓑衣少年這樣一幅模樣,引得店中所有人不由得側目。